夫君,我帶球跑回來了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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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已經睡下了?!?/br> “嗯,那就明天再和他說吧,省得半夜都要被惡心?!?/br> “是?!?/br> 翌日,比莊夫人決定更為重大的消息,卻率先進了王府。 圣上詔曰,太子不孝不悌,不忠不義,行為不檢,結黨營私。 大盛江山萬不可傳承于此子。 即日起,廢黜皇太子李成。 第18章 安寧 事關重大,消息是柳七親自去報的。 岑硯都已經出門了,莊冬卿才將將睡醒,洗漱收拾好,剛用上早飯。 喝著粥,迷迷瞪瞪的,聽完了柳七的轉述。 咬著筷子,莊冬卿遲疑:“所以,這是,廢太子了?” 不怪他猶豫。 柳七把圣旨給他背了一遍,咬文嚼字的,繞得他腦子疼,覺得應當是聽到了廢黜兩個字,但是淹沒在一堆佶屈聱牙的太子罪狀里,聽完莊冬卿又有些不確定了。 柳七給了他答案:“是的?!?/br> “從今日起?!?/br> “圣旨一下,后續諸事都需重新安排、調整,主子已先去了大理寺,估摸著這幾日,還會被分派別的差事?!?/br> 莊冬卿:“哦?!?/br> 岑硯是老皇帝的左膀右臂,又是信重的能臣,自然能者多勞。 兜兜轉轉終于等到了這一紙詔書,莊冬卿又想到了莊夫人,柳七同時與他說了昨夜莊府遣人來,畢淑玉已經答應了勸說出首一事。 莊冬卿也訝異,“就答應了?” “嗯?!?/br> 莊冬卿不可思議,“昨天不是那么生氣嗎?” 自然是看人下菜碟,瞧不上莊冬卿,有火氣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往他身上發。 柳七心里清楚,也不說那些,只道:“今早廢太子的圣諭一下,現下莊夫人只怕是慶幸呢?!?/br> “……也是?!?/br> 總之是答應了。 也算了了一樁麻煩事。 莊冬卿不是個心里存事的,聽過便過,柳七稟報完又在院子里留了會兒,不見莊冬卿苦惱,反而早飯用得更香了,這才退了下去。 莊冬卿當然吃得香。 豐盛啊。 熱騰騰的小米粥,咬一口rou多得流油的包子,還有怕他覺得膩味,給他換口味的,少量的油條豆漿和燒麥,油條金燦燦的,豆漿是泡了一夜的豆子熬煮的,乳白乳白,燒麥也不是上京的做法,里面沒有放米,純rou餡兒的。 但不論賣相如何,都有個共同特征,好吃。 莊冬卿愛吃。 啊嗚啊嗚啊嗚,他宣布,這就是天堂般的早晨! 用了早飯在院子里消食,六福還有王府撥給他的仆從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交代過,護莊冬卿護得很緊,但凡哪兒有點路不平,上下臺階,都會提前提醒,生怕他摔著。 王府很大,一個早上莊冬卿連自己住的東廂都沒逛完。 東廂自帶了個小花園,有花匠時時打理著,莊冬卿在外圍一顆古樹下頓步,青石板上來回踩了踩,很平整,莊冬卿:“可以在這兒擺張躺椅,我下午曬太陽嗎?” 面朝花園,抬眼就是一大片的花堆錦簇,景色優美,周圍也沒有房屋,清凈,莊冬卿想不到比這兒更好的午后打盹兒的去處。 仆傭立刻上前,細細問過他的想法,一一記下。 午飯前,莊冬卿閑來無事練字的時候,柳七又來了。 帶來了消息,莊夫人上門了。 柳七:“想來是為著早上圣旨的事,內心不安,既下了決心,便想快點把事情落實?!?/br> 科舉舞弊案牽扯進了不少太子派系官員,與畢氏族人,之前把不準圣上的意思,這些高官勛貴們,哪怕三司知道有問題的,也不敢動刑訊問。 眼下廢太子一事已成定局,皇上的意思就很明朗了,各方暗中蹲守的勢力,也會陸續開始行動,借機鏟除異己,拉攏可用之人。 歷來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趁著廢太子詔書剛下,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莊越即刻出首,搶下首告的功勞,是最好的。 莊夫人肯定也想到了這點,坐不住了,拖著病體也要來。 畢竟局勢瞬息萬變,再過兩日,出首告發的人多了,那莊越這點功勞,也不夠看了。 柳七:“我馬上動身去大理寺稟報,莊少爺想見她嗎?” 頓了頓,柳七笑道:“說不定夫人今天見了少爺,會疊聲致歉,換一副面孔呢?” 知道莊冬卿昨天受了驚嚇,這是想讓他報復回來。 形勢比人強,如果莊夫人這點都看不清,也不必來王府相求了。 莊冬卿想了想,卻問:“一定要見嗎?她知道我住在王府?” 柳七驚訝,仍如實道:“不曾透露過,如果公子不愿,不見也無妨?!?/br> 莊冬卿松了口氣,“那還是不要見了?!?/br> 柳七:“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br> 莊冬卿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我就是覺得,沒必要?!?/br> “她討厭我,我也不喜歡她,馬上也要用午飯了,我有這個和她互相虛與委蛇的功夫,還不如多吃兩口,來得開懷,沒得平白掃興,惡心了別人,自己也不見得多痛快?!?/br> “有得選的話,我還是愿意開開心心的,對自己好?!?/br> 總結,畢淑玉不下飯,還倒胃口。 柳七覺得這話說得通透中,又帶了兩分孩子氣,很是稀奇。 去大理寺的路上都沒忘,見了人說完畢淑玉,又將這段話當玩笑,轉達給了岑硯。 岑硯聽完果然笑了笑,嘴上卻不饒人,“他倒是樂得清閑?!?/br> 柳七:“我覺得莊少爺這性子挺好的,知足常樂?!?/br> 岑硯不置可否。 等放了筆,說回正事,“莊興昌不怎么樣,他夫人倒像塊當官的料子?!?/br> “勛貴遠支,對這些耳濡目染著長大,應對自然不會差?!?/br> “也是?!贬幙隙ǖ?,“莊越這事不能拖,她配合些,也更好辦?!?/br> 想了想,決定道,“等會兒我回趟府吧,若是能商量好,今天錄完口供,是最好的?!?/br> 柳七應喏。 今日事情都趕到了一起,忙完案子,跟著接了兩道廢太子之后的旨意,岑硯匆匆用過午飯,著徐四去刑部提人后,自己馬不停歇地又回了府。 畢淑玉早已等候多時。 往客廳去的路上,想到什么,岑硯半途拐了個彎兒。 瞧著像是去東廂的路。 柳七不解,岑硯卻道:“忙活半天,看看當事人在干嘛?!?/br> 主屋里外卻不見人。 仆傭將岑硯往屋后小花園外引。 到了地方,人在躺椅上,吃飽喝足的,曬著太陽打著盹兒,好不自在。 岑硯:“……” 柳七:“……” 岑硯笑了聲,皮笑rou不笑。 “好哇,我這頭累死累活,事主倒是睡得安穩?!?/br> 柳七艱難找補:“……還沒滿兩月,趙爺說這段時間,是會嗜睡些的?!?/br> 聲音極低,知道岑硯大抵聽不進。 岑硯確實聽不進,冷著臉走近,在六福又緊張又擔憂的視線里,伸手,捏了捏莊冬卿的臉。 舉動全憑著心意,但接觸到莊冬卿那刻,岑硯便知道,手重了。 動作也過于親昵了些。 岑硯:“……” 微微擰眉,手懸在半空中,罕見的有些進退兩難,心緒紛雜。 “唔……”莊冬卿支吾一聲,也皺起了眉。 岑硯注視著近處的那張臉。 以為莊冬卿必然會醒。 孰料,沒有。 眼睫撲顫撲顫,挪了挪身體,沒再感覺到干擾,莊冬卿眼眉又慢慢放平了。 近距離打量,岑硯還從那張臉上,讀出了兩分恬靜。 “……” “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