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第114節
沈玉耀深吸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抬手淡然說道:“起?!?/br> “起!”余柳大喊一聲,眾臣謝恩。 “謝太女!” 朝會此刻,正式開始。 起身后,原本幾個已經準備好奏折,要彈劾太女的大臣私底下交換了一個眼神。 還要不要繼續彈劾? 不繼續吧,前幾日造勢豈不是白造了?可繼續的話,那不就是向太女彈劾太女嗎? 什么冥場面,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他們一時有些摸不清下一步要如何做,只能私底下瘋狂交換眼神,想要共同商議出一個結果,但實際上是選哪一個都有重重顧慮,叫他們舉棋不定。 他們猶豫,沈玉耀可不猶豫。 她本來就打算今天把事情解決掉,豈能因為敵人想要避戰,便放棄打算? 敵人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事事都順著敵人,那還叫敵人干什么,干脆直接認爹吧。 沈玉耀直接開口道:“在諸位商議朝廷大事之前,有一件小事,孤想要先處理,陳御史,聽聞孤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陳御史對孤頗有些意見,今日孤回來了,怎么不出面與孤說說呢?” 點名道姓,直奔主題,不耽誤大家的時間。 沈玉耀自認非常的善解人意。 但是落在陳明眼中,就是這位太女過于咄咄逼人了。 為什么突然說起此事來? 如果今日沈玉耀不是以攝政太女的身份走到上位,陳明必定要當著皇帝的面參沈玉耀一本,但現在沈玉耀是攝政太女,她手中掌握的權力極大。 這個時候沖上去,無異于以卵擊石,沈玉耀就是直接將人革職,陳明都毫無反抗之力。 陳明出列,腦海中想了無數種應對的方法,開口先為自己請罪,“請太女恕罪,臣之職責所在,便是要將民間的聲音告知于陛下與諸位大臣,以免陛下閉目塞聽,并非針對太女?!?/br> 慫! 幾個之前跟著陳明嚷嚷的歡的大臣在心里罵了一句,他們之前怎么不知道,這個陳明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他之前在朝堂上不是很神氣嘛,誰都敢參一本,誰說話他都敢反對,怎么現在突然變得這么慫了! 陳明之前敢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怎么說,皇帝都不可能將他如何,甚至還要防著他死諫,畢竟皇帝太看重名聲了。 可太女這個人,從之前逼殺敬王的行為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就不在乎名聲如何,還有后來連夜斬殺朝廷命官,她什么事兒干不出來??? 命只有一條,陳明不想賭命。 “原來如此,孤倒是聽說了一些聲音,那些人認為,孤命禁軍殺了包庇逃犯的縣令,乃是嗜殺之舉,不知陳御史如何看?” 太女今天就一定要揪著這件事不放嗎? 陳明在朝堂上多年,從來只有他堵別人的嘴,何曾讓別人堵過他的嘴?誰不是見到他開口都要先抖一抖,生怕自己老底被他給抖出來。 結果碰上了一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女。 “那丁縣令畢竟是朝廷官員,歸吏部管轄,他若是有罪也應該上報吏部……” “陳御史的意思是說,此事吏部尚書知情不報?” 沈玉耀的目光移向一旁看熱鬧的于數。 于數萬萬沒想到,這火燒著燒著還能燒到他身上來! “殿下!臣冤枉,那蘆葦縣縣令并非通過科舉入朝,是當地自薦的里長,且上任不到半年,臣連人都沒見過,如何能知曉他干出此等天理難容之錯事?陳御史,此人乃是包庇朝廷要犯的罪人,陳御史為罪犯辯護,立場不正吧?” 于數之前在吏部做侍郎,他也是個老臣了,此刻自然是不可能任由陳明往他身上潑臟水。 陳明暗暗叫苦,他哪兒有那個意思??? 明明是攻擊沈玉耀的話,怎么沈玉耀轉頭就扔到別人身上,讓別人當刀,與他對著干了! 狡猾,真的是太狡猾! “于尚書,相信陳御史沒有那個意思,他只是單純的認為,孤殺人不對。并不覺得,鄭家死囚從獄中逃脫,有任何問題?!?/br> 于數聞言,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陳明同樣臉色難看起來。 當初負責抄家的是大理寺卿,負責定下死刑的是刑部,執行者乃是京兆尹府。 也就是說,最后負責執行的是吏部的人。 第78章 “殿下恕罪,此乃我等疏忽,鄭氏死囚逃脫一事,需仔細調查經手人員,還請殿下息怒?!?/br> 江朱韜出面,為于數求情。 隨后石炳生也出面,同樣是為于數求情。 一來是因為當初抄家一事是他們盯著的,此事他們多少都有些監察不嚴之罪。 二來于數的兒媳是石采薇,他們三家都有姻親關系,能幫則幫。 沈玉耀說話時沒有任何憤怒的表情,甚至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乍看之下十分溫和無害。 可滿朝文武并非第一日與沈玉耀打交道,深知這位太女的無害只是外表,并非本性。 實際上她極為不好應對,比皇帝要難對付的多。 朝堂上君臣之間門的關系,有時候很親密,有時候又是敵對的,一旦有一方弱勢,那必定是東風壓倒西風。 皇帝和臣子們二十年才徹底磨合好,現在沈玉耀才剛上來,眾臣摸不清她的路子,會更忌憚她一些。 如果她流露出軟弱,或是表現的很無能,那這朝堂上就不是她這個君主說了算了。 沈玉耀很清楚此事,要不怎么在官場上,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俗語,必須上來就將這些心高氣傲的大臣鎮住,她才能自由做事。 江朱韜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沈玉耀不可能同意,她回京就沒想著將此事輕輕放過。 陳御史不來惹她,她也會主動提及的。 “孤自然是息怒的,畢竟罪魁禍首已然被梟首,頭顱我都帶回京了,打算明日懸掛于城樓之上,讓天下子民看看,包庇朝廷要犯,知法犯法的官員,都是什么下場?!?/br> “太女不可!” 沈玉耀此話一出,立即點燃了所有官員的怒火。 “太女怎能將一朝官員的頭顱掛于城樓之上!” “是啊,士可殺不可辱,讀書人讀圣人書,為官為士人,士人不能如此對待??!” 沈玉耀殺人就殺了,很多官員都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但是將頭顱掛在城門樓上,這事兒不能讓沈玉耀干。 他們答應,天下的讀書人都不答應! 除非沈玉耀一點兒名聲都不要了。 名聲?沈玉耀想說,名聲值幾個錢。 她有好名聲,她有一身好品德,是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還是能讓國家迅速走上工業化??? 亦或者是她是個仁君,于是大莊國內能處處風調雨順,官場清明,糧食增產,國庫的錢能一日比一日多? 以上這些,名聲都做不到。 所以這名聲,不過是那些士人用來桎梏她的工具,正著說反著說,他們都有理。 因為輿論的喉舌就掌握在他們手中,他們常用輿論倒逼君主做出違背法治的決定。 掛城樓于法無關,但一個罪官掛了城樓,那些想要效仿此舉的人就得掂量掂量,想想自己有幾個腦袋能這么干! 這叫殺雞儆猴! “諸位,你們可知在蘆葦縣附近有一個碼頭?” 群臣激憤,但他們還沒有到完全喪失理智的時候,沈玉耀一開口,他們還是閉上了嘴,聽沈玉耀的話。 碼頭? 這還真不知道,那么偏僻的小地方,怎么會有碼頭呢? 秦國相開口說道:“殿下,我大莊建國之前,蘆葦縣乃是一豪商的莊子,豪商走水路販賣貨物,是情理之中?!?/br> 所以碼頭和將人頭顱掛城樓有什么關系? “那豪商姓丁,與前任蘆葦縣縣令是同出一家。丁家在蘆葦縣內蓋了一處占地逾兩畝的院落,府上金銀細軟,奇珍異寶無數。朝廷想要出海,連一艘像樣的海船都造不出來,而這丁家的船,卻能給丁家帶去數不清的財富,還讓那丁縣令有了不該有的念頭?!?/br> 在沈玉耀說奇珍異寶的時候,官員們就有些沉默了。 之前沈玉耀畫的餅他們到現在還沒看見影兒呢,沒想到從一個小縣令,不對,此前是里長,從一個小官家中倒是看到了一個縮影。 兩畝的大院子,京城寸土寸金,也就是皇親國戚能有這么大的地方住。 這倒不是重點,反正大院落他們也能有,從京城外的莊子上建就行,可金銀細軟奇珍異寶,這就讓他們眼紅了。 他們若是大肆斂財,自然也能擁有,可到時候離死也不遠了,無論皇帝有多仁慈,都不可能容忍大臣明目張膽的貪。 秦國相還是希望能勸住沈玉耀,“那丁縣令確實該殺,殿下所做并無錯處,可這梟首示眾之舉,未免有些殘忍?!?/br> “殘忍?他為朝廷命官,為一己之私賄賂造船廠的官吏,cao控造船進度,耽誤大事,此乃不忠!包庇朝廷罪犯,助罪犯潛逃,此乃不義,如此不忠不義之徒,殺了他是嗜殺,梟首示眾是殘忍,孤倒要問問諸位了,國之碩鼠,殺之除之示之到底有什么不對!” “還是說,諸位是物傷其類,認為自己與那國之蠹蟲乃是一丘之貉,這才心生同情,非要護他不可!” “殿下息怒!” 沈玉耀的話誰敢應啊,沈玉耀可以不顧名聲,他們這些當官的可做不到。 仔細想想沈玉耀說的也都沒錯,那只是一個小小縣令,還不是經由科舉入朝,出了事也不能怪朝廷啊。 幾個膽子小的官員已經開始給沈玉耀的舉措找借口,拼命說服自身,別跟沈玉耀對著干了。 秦國相低下頭,知道此事已經定了。 已經習慣了皇帝做事留一線風格的朝臣們,根本就不是這位手段強硬的太女的對手。 陳明更是愚蠢,竟然以為說什么嗜殺,就能阻止沈玉耀秉公執法,放過鄭家人。 太女和皇帝風格完全不同,根本就不能一概而論!拿名聲去威脅太女,完全就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