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聽到設備提示音的蘇萼循聲望去，霍至的設備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小圖標。

    “監控器，”霍至說，“我通過網絡信號搜索到的?！?/br>
    晴夏忙問：“是開著的嗎？”

    “當然，不然也不可能搜到?！?/br>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已經被成杰看到了？”銘久問。

    “有可能連說的話都被他聽到了?！被糁琳f。

    沒錯兒，成杰竊笑道。

    “那我們快走吧?！碧K萼說。

    “這只是我的猜測，”霍至說，“或許我可以‘黑’進監控系統，把有咱們的這段視頻刪除。如果他現在沒看到，那么他以后也看不到?！?/br>
    可我已經看到了，成杰忍不住笑出聲來，把從旁經過的路人嚇了一跳。

    銘久低聲問霍至：“能不能‘黑’進這些監控器里，看看以前的視頻？”

    霍至剛要提出疑問，隨即恍然大悟。

    因銘久等人都壓低了聲音，成杰聽不清談話內容，不過他并不擔心。他確信自己已將住處打掃得十分干凈，監控器的視頻則是直接存在手機里，過往記錄也已永久刪除，總之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叫做“云端”的東西。

    “你還挺有偵探頭腦的嘛?！?/br>
    霍至從云端找到成杰家的過往監控視頻后，蘇萼如此評價銘久。

    銘久沒吭聲。他隱約記得，見習的時候，晴夏似乎曾因他過分在意與工作無關的細枝末節，而諷刺他應該去做記者。

    其實她看得很準，我前世在宣傳部工作，和記者一樣，都屬于宣傳口的。

    只不過，捕捉細節、查找真相，只是一名記者最起碼的業務能力；如果要看一個人是否能成為真正的記者，那還要看他是否敢于秉筆直言、堅持公義。

    同樣，宣傳部的干部，也不是為歌功頌德、粉飾太平而存在的。

    因此，我雖然會為沒能一直陪在妻女身邊而感到遺憾，卻絕不會因與那些人作對而后悔。

    正當他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盤算著如果成杰真的就是單正、并且真的傷害了仲武，自己要怎樣做的時候，霍至在視頻中發現了仲武的身影。

    與此同時，何醉走進了萬祥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

    “這是我搜集到的證據?！彼龑⒁环葙Y料遞給周瑗。

    周瑗打開翻了翻，然后一臉平靜地放下。

    “你打算怎么處理？”何醉問。

    “那是我的事?！敝荑フf。

    何醉盯著周瑗看了一會兒，悠悠道：“我可是一番好意?！?/br>
    “心領了?！?/br>
    兩人對視片刻，何醉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向門口。

    “怎么處理的確是你的事，但是怎么和主神報告，就是我的事了?！遍_門之后，何醉說。

    “不必和我強調你兼任的監察官職能?！?/br>
    門被迅速帶上，那條低馬尾差點兒被夾到。

    直到何醉的高跟鞋聲徹底消失，周瑗才點燃一支煙，再度將那份資料翻開。

    銘久是這份資料的主角，但她更在意的，是其中一張照片里，和銘久竊竊私語的晴夏。

    “到這兒就沒有了?！被糁琳f。

    仲武最后一次出現在成杰家的監控畫面中時，仍是昏厥的狀態，且剛剛被趕回家的成杰捆綁起來。那之后，畫面陷入一片黑暗，直至監控恢復正常，仲武的身影都再未出現。

    “是被成杰中斷了嗎？”蘇萼問。

    “不是，應該是不小心被什么東西擋住了，”霍至把手指向身后的衛生間，“可能是那個墩布?！?/br>
    “即便少了一段監控畫面，仲武遭成杰暗算也是事實?！鼻缦暮藓薜?。

    “我再把聲音放大點兒，”霍至說，“那一段雖然沒有畫面，但還有音頻?！?/br>
    此時他們已經離開成杰家，正在晴夏的公寓里察看從監控器云端拷貝的視頻。當霍至將音量放大后，那段沒有畫面的視頻中立刻傳來時斷時續的金屬碰撞、敲砸和拉鋸聲。

    “這是在干什么？”蘇萼問。

    霍至沒理她。晴夏和銘久一臉凝重，誰都沒說話。

    不久，視頻中響起一聲歇斯底里的哀嚎。

    晴夏的心立刻揪緊，銘久似乎能聽到她咬破嘴唇的聲音。

    “不是他，應該是成杰?！便懢谜f。

    “真的嗎？”

    “是成杰?！被糁翆⒛嵌我纛l重放了一遍，然后道：“仲武可是條硬漢?！?/br>
    晴夏這才稍稍緩和了臉色，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滑落。

    “聽起了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便懢谜f。

    蘇萼不解：“仲武被綁著，怎么會傷到他？”

    霍來聳聳肩：“誰知道呢，沒準兒是玩錘子把自己手指頭砸了?！?/br>
    晴夏攥緊雙拳：“我要找到他，為仲武報仇?！?/br>
    “冷靜點兒，”銘久勸道，“這事兒不能沖動?！?/br>
    “干脆找周瑗舉報他好啦，我們手里還有他傷害仲武的證據?！碧K萼說。

    “可他手里沒準兒還有晴夏他們的把柄?！被糁琳f。

    “大不了同歸于盡，”晴夏頓了一下，“不過我會想盡辦法，避免連累銘久?！?/br>
    “你不用擔心我，”銘久一副長者口吻，“但別忘了你還有個弟弟?！?/br>
    一想到伊郎，晴夏又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