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云在轉角處的一個寢室門口停下，黎予意外道：“你住這？”

    “對啊?！?/br>
    王雨云打開門鎖，把手里的收納袋放在三床。

    黎予發出感嘆的短音。

    “我第一次接觸唯處辦任內工作就是在這張床位?！?/br>
    “??？這么精確？”

    王雨云開始拆床簾，爬上床把被褥扔到桌上。

    黎予在旁邊幫工，頗有體悟地把他被李進招募的故事講了一遍。

    王雨云找出壓縮泵嗚嗚吸袋子里的空氣，然后說：“為什么不直接把那個鬼咔掉？”

    “我師父是唯處辦的，唯處辦不能越級處理，我也不確定會不會激化它?！?/br>
    王雨云停住。

    他站起來問：“那最開始那個人的殘肢放在哪里？”

    “老李沒跟我說過。我當時權級也不夠，那個案子的卷宗并沒有看過?！?/br>
    他掏出手機：“我們可以在公眾號上看了哦?！?/br>
    “這種東西放在公眾號上？！”

    “不完全是公眾號啦。就是一個比喻，保密措施還是有的?！?/br>
    王雨云的腦袋湊過來，黎予循著記憶輸入關鍵詞。

    兩人擠在一起看完，王雨云的臉色發白：“黎哥，這不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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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嫌疑

    黎予笑道：“你也很信任你寢室的門？”

    “不是……也是。畢竟強對流天氣也有，但沒再出現過你說的情況。但是，鬼還能把門吹開嗎？而且門和自縊有什么關系？”

    “這件事給你學姐很大的心理壓力，再加上這間寢室背陰，又在轉角，正是積陰的好位置，久而久之就容易出問題?！?/br>
    “那，零號學長或者學姐，也是這樣的嗎？”

    黎予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那個人……”

    他轉頭看向門。

    王雨云說：“這扇門很難嚇死一個沒有其他壓力作用的人。上一任死了，下一任還會住進來，他們有多大的可能全都被自己的上一任變成地縛靈？”

    兩人的目光移到門上。

    卷宗上記載的“殘肢”，被零號死者塞進了中空的門板。

    那是一截人類的指骨。人們找到它的時候并沒有找到血rou的殘余，它被剔得干干凈凈，宛如一段無害的模型。

    王雨云遺憾地把壓縮泵拔掉：“可惜都是人命。如果這是個故事，我就不會這么編?！?/br>
    黎予把壓縮袋放到一邊：“說來聽聽？”

    “積累的怨氣可以害人，對吧？”

    “嗯哼?！?/br>
    “如果我要假定這個故事，我會給它一個別的罪魁禍首。這個人希望你，對不起但是道法傳承人真的聽起來挺酷的，加入唯處辦，所以在你的轄區設定了這件事?！?/br>
    “不用解釋那么大一串，我也覺得自己酷。繼續說?！?/br>
    王雨云把行李箱攤在地上，開始往里塞東西。

    “我會把你的目光移到‘門’這個概念上，就像現在。我會遵循規則讓你相信這件事和你看到的鬼有關?！?/br>
    “實際上呢？”

    “實際上是巧合和蓄意塞在一起啊。唯處辦是有辟影的不是嗎?！?/br>
    黎予如遭雷劈。

    王雨云渾然不覺，繼續說：“住在這種一年四季都要開臺燈的寢室確實挺不爽的，隔壁寢廁所就在我床邊。也許就是陰氣聚集，加上就業之類的壓力，前幾任就跳了?！?/br>
    “你認為是那個人利用了這個巧合？其實那次只是人為的矛盾激化？”

    “嗯。不過感覺找到這么一個巧合有點太難了。又要連續幾個人都這樣，又剛好要在你的轄區?！?/br>
    黎予沉默。

    王雨云把裝滿衣物的箱子合上，黎予突然說：“也沒那么難。我們分配說是隨機，其實本地是按照家庭住址就近協調。山下其實有一個名額?！?/br>
    黎予從兜里掏出兩個棒棒糖：“吃嗎？”

    王雨云眨眨眼，接過一根。

    黎予剝了糖紙塞進嘴里，然后說：“我跟你提過我們和公安系統是掛靠關系吧？”

    “……說過的。你懷疑？”

    黎予煩躁地用指腹蹭過下巴上的胡茬：“這兩口子莫名其妙的?！?/br>
    “你繼續編。我聽聽能不能行得通?！?/br>
    “哦。那按照現在已知的線索，有一個人從你考進警校的時候就在規劃。我的意思是，從那幾年這張床過世的男女比例看，肯定不停地有新人補位，然后死掉?！?/br>
    “其實不是因為你來了才被發現，這個案子之所以一直停放在這，就是在等你來發現?！?/br>
    “至于門，我覺得只是你第一天上班剛好趕上了強對流天氣。如果不是強對流才會更奇怪吧？”

    “所以其實是一個拿著辟影的人，對這個寢室做了我們后來認為是意外的事？”

    王雨云點頭：“也許指骨之所以干凈，也是因為它早就被收集起來了，是剛塞的。不過也沒法考據?！?/br>
    他拿起兩個玩偶苦惱道：“好像帶不走了。黎哥，你說我是扔掉還是塞走？”

    “放你瓏哥那，等我休息給你帶過去?！?/br>
    王雨云比了個大拇指：“好主意?！?/br>
    “等一下?！?/br>
    王雨云抬頭：“又有新線索？”

    黎予搖頭，然后指指他的褲子。

    王雨云低頭：“我拉拉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