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應喝了口水，點著頭對凌景從旁邊的女人說：“你凌叔叔說的對，你也不要老板著張臉嘛，多和景從交流交流?！?/br>
    “知道了，”程曦拿起白水杯碰了下凌景從的杯子，對他展示了一個標準的露齒微笑，“正在交流?！?/br>
    凌景從偏頭看她一眼，也挑眉笑了一下，端起杯子和她碰了碰，“交流愉快?！?/br>
    “你們倆也要單獨出去轉轉，”程東應握著酒杯，對兩人揚了揚下巴，“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倆就出去轉轉，誰都不許回公司，聽到沒？”

    凌景從抬頭看向他，正看見凌長朝對他眨眨眼，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身旁的程曦已經開口道：“知道了爸，咱們趕緊吃飯吧，吃完了我們好出去?！?/br>
    “好好好，”程東應轉頭和凌長朝對視，兩人一起笑了出來，“趕緊吃趕緊吃，嫌我們耽誤事兒了?！?/br>
    一頓飯在兩個中年男人的互相吹捧和追憶往昔中過去，快散場的時候，程曦主動挽起了凌景從的胳膊，對兩人說：“那我們就先走了?！?/br>
    凌景從手插著褲兜，順著她的話一點頭，兩人一起轉身離去。

    上了車，程曦坐在副駕駛上仰頭活動著脖子，埋怨道：“真是煩人，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全讓我自己兜著?！?/br>
    “我爸巴不得明天就給咱們倆舉行婚禮，”凌景從趴在方向盤上扭頭看她，“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程曦笑了一聲，“先拖著唄，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我怎么可能和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結婚?！?/br>
    凌景從嗆了一下，默默轉回頭，聲音從方向盤的縫隙里輕輕逸出來：“我還不愿意呢?！?/br>
    車里安靜了一會兒，凌景從坐直身子系上安全帶，說：“我回公司看看?！?/br>
    “不行，”程曦伸手攥住方向盤，“你回公司你爸肯定就知道咱倆分開了，到時候我爸又說個沒完?！?/br>
    “那怎么辦，”凌響和攥著方向盤的另一邊，“難道我們就這樣在車里干坐一下午？”

    “嗯……”程曦低頭思考了一下，試探性地拋出一個想法，“要不你下午陪我逛街去？”

    凌景從還沒張口，她又立馬搖頭否定，“不行不行，跟你待在一起我怪膈應的?！?/br>
    凌景從捏緊方向盤深呼吸了一下，面帶微笑地轉頭看向她，“我有個建議，不如我們去別人的公司看看，這樣你爸我爸就都沒話說了，怎么樣？”

    “別人的公司？”程曦摸著下巴點頭，“好主意?！?/br>
    ·

    樓下咖啡館冷冷清清，寧辭拎著幾杯點好的咖啡往樓上走，剛進公司大門，就聽見后邊兒有聲音喊他：“寧辭，現在有時間嗎？”

    他應聲回頭，凌響和穿著件夾克外套，摘下墨鏡和他對視。

    寧辭頓了一下，向他舉了舉手上的咖啡：“現在有點忙?！?/br>
    “那我等等你吧，”凌響和走到大樓門口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對他甩了甩墨鏡，“咖啡拿上去就趕緊下來?！?/br>
    “哦?！睂庌o轉身往回走，看見公司前邊兒的停車區又駛入好幾輛黑車。

    程曦透過車前蓋玻璃眺望大樓，視線下移的時候突然笑了一聲，“你弟弟怎么在這兒？”

    凌景從幾乎是瞬間從靠背上彈了起來，他瞇著眼順著程曦的視線方向看過去，在看清凌響和之后皺著眉低聲罵了一句。

    “又怎么了，”程曦打量著他的臉色，猜測道，“你們又吵架了？”

    凌景從的視線定格在凌響和身上，他盯著凌響和看了半天，突然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我要停了他的銀行卡?！?/br>
    “怎么了怎么了，”程曦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了出來，她撐著下巴端詳著不遠處的凌響和，片刻后出聲道，“有人出來了?！?/br>
    凌景從沒動靜，她繼續實時播報：“走到凌響和身邊坐下了?！?/br>
    “我看見了?！绷杈皬哪闷鹗謾C放大畫面，甚至想通過鏡頭里凌響和的口型分辨出他說了什么。

    寧辭挨著凌響和坐下，銀行卡的事情他一直都沒問出口，綜合他對凌響和這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看來，這事跟他關系不大。

    凌響和抬手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仰起頭閉著眼說：“好像有好幾天都沒看見你了，你也不知道主動來找找我?！?/br>
    “晚上有時間沒，”凌響和睜眼看他，“任丘約大家一起吃個飯?！?/br>
    “有?！睂庌o挺直腰板坐著，看著馬路上來回穿梭的車流，問：“你們一起吃飯也需要我過去嗎？”

    “別問那么多，”凌響和站起來彎腰湊近他的臉，在他嘴角處輕輕吻了一下，笑著說，“晚上下班了我來接你?！?/br>
    他轉身往回走，背對著寧辭揮了揮手。

    寧辭靜靜盯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他正打算起身上樓，突然看見不遠處一輛黑車的副駕駛上下來一個女人，正對著他招手。

    他回頭看了下，確認后邊兒沒別人之后，才轉回去回應女人。

    “您好，我想問一下，王盡全是在這里嗎？”程曦走到他跟前，禮貌地點了下頭。

    “王盡全？”寧辭重復了一遍，點頭說，“是在這里，他的公司就在32樓?！?/br>
    程曦抬手把頭發別到耳后，沉穩地笑了一下：“能麻煩您帶我上去嗎？”

    第17章 就這樣

    “??？”寧辭睜大眼，看著她干笑了一聲，柔聲道，“您是和他提前約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