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你說的那些問題, 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不過, 還得再多觀察一陣?!?/br> 夢境中, 西里爾假裝沒看到慘遭拒絕的魔術師閣下表現出的頹然無助,徑直進入了正題。 來到這個世界準確來說只有三天,但他已然發現了存在于這里的生活中的異樣。 “異樣”倒不只是目前遇到的不像正常人的人類實在太多, 他們的行事風格完全打破了西里爾的認知。 這些人奇怪是奇怪, 可最大的異樣不在于此,程度還要更深。 “啊, 找到方向了就好, 我也只能提醒提醒你。但是西里爾,你打算要在這里多留?”梅林問。 “不知道,要看情況, 沢田綱吉身上消失了的詛咒,讓我還是很不解?!?/br> 他們目前的對話沒有前因, 若是旁人聽見,肯定會覺得云里霧里。 不過,時機還不成熟, 現在尚沒有展開拓展的意思。 夜晚的時間就這么長,夢再怎么拖延, 也久不過白日。在夢中構建出的林中的幽靜景象冷不防晃動了一下, 似是就快要悄然崩塌。 嗯, 白天到了,該醒來了。 西里爾本來是沒有每天晚上都跟某位閣下促膝長談的意愿,雖然不會覺得累, 但鑒于這位閣下的前科實在嚴重,他免不了心生警惕。 所以,在夢醒之前,西里爾難得不委婉了。 他直接問:“梅林閣下,您跟過來之后,這幾天都悄悄躲在哪里?” 還是坐在這顆巨樹高高的枝頭上的魔術師:“嗯?沒有,我沒跟過來,當然更沒有跟著你——” 一開口就暴露了。 要真是沒悄悄地緊跟不舍,梅林就不可能知道得這么多,還在第一時間巴巴地跑來提醒了。 舌頭打了個攪,能言善辯的魔術師為自己又又又犯的傻懊惱了大概半秒鐘,就開始(假裝)面不改色地左右張望:“沒有哦,真的沒有哦。你提出的【普通朋友】的距離我絕對完美地保持了,非常合理的零點五米……嗯,一米,兩米?好吧,五米——西里爾?” 西里爾:“……表現得真完美啊?!?/br> 把自己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情、疑似每次都要垂死掙扎的心虛和緊張全都暴露了出來,真是完美的欲蓋彌彰。 梅林:“完美?指的是什么?” 西里爾:“唔,沒什么?!?/br> 聽到他這么說,魔術師大概很慌。 一直不停從樹上落下來的花瓣灑了滿頭,西里爾站起來,挑起眉,不知是嫌棄還是怎么,總之就是一絲不茍地把花瓣拍得干干凈凈。 對應的,魔術師在上邊兒一下子坐直,扒拉著擋住了臉的樹葉子:“西里爾?西里爾?哎親愛的——呃,我親愛的朋友,你不要嚇我呀!” “沒什么就是沒什么呀,您太緊張了,親愛的朋友?!?/br> “被你這么親切地叫著,我卻一點也不高興……” 梅林開心不起來,可事實上,稍微有些對不起他——西里爾為自己居然莫名其妙有點開心感到自責。 他也反省了大概半秒鐘。 “都說您緊張過度了,我又沒有說出‘請您離我再遠一些’這樣的話?!?/br> 西里爾再拍了拍衣角,有一枚頑固不寧的花瓣勾在那兒,死纏著不肯下落。 拍了一下,還是沒拍得掉。 嗯,算了。 “我只是想在感謝了您的提醒之后,再對您說一聲,以后——” “咦……咦?” 情況似乎跟想象的有出入。 一直躲在樹上不下來的夢魘心想,他實在是被患得患失(?)折磨出心理陰影了。 總覺得愛人的話里有話,還捎帶了疑似他最期待的那一縷希望之光。 梅林:“!” “‘以后’之后呢?” 他不敢相信,又舍不得忽略看起來就在眼前的光芒,不禁翹首以盼:繼續呀,繼續往下說呀不要客氣! 西里爾:“嗯,我想對您說的是——” “您以后,可以……” “嗯嗯,我可以——” 是什么呢? 撲通、撲通、撲通。 即使夢魘并沒有心跳這種東西但為了呼應氣氛還是強行加上了。 伴隨著用血rou敲出的密集鼓點,梅林所期待的后續,終于到來了—— 呲啦。 頭頂被樹影遮蔽了的“天空”,竟在此時撕裂開來,從中漏下巨大的光柱。 天亮了!到了夢醒的時候了! 這時節卡得真是恰到好處,連一絲通融的余地都不給留,夢境的空間立即搖晃虛化了起來。 只有夢的主人才能叫做面色不改,早就有了準備。 梅林:“???” 西里爾(正色):“啊,真不巧,我要回到現實里去了,還是等下次再說吧?!?/br> 梅林:“等下?等等?” 西里爾(認真):“那么,再見?!?/br>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淡成了顏色極淺的白光,再一晃眼,就和破碎了的夢一起消失了。 夢魘這種生物,游走于人類的夢境之間,可以吸食噩夢中的能量,也可以編織美夢。想阻止人類留在現實的身體自然而然地醒來,把人類的意識長久地留在夢中,并不是輕易就能做的事情。 可是可以做到,但……顯然不能在這時候用。 也就因此。 梅林:“……” “明明再堅持幾秒鐘……我就能聽到了……明明,明明可以不用等到明晚……” “‘以后’之后,到底是什么啊啊?。。?!” …… “唔~哼~哼哼~~” 沢田家的廚房,一大早就過來幫忙做早餐的金發青年一邊給煎好的雞蛋裝盤,口中一邊輕哼著。 是大家沒聽過的異鄉的調子,略過了歌詞,只聽到聲音刻意放輕了的旋律,但還是很好聽。 “辛苦了,西里爾君。哈哈,心情很好的樣子呢?!?/br> 奈奈夫人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剛好聽了個正著,不由笑瞇瞇地打趣。 “啊,很好……倒沒有?!蔽骼餇栠@時才醒悟,摸了摸嘴角,便不動聲色地收斂了唇邊的弧度。 雖然聽著有些像,但他沒有否認自己心情好。 哎,好像還是覺得有那么一點點過意不去,畢竟他不能否認,自己的確存著故意不把話說完的心思。但是,怎么說呢…… “我做了點,唔,對一個朋友不是很友好的惡作劇?!?/br> 應該是惡作劇吧。 “以前面對著面看著他都沒注意,這次沒有看到他的臉,只聽到聲音,卻覺得想象出來的他吃癟的樣子應該很有趣……咳,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向看出自己很高興的奈奈夫人尋求見解。 “哎呀,這有點不好說?!蹦文畏蛉诉€是忽略了他話中明顯極了的漏洞,笑呵呵地問:“對方生氣了嗎?” 西里爾沉吟:“生氣,應該沒有?!?/br> “這個惡作劇,有傷害到你的那個朋友嗎?” “故意留了半句話沒說完,可能會讓他心里憋得慌,難受一天?”西里爾說。 “那我覺得沒什么哦?!蹦文畏蛉擞中α?,“這就像是朋友之間的玩笑吧?西里爾君剛才的表情,那么開心……看來是感情特別好的朋友呢?!?/br> “……不算,普通朋友而已,也沒有多好?!?/br> 西里爾再度下意識地抬手,輕摸自己的嘴角,仿佛在確認什么似的。 他現在沒有笑,可不久之前露出了怎樣的表情,自己看不見,也無法追尋,只能夠作罷。 “所以,這就是沒有問題的意思吧。感謝您,還要為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做解答?!?/br> “沒關系,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哦。來,西里爾君,拜托你把這個端到外面去啦?!?/br> “嗯,好的?!?/br> 邁開步子時,西里爾的心比方才更輕松。 那小小的糾結經過奈奈夫人的開導,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此時完全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做出自己并沒有錯的評判。 是的,梅林閣下做的過分的事情太多了,他不過是小小地捉弄他一下而已,非常符合以德報怨的標準。 只不過,關于“就算對象著實罪有應得,但性子認真的公爵閣下居然會捉弄人”這么一個足以震驚眾人的事情,還是不要細想的好。 西里爾還沒發現他對某位魔術師閣下的區別待遇。 嗯,目前還沒發現。 所以還是不要去提醒他了。 又是一個熱鬧非凡的大清早。 早餐準備好時,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和樓上不變的槍聲同時響起。 西里爾本來想說的“今天早點把綱吉叫醒吧,不然他又會被……”卡在了口邊兒,只因見過一次就難以忘懷的裸奔情景再度在眼前上演。 “哇啊啊啊??!明明離遲到還早但是還是要拼死去學校啊啊啊啊噢噢噢噢!” “昨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云雀抽飛實在太丟人了,今天再接再厲,繼續挑戰云雀吧!加油不要被咬殺哦,蠢綱?!?/br> 可憐的綱吉君,不出意外的話,口號喊得再響,在巨大如斷崖溝壑的實力差距碾壓之下,他即將面臨的還是被一拐子抽飛的命運。 西里爾:“…………” 不行。 太危險了! “我也先走了?!?/br> 匆匆丟下這句話,收完要帶的東西,西里爾便追了出去——過程和步驟和昨天竟是像得出奇。 如此匆忙還附加重重危險因素的開端獨具戲劇性,這也是鮮明的象征: 西里爾在并盛町停留的新的一天,終于正式拉開了序幕…… ***** “……” 沒有。 “……” 沒有。 結果,今晚沒能聽到,明晚沒能聽到,到了后晚,還是沒能聽到下文。 幸好夢魘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睡覺,否則,梅林可能會被這個始終未完的“以后”哽得寢食難安。 哦,會造成這一結果,并不是因為別的。 西里爾只有剛剛到并盛中學上班的那個星期一晚上做了夢。 從星期二開始,一直到對學生和老師而言都是一個循環的結束的星期五,他晚上都沒能做夢。 因為很忙。 因為很累。 此前那個看似充滿朝氣的清晨,還真的是一個不得了的開端啊。 恐怕西里爾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忙得一天下來數不清自己都干了多少事情,累到跟拖著虛弱的病體跑完了幾千米一樣身心俱疲。 事后的西里爾難掩深沉地說,自己低估了老師這個職業,也完完全全,低估了生活在這個神奇世界的神奇“黑.手黨”的破壞性。 如果不是他擁有為顧客服務就要盡善盡美的堅強毅力,估計,早就被人強塞來的工作崗位上倒下了。 ……好。 在頑強地挺過了這五天的現在,西里爾總算是可以安穩地坐下來喘口氣,順帶做一個從頭到尾的梳理和總結。 事情是這樣的。 論起老師的本職工作,其實并不算忙碌,更何況西里爾是臨時被人塞進來的關系戶外教。 他只負責沢田綱吉所在的那個班級,任務跟其他老師相比,可以說是輕得讓老師們羨慕。 然而…… 從他每日走出沢田家的家門,到晚上拖著疲憊的腳步回來,這將近十個小時的時間,就像是看似形狀不變、實際上已經吸滿了水的海綿。 連具體的日程細節都不帶改變的。 早晨,沢田綱吉受到家庭教師reborn以各種理由為借口進行的壓迫,要去上課的西里爾緊跟在后,拯救從裸奔狀態清醒后在路邊瑟瑟發抖/掉進河里泡著/被恰好路過的野狗狂追……等等的綱吉少年。 好不容易勉強卡著點來到并盛中學,趕在遲到前走進校門。 這并不代表沒事了,相反,最大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比不良社會人還要不良的并盛中學風紀委員一字排開,氣勢洶洶地盯來。 他們的頭領,那個叫做云雀恭彌的不良……糾正一下,風紀委員長就等在這里。 不由分說。 “那邊的草食動物,衣著不整,誰允許你把扣子扣岔,咬殺!” 砰咚一聲,寒光粼粼的銀拐就朝著表情呆滯的沢田綱吉揮舞了過來,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把他抽飛。 “哎!話可以好好說,一上來就打人?” 西里爾先被這突然的一下嚇了一跳,隨后反應過來,又看不下去了。 拐子沒能糊到沢田綱吉臉上,西里爾幫他擋了。 這里有一個細節需要補充。 上任的第一天,某新來的能把委員長打飛的外教就赫然出了名,全校都知道了。 這天的情況也是如此。 西里爾不可能看著可憐少年在自己眼前被揍,然而阻止之后,眼睛一亮的不良少年就爽快地轉移目標,朝他沖來——然后就飛了出去。 不用跟人粗暴地近身戰斗,魔術就是這么方便啊。 好了,度過了風紀委員的這一關,西里爾老師讓用崇拜眼神看著自己的沢田綱吉回教室,自己則去了辦公室。 他的課很少,一天只有一節,大多時間都要留在冷冷清清的辦公室。 ……嗯。 這間辦公室只有他一個臨時老師。 在星期一的時候,辦公室的老師還有五個以上,他們對新來的外國青年很是好奇,不過態度格外和善,都說要照顧他,這讓西里爾十分感動。 然而。 在發現這位就是傳聞中把云雀委員長推飛出去的英勇人士后,和善的老師們捂著胸口還沒緩過氣,就被突然殺來的委員長嚇跑了。 西里爾非常困惱。 也許就是因為遇到了云雀恭彌這么一個神奇的少年,他才驚覺,真正固執不休的人到底有可怕。對比起來,只是煩了點的某某閣下簡直像春天一般溫柔可親。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云雀恭彌正是并盛町的實質霸主。 這個看著相貌精致的黑發少年自小成名,以一人之身血洗了全并盛町的混混勢力。 他和他組建的風紀委員會,時刻維護著維護并盛的安穩秩序,學校、醫院、商場、路邊隨處可見的每一家店鋪……只要落足于并盛,都要接受風紀委員長的指示,定期上繳保護費,禁止違反風紀。 云雀恭彌雖然待在并盛中學,但從來沒人見他上過課,老師校長見到他,都要齊齊鞠躬。 對于普通民眾而言,只要不違反風紀就不會有事,威懾一方的委員長不會搭理弱小的“草食動物”。像沢田綱吉那樣當眾裸奔影響市容,所以才會被狠狠抽飛的倒霉蛋,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 光是這些內容,就足夠西里爾在大開眼界后無言以對了。問題在于,云雀恭彌還有個毛病。 遇到能夠打敗自己,疑似很強的“rou食動物”時,隱藏在兇獸少年體內的戰意就會沸騰。他會不斷地向rou食動物發起攻擊,直到能夠狠狠地咬殺對方為止。 總結: 他,被難纏的未成年人纏上了。 ——對不起,之前不應該把梅林閣下拉出來跟這個孩子比較。 因為根本不是一碼事兒。 西里爾深刻意識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外甥們到底有多可愛,真正的問題兒童太難應付了,更別說教育。 由于某個恍惚間把唯一沒親自養大的外甥女晃眼看成了面前的問題兒童,西里爾每每見到殺氣騰騰的云雀恭彌,都會不禁感到胃痛。 所以,難以處理之下,他在辦公室門口設置了一個小小的結界,讓試圖找來單挑他的問題兒童哪怕從他門前路過,也找不到辦公室的位置。 后遺癥就是,他一個人待在空曠的房間里,真是冷冷清清。 相較起來很是短暫的上課時間,反倒是西里爾一天中最輕松的時刻。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學生們(除了個別)都對他格外戰戰兢兢,好似面前站了極其恐怖的猛獸。 “沒、沒有啦!西里爾先……老師你這么和藹可親,過一陣大家就知道了!” 不怕他的學生之一結結巴巴地試圖安慰他,旁邊就有一個真·不良少年嗤之以鼻:“哼,我看這家伙來歷不明,還有投毒的前科,十代目離他遠一點,指不定他來并盛是有什么陰謀!” “不要這么說啊獄寺君!太失禮啦,啊啊西里爾老師你不要介意,獄寺君不是有心……” “哈哈哈,我也覺得,老師不是一般人呀。話說——老師你會打棒球么?” “山本君,你沒發現你的贊同很有問題嗎……” 沒說幾句,活力十足的少年們就鬧到一起了。 西里爾(微笑):“哈哈?!?/br> 他總算理清楚了,以彭格列十代首領沢田綱吉為中心的人物關系。 小嬰兒reborn是天降的鬼畜家庭教師,改變廢柴少年命運的重要人物。而此時和沢田綱吉在一起的這兩個少年,則是他的家族成員。 獄寺隼人是被十代目的人格魅力感化,自愿投誠的小弟,原來就是黑.黨。 笑哈哈的天然系棒球少年山本武是沢田綱吉的同班同學,因為機緣巧合對綱吉另眼相看,超隨意(沢田綱吉語)地就跟他們混在了一起,可能以為他們玩的是黑手.黨游戲。 事實上,如果不知詳情的人來看,還真的可能會覺得他們在玩幼稚的游戲。 沢田綱吉怎么看怎么不像能當頭領的樣子,目前的三個成員湊在一起,簡直就像中學生聚會。 “……” 好吧。 再加上一個先決條件。 ——如果…… ——他們的“游戲”,沒有轟轟烈烈得快要把并盛中學的cao場炸了的話。 西里爾好不容易坐下,開始整理思緒時,已經是學生們放學很久的時間點了。 對的,他還待在辦公室里。 辦公室外,腳步聲還沒有完全消失。 云雀恭彌來了。 被結界影響,他會被引導至錯誤的方向,找不到辦公室的大門。西里爾本以為這樣他就會離開,結果,云雀恭彌果然不是一般人。 這少年果真有著野獸般的敏銳直覺,就算受了外力影響,但卻硬是憑借直覺摸到了準確地點。 西里爾懷疑結界已經糊弄不了他多久了。 頭疼啊,頭疼。 只是,沒有離開的主要原因不是云雀恭彌。 放學后,社團活動也已結束的現在,整個學??湛帐幨幍?,只有本該早早離校的初中在讀黑手.黨們還賴在校園里。 這是常事兒。 沢田綱吉大概非常想早點回家,可鬼畜家庭教師來了,reborn能想出一天換一次還都不重樣的方式來折磨他。 譬如今天的活動內容: “以cao場為場地進行彭格列式躲避球訓練!” “……那不是躲避球分明是炸.彈吧喂?。?!” 先前才安慰了似乎很失落的西里爾老師幾句,三個少年就被趕到了cao場,此時便是爆炸聲與慘叫聲齊飛,響徹天際。 坐在五樓辦公室靠窗位置前的老師往外邊兒看了一眼,眉頭跳了跳,只能搖頭。 恰好在這時候,一個并不意外的稚嫩嗓音從外傳來: “ciao's?!?/br> “喲,在為不聽話的少年人暗自苦惱嗎?這個時候,你就需要我這個前輩的提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