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擊證人那邊磨了一天，好說歹說，嘴皮子都要說破了，目擊證人的監護人終于同意給他家小孩看季睿的照片。

    然后目擊證人哭了，但因為哭得不是很大聲，我硬頂著監護人反對的眼神，問目擊證人為什么哭。

    目擊證人只是搖頭，我又問是不是照片上的人嚇到他了，問了好幾遍目擊證人才給出了反應，他繼續搖頭。

    然后目擊證人躲到房間關上了門，監護人很生氣，說不該答應我的，每次他家小孩這樣都是被嚇的，殺人犯就應該被關到牢里。

    我又雙叒叕被拒之門外了，心很累。

    兩輩子都沒這么低聲下氣地求過人，雖說目擊證人這家無辜被卷進殺人案里很倒霉，但是季睿也很可憐啊，不是他殺的人他卻要替殺母兇手坐牢，為什么這家人就不能理解一下。

    疲憊地回去，夜里我發起燒，律師還沒回來，我自己一個人叫醫院的車，等待的時間里，突然就很崩潰。

    圖什么啊，反正我已經做得夠多了，還要我怎樣。

    擺爛吧，反正季睿也怪不到我頭上。

    被害者自己也一堆問題，死了活該。

    要是現實和言情小說一樣就好了，女主角遇事不決就暈倒，暈倒醒來后事情就解決了。

    ***

    在白天律師和他發話說自己去查后，盈月去了一家私立醫院。

    那里有一名病人，幾年前被診斷出患有自閉癥，年齡性別和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差不多，當時真正動手的兇手，也許就是因為目擊證人的情況讓他聯想到自己的家人，因此沒有將目擊證人滅口。

    今晚，病人被安排轉院，這和盈月沒什么關系，但他仍一直開車跟著，出省后，載有病人的那輛車被警車逼停了。

    車上的人下來，然后迅速地被重案組的人制服壓倒，盈月停下車，看見了從警車上下來的律師。

    四目相對，一瞬間，盈月想起了以前還在大學時，他曾和律師卷進了一起案子，當時他也提醒律師不要深入，說自己也不會一個人冒險去查，結果很快他們就因為尋找線索又撞到了一起。

    隨著時間流逝，有很多變化發生，但也有一些東西一直沒變。

    盈月按下車窗，律師走了過來，露出欣慰的笑容

    “怎么，不是說放棄這個案子了？”

    “我就知道，你想自己一個人解決，怕我出事對吧”

    “別自作多情了”

    盈月第一時間反駁，但沒繼續解釋。

    總不能說，他其實早就知道內情，但和幕后黑手有合作，所以一直沒想好該不該袖手旁觀。

    更不能說，因為被律師的現女友，他的前妻關心了下，讓他心里的天平稍微傾斜了些。

    所以只能說，作為一名偵探，在查出真兇是誰的情況下，是無法忍住不做點什么的。

    ***

    原來暈一暈，醒來之后事情真的會得到解決。

    律師告訴我真兇落網了。

    他看完了自死者入院后的所有監控，發現了可疑的人，然后在醫院附近的一家五金店的監控里同樣發現了這個可疑的人，通過市局最新的人體識別技術，確定在五金店購買刀具的人和案發當晚監控里翻窗離開的人影為同一人，經過本市人口信息庫的數據比對確定了真兇。

    被律師找到后，那個人不得不老實交代罪行，真兇落網，季睿身上的指控自然就撤銷了。

    聽到這里，我放心地繼續躺回病床上，直到一連好幾天，都沒有收到季睿的信息，我才感到疑惑。

    聯系不到季睿，我非常困惑地問律師，律師說雖然案子結束了，但影響還在，所以讓季睿出國避避，而且季睿也想去繼續深造。

    信你個鬼，當我和季睿不熟嗎。

    頭一次我病好了就出院，沒有在醫院多待。

    我租的房子里已經被收拾干凈，季睿什么都沒有給我留下。

    至少留個字條吧，也可能他有話讓律師轉述，我抱著微末的期望去律所，在刑事部的辦公室，律師的同事悄咪咪告訴我在我之前李檢察官氣沖沖地來找律師，不知道他們在辦公室里說了什么，總之最后李檢察官甩了律師一巴掌走了。

    李檢察官為什么那么生氣，總不會是因為輸了案子吧，又不是第一次輸給律師了。

    走進律師的辦公室，看見律師趴在桌上，似乎睡著了，我到底還是沒叫醒他。

    雖然律師把查案過程簡單幾句話帶過了，但我卻不能想當然地忽略他的付出，把那么多監控看完，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