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予補充：“還是醬香型的。我那樣去看你，你別說驚喜了，還得教訓我?；厝Q又來不及。氣死我了?！?/br>
    江瓏嗯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不信。

    黎予又委屈地哼哼。

    “誤會都解開了，你還不高興什么？”

    “想跟你舌/吻?！?/br>
    江瓏：“忍著吧?！?/br>
    駛入遼清辦院子的時候，黎予縱使再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密密麻麻的白骨和忙碌地穿梭于其中的學生們嚇得一懵。

    他小心地繞過地上的骨片，對江瓏說：“這樣的大場面可不多見?！?/br>
    一個學生見他來，站起來問：“是黎老師嗎？”

    黎予指自己：“叫我呀？”

    江瓏說：“這地方應該沒有第二個姓黎的?！?/br>
    黎予說：“我是姓黎，怎么了？”

    學生笑了一下，舉起手里一塊生出奇異骨刺的脊骨：“黎老師，這塊骨頭有點太畸形了，我們有點不太理解?！?/br>
    江瓏定睛一看，在黎予耳邊報出一串基因名稱，然后補充：“可能是太少見，課本刪掉了?！?/br>
    黎予復述了一遍。

    周圍的學生發出壓抑的驚嘆。

    “黎老師，你是哪個學校的，也太厲害了吧？”

    黎予微微一笑：“我愛人是你們學長?！?/br>
    他轉身就走，被江瓏拍得踉蹌一下。

    “人家夸你你還不樂意?！崩栌枵f，“來親嘴嘛，來嘛?！?/br>
    江瓏無語地看著他。

    他的肩膀被拍了拍，是馬文州。

    “最后一個坑和前面的相比，明顯要更精細，死因也不同?！彼f，“讓江瓏和我走一趟？”

    “我跟去不方便？”

    “人類太慢了?！?/br>
    黎予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轉身走了。

    他回到臨時工位上，翻開卷宗。

    這是17年前起火養殖場的卷宗?；鹎榻浾{查從養殖場院中開始，蔓延波及到了兩米之隔飼養羊的平房后院。也是這戶養羊的人家報了警。

    養殖場的實際經理人名叫王強，他的尸體在院中被發現，已經在火場里燒成了碳。

    不同尋常的是，他的尸體之下似乎就是起火點，據悉是一個木架和鐵盆組成的火盆。

    在他身上壘著層層疊疊的狐貍尸體，經清點，共有37具，沒有記載性別。

    “十七年……”黎予撐著下頜，“胡回海和胡回月也是十七歲??？也就是說事情發生之后不久，兩個孩子就被扔掉了？”

    他又拿出胡回月的資料。

    她的養父母是一對善良的人，給周歲的她留下了一張相片，邊角還印上了“健康成長”的字樣。

    黎予看著這張樸實的照片，心思有點飄，捏捏鼻梁又投進工作中。

    “養殖場的燒毀時間……在元月里，胡回月是八月被收養的？”

    他筆尖在本子上戳戳畫畫：“也就是說，狐母最晚是在二月里生產的？小崽凍死了嗎？”

    江瓏砰的一聲出現在他辦公桌前，跪在地上劇烈地咳起來。

    黎予站起來給他拍背：“怎么了？”

    江瓏捋捋沾著黑灰的尾巴尖：“沒什么，咳，只是不習慣陰司的交通手法，順便被掩埋的狐貍尸體嗆到了?！?/br>
    “有線索嗎？”

    “算是有？”江瓏說，“我們在其中找到了一截人類指骨。飼養員的尸檢結果有記載嗎？”

    “有，食指缺失?！崩栌枵f，“是被狐貍吞下來的？”

    “嗯，指骨也并不完整。那只狐貍的牙齒有松動，應該是硬咬下來的?！?/br>
    江瓏問：“他們有提到飼養員的尸體，或者骨灰，被埋在哪里嗎？”

    “埋在他家祖墳里了，喪事是他家幾個遠親cao辦的?！?/br>
    “好。我這次去還有一個發現?！?/br>
    江瓏拿出一塊玉，是吊墜的款式，頂端連接的纖維隱約能看出是條紅繩。

    江瓏說：“你記得胡回月脖子上那條紅繩嗎？掛著的東西和這個沒準是一對?！?/br>
    黎予小心地接過，能感受到其中靈力的流轉。

    “胡回月的檢查結果和基因檢測都說明，她確實是人。我們也沒有發現她身上有法器。那么她的戰斗力就是不合理的?！?/br>
    江瓏點頭：“應該就和這個有關。馬文州說，這東西連著地下的靈脈，鎮壓著狐貍的冤魂?！?/br>
    黎予點頭：“既然如此，找到和它相關的那個靈體，就快結案了?！?/br>
    ……

    一個穿黑夾克的男人繞過街角，坐上路邊一輛轎車的副駕。

    他看見旁邊男人的神色，笑著一攤手：“完成了?！?/br>
    他看著的男人眼角一夜之間生出了細紋，像是從某個節點緩緩碎裂開來。

    聽了男人的話，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覺得怪可惜的，老板?！蹦腥诵ξ?，“那個小伙子天賦的確不錯，在黎予手底下肯定能長成中流砥柱?！?/br>
    “又不耽誤干活，這就是陰司的規矩?！崩习逭f，“要做成事，就得付出代價?！?/br>
    “你這代價也太大了。不說黎予，就是馬文州都得活剔了你吧？他心里寶貝人家寶貝得不得了，要是被他知道……”

    男人咋舌，搖搖頭。

    “我會找機會自我了結的?！崩习逭f，“雨云是個好孩子，黎予和馬文州當然不會讓他這么過一輩子。何況有些事也該結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