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同學之間說，辛妍好像不喜歡男孩子，所以才一直拒絕盧凡的?！?/br>
    “同性戀？”江曉對于這個說法存疑，“是謠傳還是確有其事？”

    “這是學生的私事，我們做班導的也不好隨意打聽，不過這消息最早是辛妍的閨蜜說的?！绷斡伦屑毣貞浟艘幌?，確有其事地說，“對，是辛妍的閨蜜。我記得那個姑娘，是隔壁園藝專業的，叫……叫虞子衿，對叫虞子衿?！?/br>
    江曉和方敬言心里咯噔了一聲，虞子衿和辛妍的關系倒是在兩人的意料之外。江曉繼續問：“您認識鄧永學嗎？”

    廖勇微微蹙眉，片刻后搖了搖頭：“我沒聽過這個名字?！?/br>
    “還有一個問題廖老師?！狈骄囱月N起二郎腿，“惠萊您認識嗎？”

    廖勇的表情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江曉沒有給廖勇思考謊言的空間：“您知道盧凡和惠萊是朋友是嗎？”

    廖勇見瞞不過去，點了點頭。

    “他倆怎么認識的人？”

    “校外的桌游社，兩人都喜歡玩劇本殺，我們和兄弟學校舉辦桌游活動的時候，兩人算是棋逢對手吧?！绷斡抡f著，臉色漸漸蒼白，“我給你們看一段錄像，但是你們盡量不要外傳?！?/br>
    廖勇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上了年紀的dvd，透過狹小的屏幕，江曉和方敬言看見了女主角辛妍，視頻里她正被兩個男人按在地上，渾身上下的衣服被一片一片扯成了碎片。

    第41章 同謀

    視頻的兩個男人正是盧凡和惠萊，他們將辛妍被困在昏暗閉塞的房間里。

    起先辛妍拼了命地掙扎，然后是哭著求饒，劇烈的哭腔覆蓋了原本要說的話，直至畫面中的女孩知道無能為力，逐漸放棄，任由別人肆意玩弄。

    江曉看見一具靈魂逐漸死亡的過程。

    盧凡和惠萊并沒有停手，他們一邊作惡一邊向鏡頭展示自己，猙獰的嘴臉刻在了江曉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間，江曉覺得這兩人死有余辜。

    “拍視頻的人是誰？”方敬言從畫面里將思緒抽離出來，看向廖勇。

    “這個我不清楚?！?/br>
    “那這段視頻怎么會在您這里？”方敬言起了疑心。

    廖勇重重地嘆了口氣：“出了這檔子事后，辛妍的哥哥辛遠拿著dvd來學校要過說法。當時惠萊的父母怕事情鬧大會兒子有影響，硬是找了一群人把辛遠堵在了學校里，鬧事的時候這段視頻就留在了我這里。我一直沒敢隨便處理?！?/br>
    “辛妍是不是在這件事之后就得了抑郁癥？”

    “是，當時還挺嚴重的，辛妍為此休學了好幾個月。不過，畢業之后我又見過辛妍一次，那個時候她狀態還不錯?！?/br>
    “辛遠現在在哪里？”江曉問。

    廖勇似是有苦難言：“幸遠是專職司機，他們說辛遠利用職務之便，用公司的車私下牟利，判了兩年多，剛剛出來，但我想那應該是栽贓嫁禍。辛妍這孩子的家教很好，他哥哥應該也差不到那里去，我不覺得辛遠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br>
    “他們……？”

    “鬧事的人?！绷斡掠植桓野言捴v得太清楚，“我只是猜測，沒有證據?！?/br>
    江曉和方敬言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這段視頻我們需要帶回去做進一步分析?！?/br>
    “可以，我把視頻導出來給你們?！闭f著，廖勇坐到了電腦前一陣搗鼓，“好了?！绷斡抡酒饋淼臅r候，腿腳一軟。

    方敬言上前服了一把：“小心?！?/br>
    “謝謝?！绷斡逻B連致謝。

    江曉和方敬言達成了共識，所有死者的共同點找到了，他們都圍繞著這個叫辛妍的女孩——如果是報復，應該從辛妍身邊的人開始查。

    回刑偵隊的路上，江曉反復翻看著手上的資料，緊鎖的眉頭從未舒展過。方敬言時不時地看向江曉：“你想到了什么？”

    江曉翻到打上標簽的那一頁，下意識地撓了撓脖子：“兇手沒有拿走他們的身份證件，是想讓警方第一時間發現死者的身份，其實只要稍微深挖一下信息，就很容易找到辛妍這個人。有沒有一種可能，兇手就是想讓我們查到這幾個人的關系?！?/br>
    方敬言按下江曉的手：“別撓。會留疤?！?/br>
    “大概是要下雨了?！苯瓡匀嗔巳嗖弊?，看向車窗外的陰沉。

    “你懷疑辛遠？”

    “目前看來不排除犯罪可能?！苯瓡苑词滞兄骂€，心里五味雜陳，眼眸垂了下來：“畢竟，辛妍死于抑郁癥……我之前參加過一次心理講座，聽說抑郁癥自殺的行為往往發生在疾病好轉的時候，真正的重癥患者往往并不具備自殺的能力。從某種角度來說，哥哥會不會憎恨造成meimei自殺的罪魁禍首？”

    方敬言沉默不語，江曉回過頭來：“你有別的看法？”

    “如果是辛遠，那么我提出的側寫方向是有偏差的，而且我們也無法解釋鄧永學、虞子衿、樓紅為什么會死？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br>
    “高學歷或者是和死者具有類似的社會價值，熟人，身形精壯高大……”江曉一籌莫展，“條件并不是完全符合?！?/br>
    方敬言抬起轉向燈：“現在離下班時間還早。去一次辛遠家吧?！?/br>
    兩人說走久就走，一個小時后到了辛遠家。辛家在市區的一處老式住宅社區里，整片街區疏于管理，沾滿泥水的垃圾零散地堆積在道路兩側，馬路牙子上擺滿了三輪車拖著的蔬果雞禽，擺攤的小販正用嗓門招攬生意，像是誰喊得響聲音就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