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常在峰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就對劉一桐豎豎拇指,“速度!比馮智學強?!?/br> 馮智學正走過來,無端被踩,手里舉著一份報告,瞪眼瞅著常在峰洗漱去了,有些不忿地對劉一桐說,“頭兒總看不上我!” 劉一桐不理這話,只往他手上看,“啥?” “尸檢報告!”馮智學說。 天生麗質難自棄,常在峰只用清水洗了把臉,精氣神立刻上來了,儀表堂堂地坐進詢問一室,不搭理對面那兩個告顧小江人身傷害的家伙,垂著大眼研究尸檢報告上面的字。 “……陳舊性頭皮挫傷……陳舊性髖關節撞擊傷,雙腕陳舊性抵抗性青紫,陳舊性右眼底淤血……” 陳舊性陳舊性,這個孤獨而居的六十五歲老太太顯然身陷暴力。 誰要這么對她? 對面倆個混子溜著眼睛偷瞄常在峰板成鋼錠的臉,心里十分忐忑。 職業常能改變一個人的氣場,常在峰的身形外表都很適合當刑警,不用說話就很嚇人。 第42章 人是物非 中午時候,正拿剪刀給一個熟客精修發尾的林天野手機進了短信,他順手點開看看,沒什么表情地把手機塞回褲兜,等把那位熟客伺候走了才對為一個小姑娘做蛋白矯正的顧小江說,“撤案了!” “???”顧小江沒聽明白。 “你揍那倆玩意兒,”林天野皺眉頭說,“撤案了!耳朵背呢?” 顧小江不是耳朵背,是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聞言就笑,“不撤案還咋的?找揍!” 當著顧客的面不是教育徒弟的好時機,林天野不搭理他,走到一邊休息。 倒是那個正在蛋白矯正的小姑娘非常驚訝地問顧小江,“你自己揍兩人么?他們還告你?” 顧小江倒也沒跟姑娘顯擺,只哼了下,“不要臉唄!” “老板吃啥?”到飯點兒了,一個姓李的美發師傅過來問林天野。 加上林天野,店里一共四位師傅兩個徒工,師傅們掙得多,林天野就立了規矩:每周七天,一個師傅請一天飯,剩下四天都他包圓。 今天輪到李師傅了。 “問小江子!”林天野說,“我啥都行?!?/br> “真是親徒弟!”李師傅笑,同時揚聲,“小江子快說,人來多了吃不上?!?/br> “rou!”顧小江喊,“rou就行。不論做法?!?/br> “屬野獸的,”李師傅仍笑,“成天rou?!?/br> 他回過眼,不經意地看向林天野。 坐在休息椅里的林天野卻捧著手機出了神。 “到飯點兒了!”二十三歲的林天野站在高家俊的小店里喊,“我請客,吃啥?常在峰,快說,吃啥???” “rou!”常在峰捧著他成績最不好的英語書,頭不抬眼不睜地說,“rou就行?!?/br> 后來呢? 三十四的林天野坐在自己的美發工作室里皺著眉頭細想:后來還在一起吃過幾次飯??? 自己好像是被那天晚上的常在峰嚇著了,突然就不泡高家俊的小理發店了。再后來……二十四的林天野跟著幾個大混子跑到最南方的城市尋了一年生路,差點兒沒陷泥里拔不出來,驚魂萬狀地跑回來找老林,思來想去沒有別的能干,當爹的舊話重提,給兒子花錢拜個大師傅,學了美發手藝。 林巍和秦冬陽又在證券營業部泡了大半日,掐著法院下班的點過去交了趟取證函申請就得吃晚飯了。 時間不太夠用,好像還沒弄出什么名堂一天就過去了。 秦冬陽知道林巍是急性子,進展慢的時候心情往往煩躁,外表看著平平靜靜耐心十足,說不準什么時候會噴發,認真戒備著他。 水已溫了,別再添冰。 人太復雜,跟范晨或者徐建馬宇波那些人打交道時林巍永遠沉得住氣,與李擎正和錢寬藏一類的上級或者共事關系也能處理得游刃有余,即便是對秦大沛和肖非艷那種好朋友他亦裝著點樣兒,急躁和蠻橫卻都留給了秦冬陽。 以前只知道謹慎小心,現在,秦冬陽忍不住想:被深愛的沈律也見識過這樣的林巍嗎? 繁雜點兒的案頭工作避免不了要磨情緒,明知道自己愛煩躁,干嘛還接這種經濟犯罪的案子??? 沒法不細致的。 瞿梁又打電話過來。 林巍已經坐進出租車里,態度明明白白地拒絕人說,“我這也不是一二天能完事的,你還天天陪著?嫂夫人回沒回來?等我忙活完了請你們兩口子吃飯?!?/br> “晚上也干不了工作?!宾牧喝哉f,“酒店還能當律所使?回去加班?” “早就無紙化辦公了好嗎大碩士?”可能是嫉妒瞿梁的學歷高于自己,林巍動不動的“大碩士”要比“大法務”勤多了,“我也不是光客氣,應該整理的東西得趁熱整理,不是過來玩的。手上好幾件案子呢,精力不能只放在這兒?!?/br> 瞿梁聽他這么說就沒再堅持,“那行,你先忙,想找我了隨時電話?!?/br> 這年頭,能給“隨時電話”的特權就是最大的情意,林巍懂,但不受寵若驚,只嗯了下。 該忙忙,該不虧待自己不能虧待自己,不出差時林巍從來都不在意秦冬陽吃不吃飯或者吃什么飯,可他把人帶出來了就不苛刻,下車之前吩咐了句,“搜搜這附近有什么可吃的,最好是本地特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