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程安排說是下午兩點半到四點半。最晚結束不會超過五點。前幾次都是這樣?！苯》冶M職地回答。

    趙舒權“嗯”了一聲，叮囑：“他們再有什么肢體接觸，你還像這樣，拍照告訴我?！?/br>
    姜小芬答應下來，小心翼翼地說：“總裁，很快就要開機了吧。正式開拍之后，那肢體接觸……”

    還不整天都是？這得拍多少照片發給總裁??？

    手機另一端又沉默了很久，趙舒權丟下一句“算了”，掛斷了語音。

    姜小芬對著手機風中凌亂。自己這是得罪了大老板么？

    第80章 、迷惘

    曹瑞鼓起勇氣敲響了高湛的房門, 因為他記得高湛說過自己沒有午休的習慣。

    前來開門的影帝面容儒雅、神態溫和，問他有什么事，口吻沒有絲毫不耐煩。曹瑞有點不好意思地表明想要向對方請教演技上的問題, 隨即被讓進屋內。

    他第一次進高湛的房間，只見與自己的房間一模一樣格局的客房內整潔有序，個人物品井井有條，精簡到了極致。

    他不小心脫口稱贊：“高老師的房間好整潔啊，跟趙先生風格好像?！?/br>
    “趙先生？”高湛興味盎然地看他, “你是說趙總么？你叫他‘趙先生’啊?！?/br>
    曹瑞微微有點尷尬：“習慣了。而且他不許我叫他趙總，說聽著生分?！?/br>
    說完忍不住自己吐糟：“本來也不熟, 不知道他在介意什么?！?/br>
    高湛沒在多說，請他坐下, 拿了一瓶常溫的瓶裝水給他：“我這比較簡單，什么都沒有, 湊合喝點水吧。你想問什么？”

    曹瑞趕緊翻開抱在懷里的劇本，找出了自己做標記的頁面：“昨晚劇本會的時候, 有一場我跟高老師您的對手戲，我有點不太明白。您為什么跟我說，小皇帝不是完全憎恨蔡太傅、讓我不要那么演出明顯的仇人的感覺呢？”

    “這個啊……”

    兩人討論了一番，曹瑞立刻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高湛對人物的理解深刻而獨到，他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思路被打開了，仿佛更貼近謝清允這個人物的內心。

    他問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問題：“那么高老師, 您覺得謝清允他……愛陳維嘉么？”

    高湛沒有馬上回答, 反問他：“你怎么理解的？可以先說說看?！?/br>
    曹瑞垂眸, 避開了高湛注視自己的視線, 盯著被自己寫滿了各種備注和標記的劇本，緩緩地輕聲說：“我覺得……愛、也不愛。帝王, 不會真心愛一人。謝清允起初只是想利用陳維嘉，幫助自己對抗太傅和太后、奪回權力，為此不惜以自己作為籌碼和交換?！?/br>
    高湛輕輕“嗯”了一聲，鼓勵他繼續說下去，他便也鼓起了勇氣。

    “我覺得謝清允很可憐。他在深宮之中處處兇險，無人可以信賴。陳維嘉就像是他為自己抓住的救命稻草，他想放手一搏?？墒撬凸懒岁惥S嘉對自己的感情，也低估了自己對對方的憧憬?！?/br>
    他看向高湛：“作為一只生下來就被困在皇宮的籠中鳥，他羨慕能夠自由翱翔于天際的陳維嘉?！?/br>
    他從高湛的眼中看到了贊許。影帝溫和地說：“你的理解非常到位。謝清允愛慕陳維嘉，但也憎惡他、嫉妒他、忌憚他。從這一點來看，陳維嘉倒是比他簡單許多，想要什么就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簡單直接。能理解到這個程度，你確實很有天分，小曹?！?/br>
    曹瑞覺得心里有點高興。他其實很喜歡高湛這個人，覺得這人當得起溫潤如玉四個字，處事又很周到，如父如兄，難怪趙舒權對他評價那么高。

    “下午的馬術課推遲了半小時，高老師介意我再多問您一個問題嗎？是、是有點不大方便問的……”

    話說出口之前，曹瑞都很糾結。他本能地不愿找人商議有關個人隱私的問題?？伤氲媚X子都疼了，還是想不出解決之道。

    高湛溫和敦厚的嗓音給了他勇氣：“沒關系，你在我這里說的話，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可以向你保證?！?/br>
    頓了一下，影帝又補充：“即便是趙總也不會知道的?！?/br>
    曹瑞一下子破防了：“為什么高老師會提到趙先生？”

    高湛歉意地笑了笑：“直覺吧，大概。我覺得你的煩惱跟趙總、賀珣都有關。是不是這個劇本給你的壓力還是太大了？劇本會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對于感情戲的部分非常不安?！?/br>
    曹瑞覺得自己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對方已經全然看穿，假裝不知只是出于禮貌。

    他輕輕點了下頭：“早上在餐廳，您也聽到導演問我的。我雖然失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我覺得我應該……應該是有喜歡的人?！?/br>
    高湛輕輕“啊”了一聲，看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惜：“那確實不太好。剛開始拍戲的新人，拍吻戲都會有點不自然，何況你這種情況。要不要跟導演說實話，讓他想辦法借位？”

    曹瑞沉默片刻，沒有順著高湛的提議回應：“賀珣，其實有點像我喜歡的那個人。我不太確定，就是覺得模模糊糊好像有點相似?！?/br>
    高湛驚訝地說：“那你向他求證過了嗎？不對啊，他要是你失憶前的戀人，不會認不出你吧？還需要等著你向他求證么？”

    曹瑞倏地看向高湛，難以掩飾自己的失望：“果然您也這么認為對不對？那是不是說明，那個人應該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