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339節
啊,怎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啊。 大概是從小的成長環境吧,所以我對于這種單槍匹馬孤身奮戰的境遇,很是排斥。 “陳默,”雖然已經有點死心了,可我還是沒忍住地喊了一聲。 “周滄,你在哪里?” 是陳默的聲音。 我有點喜出望外。 他還在,跟我在同一個空間了里頭。 真好??! 原本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自己要從這一團朦朧的物質里頭闖出去。 現在突然間陳默也在這里了,這就像是饑腸轆轆的我原本只是乞求想要一碗薄粥,卻有人笑吟吟地給我端來了一盤螃蟹那般。 “周滄,你在哪里啊,你再出聲一下?!?/br> 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以至于陳默的話傳來了好一陣子自己都沒有回音,所以他的聲音里面已經有點著急了。 “陳默,陳默,我沒事,你有沒有受傷呢,周圍這些朦朧的物質給我的視野造成了很大的阻礙,所以我現在基本上都分辨不清方向?!蔽乙贿呎f著,一邊伸長著手往前摸索著。 “周滄,這些朦朧的物質里面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危險的因素,所以你站在原地別動,然后持續地發出聲響,我循著聲音走過去。這樣的話,才更加容易遇上,不然的話,我們倆都朝著對方靠近,就很容易錯過了對方?!标惸穆曇粼谇懊鎮鱽?。 “好的,陳默,我就在這原地站著等你過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啊?!?/br> 我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四周觀望了一圈,想找一下這周圍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用來敲擊然后發出聲響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驚訝地發現了,在自己身體的左側稍前的地方,那根權杖正正地就躺在那里。 權杖似乎是在遇到巨型蟾蜍的那個地廳之中便不見了。 它是什么時候掉到了這里來,而且還不偏不倚地就剛好在我的身側呢。 直至此時,我已經隱隱有點感覺到了一點玄學的因素了。 “周滄,你怎么樣了?” 我這一愣神是好一會兒,與我隔著朦朧物質的陳默又有點著急了,于是便又大聲地喊道。 “哦,陳默,我沒事,就是發現了權杖居然也跟著我們掉了下來,我現在用權杖敲擊地面,你循著聲音過來吧?!?/br> 我一邊說著,一邊就朝著權杖的位置走了過去。 就當我伸手正要將權杖從地面上撿起來的時候,我猛地發現,權杖距離杖頭很近的位置上面,居然躺著一只手。 已經只剩下白骨的手。 第524章 北斗九星(十五) 看到了這幅白骨,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奶奶跟過來了。 因為握在權杖上面的這對手掌與我在冰湖里面所觸碰到的奶奶的那雙白骨手掌,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奶奶,”我緩緩地蹲下身去,嘗試性地喊了一句。 籠罩在白骨手掌四周的那一片朦朧的物質阻礙了我大部分的視野,雖然我現在和權杖的距離很近,但是仍舊看不清楚手掌之外的東西。 白骨沒有什么動靜。 我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然后又朝著權杖靠近了一點。 這下子的距離又拉短了一些,權杖在我的眼前幾乎是伸長手臂就能夠觸碰得到。 “奶奶,是您跟著我過來了嗎?”我的聲音仍舊是低低的,但是心神已經定了許多。 這個時候,可能是陳默那頭見我又太久沒有動靜,因此又喊了一句:“周滄,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哦,陳默,沒事,我已經拿到權杖了?!?/br> 面對著陳默的催促,我沒有再做多余的猶豫,便伸長了手臂去取那根橫躺在地面上的權杖。 正當我的指尖剛剛觸碰到了權杖的時候,那雙原本攀附在權杖杖頭下面那一節杖柄上的白骨手掌,居然動了一下。 然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著我的手臂爬了上來。 不是奶奶,我的腦袋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這個。 白骨手掌攀爬的速度特別快,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我的脖子處。 事發突然,我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因此在白骨手掌爬上我的手臂的時候,便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 我的這一聲驚叫里頭,應該是夾雜了恐懼的成分。 還在前方那一團朦朧的物質里面的陳默當然也聽到了并且聽出來了。 “周滄,你是不是遇上危險了?!彼穆曇羲查g就傳來。 可是我卻顧不上回應陳默,而是用力地甩著自己的手臂,腳步也一下子就凌亂了。 然而那對白骨手掌似乎是在我的身體上粘住了那般,任憑著我如何大幅度地甩動著身體,都沒辦法擺脫它。 而這個時候,我也大致看清楚了,我原先以為的白骨手掌,其實只是長得像手掌而已,它實際上應該是一種寄生蟲,手掌只是它的宿主,掌控著這對手掌的是躲在白骨里頭的蟲子。 白骨手掌的兩只手腕連接在一塊兒,成一個雙手合包的狀態。 再加上中樞神經的控制,所以能夠狠狠地將我給鉗住了。 就這么一瞬間,白骨手掌已經上了我的臉。 讓我震驚的是,寄居在白骨手掌里頭的那種未知的生物,居然想通過我的口腔進入我身體的內部。 這會兒,我感覺有一條溫熱軟糯的東西正在拼命地想要撬開我的嘴唇。 可憐的我啊,活到三十來歲,初吻就給了這么一個丑陋詭異的家伙了。 我的心里頭欲哭無淚,只能拼命地咬緊牙根,不讓這東西的陰謀得逞。 與白骨手掌爭斗的這個過程中,我應該不自覺地發出很多聲音,因為陳默突然間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循著我發出的這些聲音來的。 “周滄,快,伸出手來?!标惸舐暤睾暗?。 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陳默你這是沒有見到這東西想要鉆入我的口腔里面嗎,你這不尋思著過來幫我把這東西個掰下來,居然讓我伸出手。 陳默見我沒有什么動作,便自己走了過來,然后抓起我仍舊在與白骨手掌搏斗的一只手,然后放入口里頭狠狠地咬了一下。 瞬間,豆大的鮮血便從我的手腕處流出來了。 陳默沒有放開我的手,而是徑直地將我出血的手放在了白骨手掌上兩只手腕的連接處。 鮮血順著我的手臂一下子就落到了上面。 一滴、兩滴、三滴… 很快,我便驚奇地發現,我那些落在白骨手掌上面的鮮血,就像是溶化劑那般,居然慢慢地將白骨手掌兩只手腕的連接處給化開了。 連接處完全被化開之后,一條外觀與春蠶長得特別像的蟲子在里頭掉了出來。 它肥潤額身體在地面上蜷縮成一團,最后化成了一小灘粉色的液體。 至此,搭在我臉頰兩邊的那對白骨手掌,也“啪嗒”一聲掉落到地面上。 “陳默,”剛剛的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我幾乎有點反應不過來,只知道愣愣地喊著陳默。 “這是鬼臉蟲,我曾經在祖父的藥房里面見過,當時祖父說要抓住這種小蟲,需要用到一種特殊的血液,剛我也不確定是否就是你身上這種特殊的血液,只是情況危急,便搏了一下?!?/br> 僅僅是這么一句稱呼,陳默立即知道我想要聽什么,將所有關鍵的信息都說出來了。 “怎么樣,手腕還疼嗎?剛剛我一時情急,可能下口有點重了?!标惸f完,低下頭來看著我手腕上面還在不斷滲出血來的傷口,用有點抱歉的語氣說道。 “沒事,這點小傷,總比成為這個東西的新宿主好啊?!蔽野腴_玩笑地說道。 只是,這句話說出口之后,我猛地就想到了奶奶。 當時奶奶的尸體掉落到靈浮樹里頭的時候,肯定也是遇上了這種鬼臉蟲,才致使奶奶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身體就只剩下一副白骨。 讓我難過的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即便是僅剩下一縷殘魂,奶奶也拼盡最后一絲力氣來護我周全。 想到了這里,我立馬覺得一股酸痛的氣息涌上了鼻尖,同時也讓我的胸口憋得難受。 “周滄,”陳默突然喊了我一句。 這讓我將原本已經到了眼腺的淚珠,硬生生地給逼到了鼻腔之中。 進而,鼻腔里頭流出來了一縷“清泉”,我沒忍住就抽了一鼻子。 “剛剛被鬼臉蟲攻擊的時候,傷到了鼻子了嗎?” 我看得出來陳默原本不是要跟我說這句話的,只是因為我冷不丁地流鼻涕,所以讓他覺得我可能受傷了。 “沒事,我這是鼻炎,總是會時不時地發作,過一會就好了?!蔽译S便敷衍了一句。 “哦,是這樣啊,”陳默低低地說了一句。 “你剛剛想同我說什么呢?”我繼續問道。 “我估計這一片朦朧的物質里面,不止只有一只鬼臉蟲,所以我們一定要當心?!标惸f道。 “不止一只,這家伙難道沒有實行計劃生育的嗎?”聽了陳默的話,我的心有那么一瞬間是有點崩潰的。 畢竟現在想起剛剛那東西在我緊閉的嘴唇上面蠕動的感覺,我就有點惡心想吐,雞皮疙瘩也隨即就起來了。 “而且,你不要忘記,我們的敵人,不僅僅只有鬼臉蟲?!标惸瑝旱吐曇粽f道。 “你是說安德魯?!蔽乙哺诺土艘袅?。 “是的,你想想看,我們剛剛那么大的動靜,幾乎整個地廳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見的,但是,安德魯還有他那支隊伍卻沒有出現?!标惸f道。 “是啊,他們是不是躲起來了,為什么要躲起來呢?”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有兩個可能,第一就是安德魯的隊伍跟我們一塊兒掉落下來之后,因為朦朧物質的因素,他們身上所攜帶的那些致命性武器都已經掉得差不多了,當下跟我們勢均力敵,所以便躲在暗處,見機行事?!标惸粗艺f道。 “那第二種可能呢?”我見到陳默停了下來,急忙追問道。 “第二種可能就比較麻煩,那就是安德魯以及他所帶領的那個團隊,全部都被鬼臉蟲攻擊了,并且都已經變異了?!标惸f著,眼睛擔憂地看著擋在我們身前的那一團朦朧的物質。 “啊,不是吧,那這不是比本來的安德魯還更加恐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