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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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昌說:“他是個沒同情心的神經病,聽不懂這些,還會覺得我奇怪……覺得我做得不對?!?/br> 可不是嗎。 知道后非在床上追著問黎昌親的是誰,為什么要親別人,黎昌想說那這事兒重點是親嗎? 自己難道不是在安慰人嗎?! 白媽卻不知道這倆人在床上討論的是什么話題,還真把黎昌這話給當真了。 適逢任克明洗完碗從廚房出來,正聽見黎昌這句神經病,面上倒也沒什么變化。 有變化才奇怪了,畢竟黎昌不知道在床上叫過他多少次神經病了都。 白媽見狀卻心間一緊,把任克明叫過來說:“小昌這孩子,說話沒輕沒重的?!?/br> 任克明垂眸一笑:“沒事,阿姨?!?/br> 黎昌也想說沒事,白媽這時卻說:“不過小任啊,你也別真覺得我們黎昌奇怪。這一切還是得怪我?!?/br> 任克明的眸中浮現不解,黎昌也滯了一秒:“媽?” 白媽只拍拍他的手,說:“你上樓去晾晾衣服,應該洗好了?!?/br> 明顯是要把黎昌支開。 黎昌看了看白媽,又看了看任克明,遲疑地點頭:“……哦?!?/br> 說完就挪著遲疑的步子出門往三樓去。 白媽估摸著他走得差不多了,轉首對任克明說: “小昌臉皮薄,我就不當著他的面給你說了,但這事,我想你還是該知道的?!?/br> 任克明的眸底浮起正色,頷首道:“您說?!?/br> 白媽說:“這事還得追溯到當時我們院里的一個員工,培訓不到位,對很多孩子都說過不好的話。 “小昌到院里來的時候,是兩歲左右了,我帶回來的。剛進來的那天,他手上一直抱著個雞蛋,但不吃,就光哭,哭得可厲害了。 “我當時還想,這孩子一直哭下去怎么成吶?結果第二天他就不哭了,而且抱著的那個雞蛋,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給吃了。從那天起就特別乖,讓吃飯就吃飯,讓睡覺就睡覺。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當時那個員工對他說過,就是因為他哭,他不吃雞蛋,所以他mama才不要他的。 “那人還說,如果他再哭,再不吃雞蛋,那我和院里也會不要他了。 “所以后來小昌才這么樂意吃雞蛋,遇到什么事都很少哭。 “他當時去安慰那個孩子,也是怕我們不要那孩子了?!?/br> 白媽說到這兒,話鋒轉回眼前之人,字字懇切: “小任,你和我們黎昌相處這么久,應該也知道他是一個心很軟的孩子,就只是有時候有些軸,軸過頭了,不愿意拖累任何人,所以不論在哪兒,都容易沒有歸屬感。 “他和你在一起,真的挺好,我能看出來,他很信任你。 “他把你當家人了,就像把我當家人一樣?!?/br> 白媽這話不是為了表面情誼才說出口的,她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為黎昌著想。 她也不瞎,黎昌和任克明之間是個什么關系,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說實在的,她雖然不太能理解這類愛情,但從為黎昌考慮的角度出發,她也愿意嘗試著去接受。 甭管是男是女,兩個人搭伙過日子,能過得完滿就成。 但黎昌畢竟是她從小帶到大的,這孩子在感情之上有諸多誤區,她都看在眼里。 如今她能給任克明點出來些,那就點出來些吧,只求二人能夠感情平穩,別的都不求了。 任克明靜靜聽完白媽的話,鴉睫垂下,眸底的情緒說不清楚。 也不知他是想透了,還是從中讀出了別的什么。 總之這天夜里,他拉上燈上床,黎昌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很大。 “媽和你說什么了?”他問。 任克明沒回答,只吻了下他的耳側,說:“抱歉,昨晚我不該那樣問?!?/br> 黎昌說:“……我知道她說什么了?!?/br> “抱歉?!比慰嗣饔终f了一次,聲音輕輕的,磁在黎昌耳側。 黎昌沒再說話,只翻了個身,鉆進他懷里。 額頭在對方鎖骨處蹭了蹭,蹭得柔順的發絲起了些許靜電,任克明幫他順下去,卻忽然感覺胸口處濕潤了一片。 探手去摸黎昌的臉,發現是他哭了。 “你不用說抱歉,我都習慣了?!彼麗炛曊f:“我們都是神經病,兩個說話不過腦袋的神經病?!?/br> 任克明愣了一下,用手去撫黎昌的臉,就像黎昌在他哭時撫他一樣。 “你說得對?!彼f。 黎昌終于把頭仰起來了,往上躺了躺。 任克明垂眸看著他,看了兩秒就輕輕去吻他眼角的淚,依舊是像黎昌在他哭時吻他一樣。 黎昌這時卻用唇截住了他的吻。 于是兩個神經病就這樣吻上了,吻得難舍難分。 神經病又怎樣,神經病最會愛人,神經病的愛也最為波折。 所以神經病最配神經病。 就得兩個神經病撞一塊,那樣的愛情,才真叫做至死不渝。 第37章 第二天一早, 黎昌用手機在附近找了個花店,準備訂一束花在臨別前送給白媽。 黎昌是不懂蒔弄花草的,他只知道東郊宅子下邊兒種的花是淡黃色的,有些像更亮一些的皮膚的顏色, 后來任克明給他說過那是黃薔薇, 花語是永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