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86節
究竟是爺爺還是奶奶? 我在心中疑惑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房門外有聲響發出,急忙從書房里走出來。 沒想到,站在父親臥室里的,是奶奶。 奶奶面無表情帝看著我,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怒。我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感覺非常的陌生。 “奶,你怎么還沒有休息???”我怯怯地問道。 “睡不著,看到你爸房間里的燈亮著,就走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蹦棠陶f著,換了一副表情,但我仍舊覺得有點害怕。 可能是我極少見過奶奶不開心的時候吧,即便是與爺爺在賭氣,她見到我也能夠瞬間把表情轉化你過來,給我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 “回去休息吧,你父親的書房里,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蹦棠掏蝗徽f道。 “奶,我爸的那些日記,是不是被你收走了?!蔽倚⌒囊硪淼卣f道,生怕奶奶會突然發怒。 說實在的,生了氣的奶奶看起來,比生氣的爺爺恐怖上百倍。 “沒有,你爸房子里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會去動,那些東西,是你那個媽給帶走的?!蹦棠唐届o地說道。 “我媽,我媽回來過嗎?什么時候呢?”奶奶的話在我的意料之外。 “就在你去鄱陽湖的第二天,她就回來了?!蹦棠陶f道。 “他們為何會突然回來呢?而且沒有先打電話給我?!蔽乙苫蟮貑柕?。 往常的時候,父親回周家老屋之前,都會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個城市,這里有什么特產,問我想買點什么。 但是,這一次卻沒有任何消息就回來了。 “什么他們,只有你娘一個人回來,”奶奶說道。 “只有我媽一個人,那我爸呢?他怎么沒有一起回來?” 這不可能啊,父親和母親向來都是雙宿雙飛的,公不離婆,秤不離鉈的,他是不可能讓母親一個人回周家的。 “誰知道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這樣的兒子,明知道前面是深淵也要去闖,不中用?!?/br> 奶奶這兩句話,說得異常的冷漠,讓我不由得心里一寒,那一瞬間,我甚至是覺得奶奶與父親或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不然哪個母親會這么講自己的兒子。 “那我媽有沒有說我爸為什么沒有回來,她有沒有找我?”我接著問道。 “沒有,你這個娘,向來都是目中無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回來之后,招呼也沒打,進了書房收拾完東西就走了,啥話也沒講?!蹦棠陶f著,又補充了一句:“滄兒,反正這些年來,你也一直跟著我們,這樣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別再深究下去了,跟我們好好生活,早點去睡吧,家里還有客人呢?!?/br> “奶,我知道了,”我垂下頭來,有點氣餒地說道。 奶奶又看了我一眼,深嘆了口氣,然后默默地轉身離開。 我看著奶奶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由得詢問自己道:“我該不該聽奶奶的話,就此收手,繼續過之前那種躺平的生活,周家是有實力讓我這后半輩子躺平著過的,但是,會不會就如同湘玉說的那樣,我的逃避,會讓自己的下一代,下下代都難以逃出星盤的魔抓。 哎,老天爺啊,我明明就是智力平平的人,為何你總是要給我出難題呢? 我嘆了兩口氣,索性在父母親的床上躺下了。 原本就已經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了,沒想到回到家里來又出了這么一個岔子,我覺得自己的身心俱憊,一躺下就不想動了,于是打算就在父親的床上湊合一個晚上吧,不想再挪位置了。 但是,就在我仰臥在床上,眼睛在屋頂的瓦片里溜達的時候,突然,一個焦黃色的東西映入了我的眼簾。 屋頂上瓦片的縫隙里,好像夾著一張蠟紙。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我原本疲憊的身體一下子都來勁了。 我悄悄地從父親的臥室里走出來,在西廂房的雜物間里架出來一張梯子,然后重新返回父親的臥室。 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手終于能夠著那片灰瓦,我用食指和中指一夾,將那張焦黃色的蠟紙給取了出來。 我將蠟紙打開一看,里面寫著一行字,是母親的字跡—— 滄兒,別相信你父親書房里的任何東西,包括日記。 蠟紙在我的手中飄落,我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栽了下去。 第153章 線索 幸好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我栽的這一跟頭,正好穩穩地落在爸媽的紅木大床上,所以僅是虛驚一場,沒有受傷。 就是梯子落地的聲音比較大,不知道有沒有將爺爺奶奶驚醒。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沒有發現門外有什么異常,那顆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如果這個時候驚動了爺爺奶奶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這封信。 母親說父親的日記也不能信,她這句話的意思我實在覺得有點難以理解,是父親在自己的日記中沒有如實記錄一些事嗎?還是說有人暗中置換了他的日記。 但是他的那些日記本我粗略地翻過好幾本,里面都是父親書寫的內容,都是父親的筆跡,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說是有人仿寫的話,那么這個人一定是要經過長期的訓練,不然不可能寫出如此相似幾近一模一樣的字體。 而且父親與我一樣,手如果握筆太久的話,就會出現微微的手汗,因此我們在寫字的時候,幾乎每一頁紙到了最后面那幾行,紙張浸到了手汗,干了之后都會有點皺紋,而我印象中父親的那些日記,都是有這個特點的。 我覺得模仿父親的筆跡可能難度還不是那么高,但是連這種細節都制作得一模一樣的話,那么就真的有點超乎我的現象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在瓦屋山古祠之中撿到的那本日記,上面也是我的筆跡,連同手汗的特點也一模一樣。 如果說父親的日記真的是有人造假的話,那么這種手法,瓦屋山中那本乍看起來是出自我之手的那本日記,豈不是一模一樣的。 到底是誰呢? 突然,一個人的形象在我的腦海里閃現。 那張臉,與我一模一樣。 會不會是他。 因為在當時發現日記本的那個背包里,還有一張我的身份證,之前在奶奶的口中不難聽超乎,周藍這些年來,應該與我用的的是同一個身份的。 而如果背包里那本日記是周藍寫的話,那么就證明他是有這樣一種高度模仿別人筆跡的能力的,而且手汗那個細節他都注意到了。 那么,他既然可以用我的筆跡寫日記,也可以用父親的筆跡寫日記。 只是,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瓦屋山中的那個日記本我是從頭到尾翻過好幾遍的,其實就是記錄進山后的一些情形而已,根本沒有什么特殊之處。我也往前看不出來那本日記能起到什么特殊的作用。 而仿寫父親的日記就更加讓我莫測高深了。 因為父親的日記一直都是收在他書房里的櫥柜中的,除了他,應該沒有人會去碰。 我那一次會去看,也是偶然的因素… 不對,等一下。 想到了這里,我突然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 如果說他們是因為某一個特殊的目的而仿造這兩本日記的話,那么可能這個目的背后的目標,就是我。 我是因為在古祠中看到了那本日記和身份證明,才會在古祠回來之后,急切地詢問爺爺奶奶自己是否已經跟他們進過一次瓦屋山,進而才會在他們的口中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哥哥的存在。 也是因為這樣一條信息,我才會去父親的書房翻閱他的日記,尋找關于這個哥哥的一些東西。 而我在父親的日記中,也好像沒有發現什么比較特別的信息啊,如果真的要說一條的話,那就是我是母親懷胎三個月生出來的孩子。 如果說日記的偽造的話,那么這條信息也變得不可信了。 況且,我和周藍長得如此相似,會不會,我們倆原本就是雙胞胎。 所以說,我的身上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所以這些情況都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 一提到雙胞胎,我不由得想到了爺爺書房底下密室中那具與父親一模一樣的尸體,還有療養院中那個與奶奶高度相似的背影。 以前不知道聽誰說過,雙胞胎是有家族基因的,會不會這些以前我覺得不符合自己邏輯思維的事情,全部都是雙胞胎中另外一個人做的。 這樣的話,也就能夠解釋得清楚瓦屋山古祠中還有療養院里為何會出現奶奶的身影,爺爺書房中與父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尸體也有了存在的合理性了。 只是,目前尚有一點沒辦法想明白,就是老廟祝和湘玉同時提出來的一個觀點,也就是那一個為什么非我不可,他們同時都堅持我能夠見到或者是進入一些他們無法進入的空間里。 如果說這種技能是周家特有的話,那么就尋找星盤這件事就不是非我不可了,可是為何從奶奶那一輩開始,延續到父親,再到周藍,他們多次進入瓦屋山古祠中,都沒辦法找到那枚暗紅星盤,而我第一次進山,就找到了,而且是在無意之中。 或者是說,周家的這種技能類似于一種隱性的基因,所以并不是每一代人都擁有這種能力,只有這種隱性基因顯現出來的時候,才可以進入到這些神秘之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大概就能夠理解那天深夜,爺爺在書房中與那個神秘人的對話的內容了,為何周家三代人都會牽扯其中。 那就是一直躲在背后的那個神秘的組織,拿周家的每一代人都去嘗試。 而且,極有可能他們選中的那些人,從出生開始,就會具有一些特殊之處,所以才會有我和周藍一出生,其中有一個就會被強行抱走的緣故。 所以,當時那個人到底是誰? 現在看起來,張繼生應該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夠在這件事之中呼風喚雨的,他至多就是一個配角。 會不會,是陳默? 這個想法瞬間在我的腦袋里蹦出來,沒有任何前兆的。 我渾身一陣發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陳默確實是“最佳人選”,因為陳家的財力是足以支撐他們去做這樣的一件事。 但是,在療養院門前的時候,湘玉又曾經暗示我,這件事背后最大的一股力量,可能是來自于官方的。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里很亂,直到目前我所知道的未知,至少有五股力量參與到這件事之中,陳家、周家、安德魯、湘玉的家族,還有那只能將王之水、張繼生組織起來的背后的黑手。 其實,應該還有另外一股力量的,只是我目前還不確定,那就是奶奶的娘家人。 在瓦屋山回來之后,我從奶奶的口中知道黑玉星盤是屬于她娘家的東西,而且當初是因為一場意外,所以才會一分為三,分別落在不同三人之手的時候,我就一直有一個疑惑,為何其他的星盤都是被藏在非常隱秘且危險萬分的地方,且擁有新盤的家族大都被滅族了,疑惑著像湘玉的家族那樣,散落在四面八方,而奶奶所屬的許氏家族,卻依舊能夠手持星盤,舉族生活在一塊,而且能夠定期舉行祭祀。 按照湘玉所講,一直以來,就有八大家族之外的勢力一直在窺探著星盤,而且這些勢力非常的巨大,使得湘玉的家族不得不將他們族人的寶物與族人生活的地方分隔兩地。 而且,我在瓦屋山古塔之中,也親眼目睹了藍色頭顱家族被同時屠族。 但是,許氏族人卻能夠一直平安無事地生活在云南地區,直到了幾十年前,星盤破碎,許氏族人才解散了。 但是,到底是解散了,還是換了另外一種身份存在,就像是教授那樣,其實是沒有人知道的。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我不由得從父親的紅木床上坐起身來,眼睛緊緊地盯著那扇閉合著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