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老李才四十，說是親爹也不成立?！?/br>
    “他就是和胡芷確認關系那年收養李秋池的？”

    “我問過，是?！?/br>
    “胡芷是哪人？”

    “省城的?！?/br>
    江瓏思考：“那她有沒有遼清親戚？”

    黎予搖頭：“不清楚?！?/br>
    江瓏說：“所以我們要抓的就是動機。一個是包庇的動機，另一個是放出來的動機。兩省聯動，不像巧合?！?/br>
    黎予順著樹木間的草叢攀上坡頂。

    他站在上面，身前是狐貍洞，身后是盤山公路。

    他問：“我們要懷疑胡芷的身份嗎？”

    “胡芷會是什么身份呢？”江瓏說，“她又是什么時候入職的？”

    “我請狄哥去查了，他有些相近的關系?！?/br>
    黎予說：“上面的人查下面的事很麻煩，要交好幾層申請。胡芷的身份太高，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br>
    “是啊?！苯囌f，“玉墜的事，還沒有進展嗎？”

    “沈梨去看過，相似的東西的確掛在胡回月脖子上?！崩栌枵f，“我們還查到，胡回海去年在這里出現過。很有可能是成對從母石上分割下來的?！?/br>
    “兩個孩子要進審訊室還是麻煩，真的引渡下去又太傷身?！崩栌鑷@氣，“李姐說已經開始給他們斷食了，希望有用?！?/br>
    ……

    胡芷抿了一口茶問：“你什么時候辦手續？下個月？”

    “下個月，那邊也快結案了?！崩钸M說，“你去找黎予和江瓏了？”

    胡芷笑：“那個小江的鼻子確實好使?！?/br>
    “好歹是狐族主事?！崩钸M說。

    “那你接下來是怎么打算的？”胡芷把茶盞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瓷器磕碰聲，“這樣查下去很難全身而退吧？畢竟當年你被狐貍蠱惑是事實?！?/br>
    李進面色冷然：“事實而已。黎予沒有對撞死江瓏的司機下手，難道會回過頭來弄死我這個因為道行太淺犯了錯的老上司嗎？”

    “你又三句話不離小黎，一談正事你就這樣?！?/br>
    胡芷把玩著青瓷小盞，漫不經心道：“現在可不是剛查完擁墻案的時候了。那時候坦白和這時候坦白，是不同的兩種待遇?！?/br>
    李進說：“你還是擔心胡回海和胡回月吧。李沐然特地給我遞了消息，已經給他們斷水斷糧了?！?/br>
    胡芷的手在空中微微停滯，面色如常：“他們還能把人弄死不成？”

    “回月不說，至少她在別人家過過好日子?？苫睾?，他從小追隨你東奔西走，你就不為他想想？”

    “我可沒有給他下過術?！焙普f，“一切自然靠他的意志?！?/br>
    李進閉上眼。

    “那兩個孩子可是你最大的功德啊?！?/br>
    胡芷給自己斟了一盞，和李進碰杯：“從你再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我的執念了，不是嗎？”

    李進只是看著自己的茶盞。

    “狐族長到七個月都在為繁衍做準備了，哪像人一樣還在喝奶?！焙普f，“我難道養得了他們倆嗎？再者說，他們只是我撿來的?！?/br>
    “如果你對他們沒有真心，又怎么會給回月找好養父母，怎么會繼續把回海帶在身邊？”

    “我愛他們妨礙我恨人嗎？”胡芷眼中閃著天真的微亮，“我為人養大了兩個孩子，就應該放下那十七只崽崽的仇？李進，它們可都死了?！?/br>
    她的手指觸及李進的手，指尖忽輕忽重地按著他的手背。

    “你別忘了他們是怎么稱呼我的?！焙普f，“狐母，不是嗎？”

    “既然你當年選擇了幫我，那么從一開始，你就錯了。一步錯，步步錯。一路走來，你也算個元老。我也幫了你不少吧？”

    “但我不會忘了你是怎么報答我的。李進，你做到今天這個位置，有沒有靠我的消息你自己清楚。就那么一天，回月的改造完成了——”

    “你就這么怕你的好下屬找不到指認我的證據嗎？”

    李進面露不忍，閉上雙眼：“你是在透支回月的陽壽?！?/br>
    “可我最知道你是什么東西。李進?！焙颇樕暇`放出一個明媚的笑，“你如果真的那么心疼她，還會放黎予去查？你不要覺得是你自己上了我的賊船，你背后做的手腳我都清楚?！?/br>
    他睜開眼，眸若寒潭。

    胡芷說：“我不會讓你全身而退的。畢竟我們是……”

    她一字一頓：“一條繩上的螞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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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九尾狐

    李沐然說：“東西拿到了?！?/br>
    電話另一邊的黎予嗯了一聲：“讓老馬去，別人我不放心?！?/br>
    沈淡奇去辦住院手續，她只能坐在急診室門外等著。

    今早胡回月發起高燒，渾身冒出密密麻麻的血點。她把昨天剛回唯處辦的聶升叫了出來，留高知覺看家。

    胡回海被嚇個半死，痛哭流涕地摘下胞妹脖子上的玉墜遞到聶升手里，求他們不要見死不救。

    現在已經上了消炎藥，他們也確定了胡回海身上毫無能力。

    胡回月身上籠罩著的nongnong死氣，但凡是一個有些靈感的人都能看出。

    胡回月的手心燒得guntang，沈淡奇回來把單據交給護士確定，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這事辦的，什么都沒查出來，還給孩子弄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