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手扉間傷上加傷的事情，沒人不知道。

    問題就在于，怎么會有人過來請他們幫忙。

    傷員那邊的幾人，從一開始就將警惕和敵意暴露了出來，生怕他們趁機把千手扉間干掉。

    然而。

    西里爾記得莽撞找來的這個人，他就是跟著千手扉間的部下之一。

    看著很年輕，性格似乎有點內斂，黑發黑眼的特征倒是鮮明。

    他是一個宇智波。

    “請等一下?！?/br>
    果然，西里爾不答復。

    看到宇智波泉奈坐起來了，他便走過去，把給青年準備的外套遞過去，同時還送過去了一杯溫水。

    宇智波泉奈沒有喝水。

    他知道西里爾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死敵傷得很重，不救，自己親手殺掉他的執念就無法完成。

    可讓他爽快地答應下來，還要借別人的力量來幫這個忙，他又不甘心。

    所以，披著外套坐在床邊的黑發青年臉色蒼白，嗓音卻透著固執：“我想先問你一些事情?！?/br>
    上門來的宇智波族人還算鎮定，在西里爾的頷首示意下，他走進來：“泉奈大人，請說?！?/br>
    宇智波泉奈也不在意這個拉近距離的稱呼，借著這個機會，把所有的疑惑全都道出：

    “千手扉間說的十六年是什么意思？你們提過的火影是什么，木葉是什么？我沒在族里見過你，你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跟著千手扉間？我不過是離開了一陣，難道兄長就真的答應和千手柱間結盟了？！”

    “這……”

    一連串的問題襲來，年輕的宇智波愣了一陣才開始回答。

    然而，他看向“泉奈大人”的眼神卻變得更為古怪。就像對方的問題讓他震驚，解釋起來又難以啟齒。

    “據我所知，泉奈大人您……”

    年輕的宇智波謹慎地說：“在十六年前，就病逝了?！?/br>
    “……！”

    其實有所察覺的青年神色頓僵，牙齒冷不防咬緊了下唇，隱約滲出血跡。

    年輕的宇智波接著述說往事。

    泉奈大人死后，宇智波一族在與千手的對峙中處于下風，當時的族長宇智波斑終于決定和千手一族和解。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當世最強的兩個忍者聯手創立了一個忍村，其名為“木葉”。

    從那以后，包括千手與宇智波在內的多個忍者家族都成了木葉的一份子。千手柱間是木葉村的第一代領導者，也就是火影，千手扉間則是二代。

    既然在木葉安定了下來，宇智波一族也聽從火影的安排，在村中有專門的職務。

    也有不少人在這次忍界大戰中上了戰場，跟在千手扉間身邊的這個宇智波，就是其中的……

    “最關鍵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br>
    仿佛沒看到被打斷的年輕人的慌張，唇角沾染血跡的宇智波泉奈不知為何，強烈的不安由心而生：“兄長呢？當這個火影的人是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那么，我的兄長做了什么？”

    “……”

    年輕人的冷汗不知不覺間從額頭滑下。

    “宇、宇智波斑……”

    “那位大人，背叛了家族，和親手建立的村子，驅使九尾妖狐襲擊木葉。初代大人為了阻止他，與他決斗?！?/br>
    “最后，宇智波斑――戰敗而死！”

    ……

    宇智波泉奈沒能陷入呆滯，也沒能來得及痛苦絕望掙扎。

    他留得很長的頭發被人從后面攏住了。

    宇智波泉奈：“……你干什么?！?/br>
    西里爾把柔順的黑發握成一束，目光專注：“您的頭發亂了，我幫您梳一下？”

    宇智波泉奈無言。

    正是最心煩意亂的時候，他還沒找這個擺明了就有問題的家伙算賬，這人就又來搗亂了。

    可他還是沒心思搭理他。

    “你出去吧?！?/br>
    此時的語氣跟方才不同，沒了對族人的淡淡溫和，凸顯出幾分生硬。

    只從父輩口中聽說過他的名字的年輕族人張口欲言。

    原本他來，就沒有得到老師和同伴的同意?？墒?，事關二代大人的生死，就算被拒絕了一次，他還想繼續掙扎。

    “泉奈大人！您有所不知，二代大人待我們一族十分公平，沒有偏見，許多族人都受過他的關照。就連我也，如果沒有扉間大人庇護，我早就……”

    宇智波泉奈冷冷道：“沒想到，我居然會聽到一個宇智波為一個千手做出這樣的請求。出去?！?/br>
    “宇智波和千手的恩怨，已經――”

    “出去！”

    “……”

    年輕人退了出去，臉上寫滿了悲痛和失落。由此可見，他對千手扉間，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和愛戴。

    也正因如此，宇智波泉奈才會如此心情復雜。

    木屋內，無比安靜。

    黑發青年靜坐著，直視前方的雙目無神，內心的糾葛卻極其激烈。

    他許久都未開口，只有被指甲掐得泛白的掌心能夠顯露出千分之一的思緒。

    本來還要繼續沉默下去的……

    思緒忽然被發間傳來的些微動靜打斷，宇智波泉奈皺眉：“你又在干什么？”

    他的頭發一直都是簡單地扎在腦后，而這時，側身跪立在床沿的店主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給他扎起了辮子，還動作熟稔地把發辮盤在了一起。

    被他一說，這人好像才反應過來：“啊，抱歉……因為以前一直是這樣給我的jiejie編發，習慣沒能改過來?！?/br>
    宇智波泉奈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但此時，頓了半晌，他卻意外地接了一句：“你有jiejie？”

    “是呀?！蔽骼餇栃Φ?。

    他把發辮重新解開，動作輕柔如他的聲音，沒有給人帶去絲毫的刺痛：“我有兩個jiejie，就像您和您兄長一樣，我們的感情很好?！?/br>
    “……然后？”

    “什么？哦……我們分開了，也許不可能再見到了?！?/br>
    “……”

    黑發披散，再度束成一縷。

    詢問之人沉默，而西里爾卻在幫他束發后，突然說道：“這里是未來，也是獨立的平行世界。您可以放松，您的兄長，還在等痊愈的您回去呢?！?/br>
    “？！”

    宇智波泉奈猛地抬頭。

    “執念的源頭還在千手扉間那里，不過，我看宇智波泉奈先生您，已經有所打算了？”西里爾道。

    良久。

    “呵?！?/br>
    從此刻起，宇智波泉奈的態度轉變，像是想通了、察覺了什么，他將自己對外的冷冽鋒芒緩緩收斂。

    “我要去救下千手扉間，不說執念的問題，他庇護的人里有宇智波，我就還他這一次。兄長那邊，我不相信他會背叛家族，也不相信他真的死了，就算真的背叛，也必然另有隱秘，必須查清楚?！?/br>
    “哦，更何況――被我救了，千手扉間的表情一定非常好看?！?/br>
    他先是深深地呼氣，隨后，伸展開雙手，讓帶血的指甲離開慘不忍睹的掌心。

    最后，他扯了扯嘴角：“有能讓我站起來的……魔藥嗎？西里爾店主?！?/br>
    “藥錢另算，加上之前的一起，我自己來付?！?/br>
    驚人氣勢自這個消瘦青年身上釋放而出，無形的黑氣退散了小半，他的心無比堅定。

    對此。

    右手放在胸前，西里爾向新增的客人微微躬身：“如您所愿?！?/br>
    于是。

    宇智波泉奈站了起來。

    邁出第一步時，藥效還未完全發揮，他冷不防向前栽倒。結果，沒能栽倒地上，而是落入了另一個人的懷中。

    西里爾接住了他，順勢抬手，摸了摸他才梳好的長發。

    淡淡的藥香一下包裹而來，卻并不刺鼻。

    宇智波泉奈問：“這也是習慣性的動作？”

    西里爾回答：“是的，和我的外甥們擁抱的時候，我都會這么做?！?/br>
    “……哼。你盤算了這么多，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就讓我來瞧瞧吧?！?/br>
    “是的?！?/br>
    西里爾輕笑，也不作解釋。

    “我的陰謀，宇智波泉奈先生很快就能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