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堯放聲大笑：“哈哈哈趙老弟你那場戲拍得真是神了！老楊給我看過粗片，我都不敢相信你這樣的人還能那么哭！簡直跟死了爹媽老婆一樣啊，我的天！我看明年的最佳新人不頒給你都說不過去?！?/br>
    趙舒權心里尷尬得要命，就知道會被這樣調侃, 艱難地保持著得體的笑容：“還不是楊導調教得好。我一個不會演戲的人, 硬要挑大梁演主角, 也多虧了楊導不嫌棄?！?/br>
    楊放導演擺擺手：“哪里的話。有沒有天分, 拍兩條就知道了。你跟小曹都有這個天分，但是小曹的上限會比你高, 這我看得出來?！?/br>
    楊導看著曹瑞，認真地說：“小曹在這部片子里面的表現讓我大開眼界。我能看出你很青澀，剛剛接觸表演不久。換一個角色、換一部戲，你不一定能演得這么好。但這部片子就是讓我覺得很厲害。你演出了成熟的演員都不一定能表達出來的激烈情感。這個角色簡直像是為你而生的?！?/br>
    曹瑞被導演一頓猛夸，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不免有些羞赧：“楊導說的太過了，曹瑞擔不起這么高的評價。出道作品能遇到您，是我莫大的幸運?！?/br>
    “當初小趙非要你來演謝清允，我還以為小趙也墮|落了。沒想到老頭子拍了一輩子片子，看過那么多人，竟然看走眼了你?！睏罘艑а萦么葠鄣哪抗饪粗苋?，“真是塊寶玉。你有這樣的外表、這樣的天分，又有這樣的后盾，你在這個領域的前途不可限量?！?/br>
    楊放導演忽然拍了下大腿：“不過以后你們接本子之前能不能先商量好？這片這么周折，能拍完簡直跟做夢一樣。我這把年紀，真不經折騰了?！?/br>
    宋堯嘴快接了一句“能順利上映就好”，說完又自己打自己臉：“呸呸、我這烏鴉嘴在說什么！咱們的目標當然是明年暑期檔大爆、頒獎季大熱！”

    眾人都笑了起來。趙舒權端起紅酒杯：“宋總說得對，預?！稌胰A戀》票房大賣、頒獎季大熱！”

    八個人一起舉杯干了第一杯酒，趙舒權順手拿走了曹瑞的杯子：“你只能喝這一杯。服務員，給他換飲料?！?/br>
    曹瑞：“……”

    趙舒權隨即對其他人說：“我們曹瑞酒量太淺，喝多了給大家添麻煩，大家見諒。今天的酒我替他喝?！?/br>
    宋堯、楊放、還有助理都用曖昧偷笑的眼神看趙舒權。跟著宋堯的姚玉婷不敢這么張揚，只敢偷眼看曹瑞。林意和黃浩則是從頭到尾賠笑討好。

    林意看著趙舒權的左手：“真羨慕趙總啊，事業愛情雙豐收，真是年輕有為?！?/br>
    黃浩接話：“我們真是沒這個運氣啊。本來《曇華戀》是趙總親自找我們的……”

    趙舒權含笑睥睨兩人，輕描淡寫地說：“你們或許應該感謝賀珣退出。要是給他拍完了，你們公司可能就不存在了?！?/br>
    林意&黃浩：“……”

    楊放導演也笑了：“說起來還真是。小趙你早說你對曹瑞一見鐘情、一直在暗戀啊。我還以為是個普通新人呢。劇本尺度那么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真叫別人跟曹瑞拍了吻戲|床|戲|強|暴|戲，你還不得記恨我一輩子？”

    曹瑞忽然出聲：“要是真的變成那樣，也是有的人活該?！?/br>
    飯桌上沉默片刻，宋堯放聲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趙老弟，你這個小情人不簡單啊，我看你是被他吃定咯！”

    趙舒權神色微妙瞪曹瑞：“不是小情人。是未婚夫?！?/br>
    直到《曇華戀》拍定妝照時趙舒權才明白過來，自己當初選角為什么一下子挑中了賀珣，并且在對方出事前始終沒有想過要換人。

    賀珣有夏侯成的影子，無論是身材還是臉部輪廓和五官組合，都比自己更像夏侯成。而他挑中賀珣的原因，正是看了對方在一部古裝正劇中的片段，武將妝造的賀珣一眼就戳中了他。

    后來他跟曹瑞也確認過。曹瑞失憶期間一度跟賀珣走得近，也是因為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影子。

    想到賀珣差點憑借“偶然長得像夏侯成”而變成曹瑞的“前夫”，趙舒權就恨不得讓賀珣爛在國外永遠別回來。

    但賀珣畢竟不是汪宇飛，平心而論確實沒有做過傷害曹瑞的事，嚴格來說也差點成為受害者。趙舒權知道自己沒有權利把人徹底封殺。

    林意和黃浩今天來求他，其實也是為了賀珣。趙舒權心里有數，主動開了口：“賀珣最近在國外怎么樣了？怎么也沒聽到什么消息？”

    林意臉上露出明顯驚喜的表情，連忙回答：“他挺好的、挺好的。謝謝趙總記掛著?！?/br>
    經紀人黃浩接口道：“公司給他申請到了紐約大學藝術學院為期一年的進修課程。他一個人在那邊租房、上課，還去百老匯找了份兼職，很有收獲?！?/br>
    黃浩看向曹瑞：“前幾天我告訴他《曇華戀》殺青了，他讓我幫他向劇組轉達祝賀。他還要我轉告小曹老師，您和趙總的微博熱搜，他也都看到了。他恭喜你們，也向你們表達他的歉意?！?/br>
    曹瑞輕輕點了下頭，沒說話。

    趙舒權把自己的手覆在曹瑞手上，十指交扣，回應黃浩：“最開始找上賀珣的人是我，我當然也是看中了賀珣的業務能力才會選擇他。如果后來曹瑞沒有出現，《曇華戀》的主演仍會是賀珣和某個年輕演員。事已至此，我也不會追究什么。過去的不愉快就此一筆勾銷吧。我預祝賀珣早日學成歸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