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120節
突然,一聲“叮鈴鈴”響從銅錢串上面傳來,而且不知道雪山空曠的緣故還是怎樣,回音很長。 “周滄,”湘玉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急速地往后退。 我被他這么一拉,有點不知所措,只是跟著她快速地往后退。 “那些不是銅錢串,而是錢蛇?!毕嬗窭彝说搅吮M頭,對著我急促地說道。 “錢蛇?是個什么東西?”我有點不解地問道。 “《酉陽雜俎》里面有記載,錢蛇,體型巨大,擊中尾巴如鋼鐵聲,其洞口散落銅錢,人們人為是銅錢所化?!毕嬗裼悬c氣喘吁吁地說道。 就在我們說話這幾分鐘之間,剛剛掛在犰狳骨質甲化石缺口處的那些錢蛇,已經全部不見了,缺口處空蕩蕩的,但是里面一片烏漆嘛黑,與外面的光亮潔白如同兩個世界那般。 “錢蛇不見了,周滄,”湘玉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說道。 我剛想安慰湘玉兩句,就看到地面上蓬松的雪地里,有一道道往上凸出來的痕跡,難不成,這些錢蛇這么快就已經追到了我們跟前來了嗎? “周滄,”就當我還愣在原地的時候,湘玉一把將我拉住了,然后朝著一邊躲閃。 這一躲閃之后,我才知道,原來剛剛腳底下那一道往上凸出來的雪里面那一條錢蛇,已經探出來半個身子了。 錢蛇沒有攻擊到我,好像有點煩躁那般,開始劇烈地朝我和湘玉所站的位置蠕動過來了。 就當我覺得六神無主的時候,湘玉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將身后的骨笛取出來,放在嘴邊開始吹奏起來。 但是,這一次,錢蛇沒有買笛聲的賬。 湘玉吹奏的笛聲不但不能讓他們進入休眠的轉態,反而讓所有原本蟄伏在雪地里的錢蛇都躁動起來,他們開始在雪地里拼命地掙扎。 錢蛇尾巴甩動而帶來的“叮鈴鈴”聲,在我們的耳邊響個不停。 見到此狀,湘玉已經停了下來了。 “周滄,不行,笛聲對它們不起效用,現在該怎么辦?” 湘玉一邊躲閃著錢蛇,一邊對著我喊道。 就在這個時候,雪山上面突然發出了“吱呀”一聲。 不好,難道是要雪崩了嗎? 雪地里最怕的是高聲的呼喊,現在這山間到處都充斥著錢蛇尾巴的響動的銅錢聲,還有我和湘玉之間的呼喊聲。 這聲音帶來的聲波,真的是足以震動出一場雪崩出來的。 湘玉應該也是想到了可能會雪崩,所以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們倆同時抬頭,將目光都投到了距離我們大概有百來米遠的那個犰狳骨質甲化石上面。 如果能在雪崩發生之前,沖到里面去,可能還可以躲過一劫。 但是現在問題是,那里面,有沒有錢蛇。 山頂上已經有小塊的雪片飄落下來了,我們沒有時間選擇。 我與湘玉同時使了一個眼色,然后一起朝著半山腰那個半球形的化石跑了上去。 第210章 又見蛇鱗皮 不知道是否錢蛇一直在甩動尾巴造成聲響的緣故,雪崩來得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快。 我和湘玉大概只跑了一半的距離,就看到了滾滾的雪浪從山頂上面翻滾下來。 糟糕,我心里想著! 這會兒肯定是逃不掉了。 不知道為何,大概是身為男子的條件反射吧,在雪浪到來之前,我下意識地將湘玉攬入自己的懷里。 就在我抱住湘玉的下一秒鐘,雪浪便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我只覺得四周瞬間就變得黑暗了,身體上滿是寒冷是那種冷的深入骨髓,上下牙齒不斷打顫的那種冷。 雪浪從我們身上翻滾而過,就在一瞬之間。 萬幸的是,腳底下的雪很蓬松,我和湘玉幾乎有半個身子都陷入積雪之中,因而沒有被雪浪給帶著跌落到山腳下。 “周滄,”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聲響。 湘玉正在我的懷里蠕動著,像一條小蟲兒那般。 我掙扎著將自己四周覆蓋著身體的雪花給扒開。 在這冰天雪地里,徒手扒雪,十根手指頭很快就被雪片劃出一道道小口子。 終于,一道白色的亮光閃入我的眼里,我知道,應該是從雪里面翻出來了。 我嘗試著站起身來,就在站起身的那一瞬間,身上的那一股重量突然就松了下來。 從積雪里面掙扎出來之后,我急忙將還埋在雪里面的湘玉給翻了出來。 將湘玉從雪里面拉出來的時候,她的嘴里滿/鼻孔里面塞滿了雪,臉色已經有點灰白了,身上軟乎乎的。 剛剛不是還在喊我的名字嗎?怎么這會兒就好像陷入了昏迷了狀態呢? 我急忙將湘玉放平躺在雪地上,然后一手就掐向了她的人中,口里不斷地喊著:“湘玉,你醒醒啊,湘玉,你醒醒?!?/br> 但是,湘玉卻仍舊雙眼緊閉著,一動也不動。 這聽說過被水溺到的,還沒聽過被雪溺到了呢。 我猶豫了一下,覺得人命關天,這會兒沒辦法顧及太多了。 于是,我便一手捏住了湘玉的鼻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湘玉的嘴呼了上去。 大概是做了二十幾次的人工呼吸之后,湘玉的喉嚨深處,終于發出了“嗯呀”的一聲悶響出來。 “湘玉,你醒啦!你沒事了,真的太好啦?!币姷奖犻_眼睛的湘玉,我突然間有點喜極而泣。 可是,湘玉卻沒有回答我的話。 剛剛在我的努力之下,她那副灰白的臉色才稍微有點恢復了正常的血色。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一睜開眼來,卻變成了一臉的驚恐。 她睜大著眼睛盯著我的臉,嘴角在顫抖著,卻又說不出話來。 ”湘玉,你怎么了,是身體還不舒服嗎?”我看著湘玉不解地問道。 “周滄,你的臉,你的臉~”湘玉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但是始終說不出來后面半句。 一聽到臉這個字,我的心里猛地一震,立刻就想到了在瓦屋山古塔里面,穿過瀑布的時候,我的臉上出現的那些蛇皮。 難道,剛剛在被白雪淹埋的時候,那些蛇鱗又長出來了嗎? 我的手條件反射地朝著臉上抹了一下。 沒有任何意外,我的指尖剛觸碰到了臉頰,就被上面的蛇鱗硬片給割傷了手指。 這時候,我的心里面突然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為何每一次遇到極端的危險,身上都會有這些粗糙的蛇鱗片出現,會不會,這些鱗片,其實就是身體在保護自己的一種應激反應呢?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知道自己身上會長出這些鱗片,心里面居然很平靜,甚至連一絲的波瀾都沒有。 “湘玉,不用害怕,這皮膚病每次在我壓力比較大的時候,就會出現的?!蔽业ǖ貙χ嬗裾f道。 心中居然有點慶幸,還好有這鱗片的保護,不然剛剛我和湘玉兩個人,都會被淹死在這皚皚的白雪之中。 “周滄,可是,可是~”湘玉欲言又止。 “湘玉,其實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上可能有天狼星人的血統,而我們目前在壁畫或者是地下所挖掘出來的跟天狼星人的形象有關的,基本上都是人首蛇身像,因而,我的身上有蛇鱗片的出現,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啊?!蔽艺f得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在談論別人家的事情那般。 “周滄,我,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你?!毕嬗裾f著,終于掙扎著爬起身來。 我急忙伸出手來幫助湘玉,然后笑著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即便是身上有天狼星人的血統,我這三十來年不也是平平安安正正常常地生活著么!至于這蛇鱗片,其實它們是在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的?!?/br> “周滄,你想得開就好?!毕嬗窨粗?,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不知道心里面在想著什么。 “湘玉,雖然現在雪崩已經過去了,但是你的身體還是很虛弱,而且外頭這么冷,我們先到犰狳骨質甲化石里面壁一壁寒吧?!蔽艺f著,扶著湘玉,在等著她同意。 “可是周滄,犰狳骨質甲里面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毕嬗裾f道。 “可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總得進去看看吧,不然心里面這道關也過不去啊?!蔽铱粗嬗裾f道。 “那走吧,”湘玉抬起頭來看著我,用那張還有點慘白的臉對我笑了一下。 于是,我便扶著湘玉,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那個巨型的犰狳骨質甲化石走了過去。 很是奇怪,剛剛那無數條蟄伏在積雪里面的錢蛇,在雪崩之后,居然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是躲藏起來了,還是被剛剛的雪浪給帶往山腳下。 “周滄,你有沒有聽到,這空氣中,好像有一絲絲什么聲音,隱隱約約的,”湘玉突然對著我說道。 “什么聲音,好像沒有啊?!蔽衣牭较嬗襁@么說,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然后屏住呼吸仔細地聽了一小會,可是這四周靜悄悄的,一丁點聲響都沒有聽到。 “你仔細聽,哆、哆、哆的,是一陣陣有規律的聲響,而且越接近犰狳骨質甲化石,這聲響越明顯?!毕嬗裾f道。 “會不會是我們的腳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呢?我這會兒站定在這里,是沒有聽到的?!蔽艺f道。 “難道是我聽錯了嗎?”經我這么一說,湘玉也有點不確定地,用一副疑惑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既然你覺得越接近犰狳化石,這聲音越明顯,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蔽艺f道。 “周滄,這山底下的小犰狳化石的頭都是仰望著山上的,它們會不會就是在仰望著這個巨型的犰狳啊?!毕嬗駟柕?。 “可是,這半山腰上面的這只犰狳,也是朝著山上面看的啊,所以我覺得,當時的山頂上,肯定是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蔽一卮鸬?。 “你說,當時會不會是天狼星人突然降臨呢?”湘玉停了下來,看著我說道:“所以才會吸引這么多的犰狳朝著山上看?!?/br> “那你的意思是,這些犰狳是被天狼星人殺死的?”我問道。 “這也不一定,但是我覺得朝著天狼星人這個思路去想,應該是正確的?!毕嬗裾f著,突然將頭一轉,面向犰狳化石,眼睛睜得老大。 這個時候,我也聽到了,有一陣陣的“哆哆”聲,從距離我們不遠處的那個巨大的半球形化石里面傳出來。 “周滄,你現在聽到了是不是?”湘玉看著我說道。 聽著那不斷傳來規律的聲響,我的心里泛起了陣陣的恐懼。 這聲音,我覺得特別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