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走了桌上的瓷盤，走回廚房。

    010歪歪頭。

    999評價道：【容斯年好像有一點過于克制了，不知道是不是年齡大了？】

    【999…】010幽幽地說，【你可能比他還大哦，現在系統的編號都排到七位數了?！?/br>
    999：？

    它問：【你一定要連著自己一起攻擊嗎？】

    010搖搖頭：【我不是啊，我關機了好多年的，重新開啟的時候都有點卡了?！?/br>
    他有點害羞地道：【我沒有很大?！?/br>
    999關閉了對話。

    010從座位上下來。

    電梯里，容斯年好像還有其他的秘密，要聽！

    他一邊說服著自己不是在黏人，一邊往廚房走去。

    容斯年不知道在干什么，010走到門口時，正好看見他把一個黑色的盒子收進儲物柜里。

    010有點好奇。

    他站定，乖乖地問：“是我不可以看的東西嗎 ？”

    容斯年的動作一頓，隨后失笑道：“怎么這么想？”

    010非常聰明：“你肯定聽見我走過來啦，所以手忙腳亂地把東西藏起來?！?/br>
    容斯年無奈地把抽屜拉開。

    他說：“林林，你要對自己的實力有點認識了?！?/br>
    他的語氣平淡而溫和，就好像說的是一件平常的小事。

    “今天路上，整條路的血族都被你嚇得不敢出門，所以韓清才那么輕松地跑掉。長老聞不出石頭上的味道，也是因為你的實力在他們之上?！?/br>
    “你很厲害?！?/br>
    容斯年邊說邊打開盒子，里面是010眼熟的針管和一管血。

    容斯年伸手抽出里面的針管，他的動作優雅而輕緩，就像是拿出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藏品。

    特質的針頭刺穿了血族親王的皮膚，從里面抽出深紅冰冷的血液，像是被掩藏在深淵之下，千年不見陽光的紅寶石。

    010呆呆看著這一幕，有點迷茫地抬頭問道：“又要泡了嗎？”

    他小聲，似乎有點難過地問：“為什么，要抽新的血呀？”

    容斯年道：“因為我想陪你長一些?！?/br>
    他的語氣比平常放得更慢，像是努力把一個字一個字都掰碎了。

    “血族能成為長生種，是因為我們不動的心跳和強大的自愈能力，”他道：“可是你的心還在跳，林林?！?/br>
    第69章

    010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里面的心臟正沉沉地跳動著。

    010抬起頭，看著容斯年：“我不能和你活得一樣久嗎？”

    999忽然出聲道：【就算你是真的血族也不可能活的和容斯年一樣久，仿真體也是需要更換零件有使用期限的?！?/br>
    那容斯年還要喜歡自己嗎？

    他小聲說：“我聽說， 人類都想要喜歡的人活得比自己久一點?！?/br>
    容斯年：“嗯？”

    010露出了一個不情愿的表情。他小聲說：“那我給你機會， 再考慮一下下哦?！?/br>
    容斯年聽見這個說法， 有些失笑。

    簡林每次想的都很可愛。

    “我想好了， ”他說：“但是你也要好好想想， 要不要活得再久一點？”

    “現在你雖然變得很厲害， 但是沒有完全覺醒， 就還是可以和人類一樣， 活一百歲就死掉，”容斯年溫柔地道：“時間過于漫長，有時就會變成一種痛苦?！?/br>
    這是重大的抉擇。

    容斯年想，自己可以等很久，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一直到簡林快死掉了再給自己答案也沒關系。

    幾分鐘后， 他聽見了簡林雀躍的聲音。

    “好呀！”

    容斯年一怔。

    010拉拉他的手，說著不知道從哪里學到的名詞：“我答應的話， 那我就是你早死的白月光啦？”

    容斯年被這句話問得哭笑不得。

    “答應的話，你活得只是比我短一點點，”容斯年問：“怎么算早死，嗯？”

    010的重點卻歪掉了。

    容斯年沒有否認。

    白月光耶。

    他有點害羞， 還有點開心。

    死亡對系統而言只是關機，010從來不懼怕死亡，因為系統的宿命就是關機報廢。

    他說：“那我要努力更短一點點哦?！?/br>
    他蹭到容斯年手邊， 隔著針管努力聞了聞里面看起來很誘人的血液。

    “好?！?/br>
    容斯年看著他的動作，舉起手不讓他繼續聞， 臉上帶了點無奈：“是用來泡的，不能喝?！?/br>
    010露出了一個眼饞的表情。

    他說：“那泡完呢？泡完能不能喝？”

    容斯年頷首，010就高高興興往樓上跑去了。

    跑到一半，他忽然警覺地停下來，像是終于察覺主人企圖的小貓咪。

    他的目光變得警惕了起來，從上面扒住扶手，往外探了半個腦袋：“容斯年?！?/br>
    容斯年抬頭，對上010露出來的眼睛，像是看見一只探頭探尾的小貓咪，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盯著自己。

    010小聲問他：“以后不會要一周抽一次血了吧，那不行哦?！?/br>
    容斯年有點無奈。

    “不會，這一次就好了?！?/br>
    樓上的人走掉后，容斯年一手隨意地拿著針管，一手從一旁拿起了盒子里原本那就放著的那管血。

    這是他去庫房取來的最后一管血。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樓上，容斯年嫻熟地調試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