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65節
所以,藍色頭蓋骨只是一種隱性標志,肯定是還有另外一種顯而易見的,所有人都知道的標志來識別誰是族長。 難道也是與我們封建社會統治者的統治制度一樣,也是嫡長子繼承制嗎? 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會不會…… 我的心中突然有一個信息掠過,把我嚇得后背猛地出了一陣冷汗。 這族長繼承人會不會跟我一樣,是目前懷胎三個月就生出來的孩子。 我帶著滿懷的疑惑,走到了金絲楠木前,將那兩副棺材的棺蓋也給打開了。 棺材里面是一男一女,從骷顱頭口腔中的存在的牙齒可以判斷,這是兩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所以我剛剛的猜想是正確的,金絲楠木里裝的是這個家庭的長輩。 按照棺材排列的順序,那個擁有藍色頭蓋骨的男孩,應該是這兩個老人家的曾孫。 書房里的火光沒辦法照到靈堂內,但是由于木梯上光的散射,所以這房間里也不是一片漆黑,是處于昏暗的狀態。 我俯下身子,將躺在金絲楠木中的尸骨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與頭先相同,這兩幅白骨的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骨頭的顏色也正常,沒有中毒的跡象。 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外來的傷害,怎么會一家十口同時身亡。但是如果是外力的因素,又為何會在尸骨身上沒有找到任何痕跡呢? 我又將靈堂內所有的棺材都打開了,這個時候,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不是尸骨身上有什么破綻,而是靠近藍色頭蓋骨那個男孩棺木一旁的那個棺材,居然是空的。 按照靈堂中這些棺材的排列順序,這個棺材應該裝裹的是小男孩的母親。 但是,現在里面什么都沒有,這到底是為什么? 突然,我想到了那個吊死在床上的女人,好像有點明白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家庭應該是突然遭到了什么變故,一家四代人全部都死于非命,連同具有族長身份的那個男孩也沒有逃過,但是不知道一個什么原因,這個家的女主人逃過一劫。她替家人料理了后事之后,也上吊自盡了。 只是,這個家族為何會遭遇滅頂之災,那個女人有時怎樣逃過一劫的,可能會成為永遠的謎團了。 這個時候,隧道中的壁畫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里,難道是因為新仙女木事件? 其實新仙女木事件我本聲也不太了解,只是在隧道之中聽著安德魯粗略低說了一下,大致知道是因為天氣突然變冷,所有的生物都在瞬間被凍死了,連同生活在嚴寒地區的猛犸象也難逃一劫。 所以,這突然一起死亡的家族,會不會就是因為氣候的突然變化。 但是,這樣的話,那個女人又是怎樣在寒冷中生存下來的。 而既然她有辦法活下來,又為何會自殺呢?而且還要用如此殘酷的方式。 因為荔枝床上的帳幔架與床面上的距離實際上是不到一米半的,因此,只要有一點點的求生意志,女人隨時都可以站起身來自救,是一個什么樣的緣故能讓她如此絕烈呢? 剛剛在院子里的時候,我們是能夠看到院子這一層的圍樓上面,還有樓層的,只是上面彌漫著白色的煙霧,所以我們沒辦法分辨上面到底還有幾層。 而我通過父親留給我的信息破解了中堂里面隱藏的機關之后,就一直是往下走的,那么那道能夠通往院子以上的那幾層的樓梯在哪里呢? 按照我目前所走過的圍樓內部的這些地方來看,圍樓院子以上的那幾層樓,可能是這座圍樓的族長,或者換句話說,是圍樓的統治階層的住所,相當于我們古代的皇宮一樣。 我們所要尋找的星盤,肯定就藏在那幾層樓之中,更有甚者,我或許還能過在里面找到關于星盤、關于藍色頭顱、關于這一個個特殊的種族里面所隱藏的秘密。 而如果藍色頭顱的猜想正確的話,小男孩是未來族長的繼承人,那么這一豎列的圍樓之中,肯定會有一道階梯能夠通往上面那幾層樓。 但是,這一路走來,我所經過的那幾個房間,真的沒有任何不合理的設計啊。 難道這面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嗎?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將這一路走來的經歷仔細地回想了一遍。 在中堂里,有三個孩子在追趕嬉鬧。 在玩具房,那個落單的孩子獨自在搖晃著木馬。 在酒窖里,酒窖之中,好像沒有所謂的“人”出現。 我在這里停了一下。 那時候因為要躲避鐵線蟲人的襲擊,基本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鐵線蟲人身上,酒窖之中是否有另外一個空間的智慧的存在,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 不對,酒窖中間那張八仙桌上,放著四個杯子,記憶之中,被子里好像還有殘留的酒氣。 接下來就是那間燭臺臥室了。在臥室中,女主人吊死在荔枝木大床之上。 臥室的下面是書房,書房里是一家五口的畫像。 一家五口,那這靈堂中為何會有四個棺木,到底是哪一個孩子沒有出現在全家福之中,是不是那個沒有藍色頭顱的男孩呢? 書房之后就是靈堂,靈堂中有十口棺木。 難道是數字嗎? 想到這里,無奔跑出了靈堂,循著木梯快步地往下走。 不一會兒,靈堂下面那個房間的大門就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著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然后抬起雙手,將雕花大門打開。 門后是一個小廳,紅泥小爐上放著紫砂壺,地面上的籃子里,還有欖核木炭,檀木小矮桌上面放著一套南瓜形狀的紫砂壺。 這一次,我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靜靜地傾聽著。 果然,大概站定了有三分鐘所有,我就聽到了房子里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談話聲,像是這個家族中那對年輕的夫妻在竊竊私語。 我站了大概有十來分鐘,竊竊私語時斷時續,不時還有斟水泡茶的聲音夾雜在里頭。 在確定了這小廳中只有夫妻倆在品茶私語之后,我輕輕地將門帶上,然后沿著木梯往下走去。 小廳下面是廚房連帶著餐廳,此刻,家中的六個大人正在吃飯,但是小孩子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走到這里,我沒打算再往下走了,這兩個房間已經基本上印證了我剛剛的猜想了——這一豎列的房子,里面暗藏了一個數字機關。 如果從中堂開始,我們將這房間里人物的數量鏈接起來,就是31415926。 下面的房間我沒有一一打開去驗證,但是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這里隱藏的數字秘密,是圓周率。 但是,這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靈堂里的那十個棺木與圓周率的第六個數字九不相符,難道,那道通往上面最頂層的的樓梯,竟是隱藏在靈堂之中嗎? 想到了這里,我轉身走出來回廊,然后向上往靈堂走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孔雀王冠 我回到靈堂的時候,書房上面的火已經基本熄滅了,所以整個樓梯都暗了許多,我站在靈堂的門口,看著房間里一片灰蒙蒙的,其實也不知道要從何下手。 無論是金絲楠木棺還是香檀木棺,那些尸骸已經在里面躺上了成百上千年了,剛剛開棺純屬于一時的沖動,現在我實在是不愿意去驚擾他們。 但是,靈堂之中除了從屋檐橫梁上垂下的白色帳幔之外,就只剩下這些大大小小的棺木了。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腿來走了進去。 在大火過后的星星火苗下,十口棺木排成三行。 四代同堂,可卻是用這樣的方式,特別是那四個感覺年齡還不滿十歲的孩子,讓我的心中不由得掠過一絲悲涼。 我的手撫摸著那個擁有藍色頭蓋骨頭上戴著的那個孔雀王冠,突然想到了奶奶,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在做什么?是否孤身一人坐在周家老屋的院子里,遠遠地思念著生死未卜的我。 在思念奶奶的是,我的手剛好摸到了王冠上所鑲嵌的那只巨大孔雀的眼睛。 不知是否奶奶給的心靈感應,我突然發現了孔雀的眼睛居然是可以動的。 孔雀王冠上有可以活動的眼睛不奇怪,讓我覺得怪異的是,這上面的眼睛按起來,那種手感很軟,硬度很小,不像是黃金。 奶奶的孔雀王鐲我也只看了一次,那時候是在晚上,可能是身心疲累且又心理緊張,因此沒有去注意到孔雀王鐲的材質,現在摸到了藍色頭蓋骨上的這只王冠,才發現了其中的奇異之處。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只皇冠給摘下來,然后放在手上仔細地觀察著。 王冠感官上給人的感覺,那種色澤,端在手中的重量,都是黃金,但是,黃金的柔韌性怎么可能這么好呢? 這個時候,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漸漸地在我的腦袋里產生了—— 這個王冠的材質之所以會有柔韌性,是為了能夠滿足不同頭圍的人都能夠戴上去,無論大小。 要不要印證一下呢? 我心中猶豫著。 這東西是藍色頭顱這個孩子的,我戴一下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我想著,突然間就稀里糊涂地將孔雀王冠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果真,那東西就像是有生命,能夠根據我的頭圍調節直徑的樣子,反正我是一點都沒有費力氣就將王冠套到我的額頭上。 幾乎是在孔雀王冠套上我的額頭的同一時刻,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臉好像有點異常。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地想道:該不會是蛇皮吧。 真的是怕啥來啥,果真沒過一會兒,我就在潛水服的裂縫中,看到了自己手臂上那一點點的鱗狀皮屑。 我忐忐忑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沒有任何意外,臉上已經滿滿的覆蓋了鱗狀的皮屑。 這孔雀王冠與我身上的蛇皮也能夠發生感應,這是不是說明了,鄱陽湖底的這座圍樓與瓦屋山古祠,還有許氏家族,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我,也被纏繞在這萬縷千絲之中。 還有一個我直到現在都不愿意承認的,就是這其中,與人首蛇身的燭陰古獸,是否也有牽連。 因為要說沒有牽連的話,我身上這動不動就出現的蛇皮,還有古塔招魂幡上正坐在云端的人首蛇身先人,我在參與魚臉人祭祀過程中所見道的那個立方體上面的人首蛇身古獸,都無法解釋。 這燭陰神獸,好像是將所有事情都鏈接起來的一個主心骨。 突然,轟隆的一聲悶響把我從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中給拉拉出來。 這聲音好像是從我的頭上傳來的。 我將頭上的孔雀王冠摘了下來,然后重新戴到藍色頭蓋骨那個男孩的頭上,向他鞠了三個躬,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我們是同一類人的話,那你就保佑我順利地拿到那枚藍色的星盤,能夠知道這些星盤背后所攜帶的秘密,然后完成屬于我們的使命?!?/br> 說完之后,我退出了靈堂,把門輕輕地帶上了,將這一份持續了成百上千的寧靜,重新還給他們,然后快步地走上了木梯,朝著上面走去。 大概是走了有五分鐘吧,我就開始察覺到了階梯有問題—— 這條樓梯與我剛剛從中堂的墻壁里走進來的那一條木梯,不時同一道階梯,具體是哪里不同,我也說不出來,但是感覺上,我現在所處的這一個空間,與剛剛的那一個,是不同的。 如果真的要說我說怎么感覺到的,只能說是觸感不一樣了,因為我身上的潛水服上面被撕裂的口子,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了。 我雖然是走在木梯之上,但是那種感覺像是在荊棘叢中穿梭一樣,每走一步,就會有帶刺的荊棘條叢自己的身上劃過一般。 隱隱約約之中,我似乎能夠感受到,每次荊棘條拂過我黑色的潛水服之時,潛水服下面的鱗片就會豎起來保護著我的軀體。 所以,這一路走來的,我的潛水服已經被劃得破爛不堪了,但是潛水服下的皮rou,卻分毫未傷。 我目前所走的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了剛剛從中堂的墻壁中下來所走的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