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痛的領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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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謹辦事效率很快,第二日一早便憂心忡忡地將安國公約去書房,然后將自己“無意中”發現段如瑯在外面與人勾結放印子錢的事說了出來,其間又是恨鐵不成鋼又是義憤填膺,將一個兄長對手足做錯事的行為不滿、難過、失望、擔憂等等的情緒表達得恰到好處。雅*文*言*情*首*發 安國公沒想到自己那個看起來還算老實的次子居然敢做出這檔子事,震怒地拿過段如謹給的證據仔細看了幾遍后便匆忙出門查證這件事了。 彼時,還不知二房要大禍臨頭的嚴氏還在不亦樂乎地欺負著桃心,變著花樣地折騰她。 經過無數次的折騰,桃心也摸透嚴氏折磨人的套路,逐漸地學會如何不著痕跡地避開鋒芒將傷害放到最小。 因整日折騰小妾,嚴氏便沒閑功夫找陶言真不痛快,因懷有身孕連請安都免了,于是若非特別情況幾乎就與陶言真碰不著面。 陶言真依然悠閑的很,每日抱抱孩子,有時與白氏聊聊天,自那日與杏甜說明白后,近來沒再找她,好在杏甜也沉得住氣,每日該干什么還干什么,沒有露出絲毫異常之處引人懷疑。 三日后,安國公突然將段如瑯叫去祠堂,沒人知道他們在里面說了什么,因為除了他們兩人,其他任何人都被嚴令不許接近,否則立即杖斃,眾人也只憑著安國公暴風雨來襲的嚇人臉色猜測段如瑯定是犯了大錯要受罰了。 果然,兩人進去后大概有一個時辰,然后安國公便將灰頭土臉的段如瑯帶出來,下令府上所有人都過來,拿著家傳的專門教訓段家不孝不義子弟的牛皮鞭子揚言要執行家法。 嚴氏因懷有身孕,怕受刺激出好歹便沒讓她過來,其他人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全到齊了。 “孽子,跪下!”安國公黑著臉提鞭子命令道。 段如瑯一直低著頭,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蔣氏知道段如瑯放印子錢的事,同安國公一樣對他很是失望憤怒,此時見兒子要挨打,雖心底會有不舍,但想到他居然做起會害全家砍頭的事心腸便硬起來,緊抿起唇來不打算為他求情。 段如謹與陶言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紛紛做出不解又擔憂的表情。 段如謹一副憂心的樣子勸道:“爹,二弟做了何事令您生這般大的氣?他若是知錯就算了,沒必要請家法吧,二弟會受不住?!?/br> 安國公冷哼:“你為他著想,他可不為你著想!你可知那他與那桃心勾結著要對你們不利?將手伸到兄長院里還不顧手足之情為一己私利去算計長兄長嫂,這等無情無義的卑鄙子孫簡直丟我國公府的臉,不教訓他令他意識到錯,曉得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我都無顏見列祖列宗!” 因著放印子錢的事是絕不能說出去的秘密,于是安國公便與蔣氏和段如謹商量以另外一個罪名懲罰段如瑯,不懷好意算計兄長的事段如瑯確實是做了,而且也招認了,于是以此為借口行家法。雅*文*言*情*首*發 不明情況的下人們聞言紛紛望向段如瑯,才知道原來他收了桃心是別有居心的,到底是有何居心,具體做了何事他們不知道,但也知主子的事下人們是沒有資格問的,于是便均老老實實地站著,大氣不敢喘一口。 鞭子浸過鹽水后,安國公便揮起鞭子重重打在段如瑯背上。 安國公行武出身,此時又處于氣頭上,所下的力氣非一般人能及。 一鞭子下去,段如瑯便忍不住慘叫出聲,后背衣服被抽破,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眾人見狀均倒吸一口氣,如此重的手,可見安國公有多生氣,想想也是,安國公自詡正直正義,自然容不得子女有品行不端的,段如瑯想必是長時間不在府中生活,有些摸不清情況,于是今日倒霉了! 陶言真看不得這般暴力的畫面,低下頭不敢去看,突然感到手上一暖,側頭看去,見段如謹正擔憂地望著她,心下一暖,回以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別看了,低著頭吧?!倍稳缰斴p聲囑咐著。 “嗯,我知道?!碧昭哉娌辉偃タ?,只是耳朵沒有堵上,能聽到鞭子狠狠抽在人身上及段如瑯痛苦的求饒聲,不期然地想起多年前甄文澤被甄二老爺拿鞭子抽的情景,同是做錯了事,但相比之下甄文澤那個都是小打小鬧了,比起渣來,段如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段如瑯在前,突然覺得甄文澤可愛起來了,陶言真發覺自己居然隱隱的有些想那個成親后據說日子過得一直不甚自在的哥哥了。 不知道打了多少鞭子,段如瑯的叫聲低了下去,安國公一鞭一鞭的力氣卻沒有減半分。 蔣氏畢竟是段如瑯的親娘,再生氣但也心疼兒子,此時見兒子已經跪不住趴在了地上,眼神都迷離起來要昏迷了,心一疼眼淚便掉了下來:“老爺別打了,再打如瑯可要受不住了?!?/br> “不一次打得他再也不敢,他是不會長教訓的,你不要管了?!卑矅燮ぷ佣紱]抬,繼續打。 蔣氏張了張口,沒敢再反駁,不忍再看,側過身拿帕子擦眼淚。 就在這時,突然間嚴氏的凄厲的聲音傳來:“二爺!二爺你怎么了??!公爹你手下留情吧,二爺要被您打死了??!” 嚴氏出現,安國公高高舉起的鞭子沒有打下去,皺眉望向嚴氏的方向怒問:“誰放她過來的?趕緊給我拉回去!” 一直在拉著嚴氏的丫環聞言嚇得臉色比死尸強不了哪去,哆嗦著聲音勸道:“二、二夫人,我們走、走吧?!?/br> 嚴氏一把甩開渾身發顫的丫環,哭著推開圍觀的人群走過去,看到段如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樣,哇的一聲哭出來:“我可憐的二爺,你怎的這么慘??!” 蔣氏見狀立刻讓兩名婆子將嚴氏攙遠點,然后皺眉對嚴氏道:“如瑯做了錯事受懲罰是應該的,你懷著身子還往這邊跑,出了什么事誰擔待得了!” 嚴氏哭得正兇,管不了蔣氏與安國公是何反應,眼中只有受傷嚴重的段如瑯,掙扎著要上前去,無奈被婆子抓著過不去。 再因為桃心的事生段如瑯的氣,那他們也是兩口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嚴氏此時是真的心疼段如瑯,見丈夫被打成這樣,她哪里受得住,哭得要上氣不接下氣了。 安國公臉色極為難看,若非顧及著嚴氏此時有身孕他早讓人將嚴氏關柴房去了,被她一鬧,他也失了再教訓人的念頭,命下人將段如瑯抬回房。 嚴氏見段如瑯被抬走了,暗自松了口氣,只是丈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打,二房的臉面算是徹底丟盡了,心中一不服氣腦袋就不好使了,沖動之下做出了令她后悔到極點的事,雙手捂住肚子哭起來:“孩子啊,你的命好苦,還沒出生你爹就被打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安國公府正經的爺呢,若你爹有個什么好歹,我們娘倆可怎么活??!” “蠢貨!堂堂要文有文要武有武的先生居然有個如此不成體統、言形無狀的女兒,真是……還不如老三家商戶出身的媳婦兒明理懂事!家門不幸??!”安國公被氣得一甩袖子走人了,當公公的不便與兒媳婦一般見識。 被公爹批評自己不如一個商戶出身的白氏,那白氏向來是被自己所看不起的,結果今日被說自己還不如人家,嚴氏聞言大受打擊,不再鬧,傻愣愣地呆望著安國公離去的方向。 蔣氏冷冷的目光看著嚴氏,這個兒媳可真給自己長臉??!被丈夫鄙夷嚴氏不及庶媳白氏懂事,這讓她這個正室臉面何在! “來人,將二夫人送回去,兩個月內未經允許不得再出院落,趁著養胎的功夫好好閉門思過吧!”蔣氏毫不猶豫地命令道。 嚴氏聞言大驚,這是要被禁足了,看著四周想笑不敢笑,以異樣眼神看自己的下人們,她覺得臉火辣辣的疼,長房三房都沒有被禁足過,就她被禁了,而且一禁便是兩個月…… 丈夫被打傷打錯、自己被公爹公然稱不及商戶女且還被婆婆罰禁足,三重打擊之下,嚴氏情緒有些承受不住,突然間感覺腹部一陣疼痛,有股熱流自腿間向下滑去。 “二夫人流血啦!”有丫頭尖叫出聲。 蔣氏回頭一看,嚇得連忙道:“快去請大夫,你們快將二夫人扶回房?!?/br> 有婆子見這情況,知這是要小產前兆,均不敢怠慢,攙扶著神情有些恍惚的嚴氏快速回房了。 陶言真猶豫了下,不知是過去嚴氏那里看還是回房,去嚴氏那里她覺得不自在,對這個自從桃心爬上段如瑯床后便拿無理取鬧當家常便飯的妯娌沒好感,但不去又怕被人指責冷血不關心家人。 “老大媳婦,你回去看孩子們吧,那三個小家伙長時間看不著你會哭?!笔Y氏適時開口道。 “兒媳明白,二弟妹的情況還請母親讓下人過來遞個話?!碧昭哉嫠闪丝跉?。 蔣氏點了點頭,然后擺了擺手讓陶言真回去,此時她沒說話的心情。 段如謹與陶言真一同回了房,讓乳娘將三胞胎抱過來,兩口子與三個娃玩鬧起來。 段如謹也是喜歡孩子的,尤其三個娃還都是他的骨血,自是寵愛得緊,按他的話來講,寶寶們還小,寵著點無妨,等他們長大了,女娃子他依然該寵還寵,但是對齊哥兒這個嫡長子,他就要扮嚴父了。 過了會兒,有婆子來傳話說大夫來得及時,于是嚴氏腹中胎兒有驚無險地保住了,只是今日情緒起伏過大,胎兒有些不穩,大夫囑咐要多休息少動怒。 陶言真聞言松了口氣,雖說她不喜歡嚴氏和段如瑯,但未出生的小生命是無辜的,若今日真出個什么意外讓孩子保不住,那安國公夫婦還不得愧疚一輩子啊,那樣可不好。 后來又有人來傳信,段如瑯上好了藥睡過去了,這次傷得重怕是要在床上躺一個月,若非段如瑯習過武身體壯實,安國公那些鞭子打下來不死也得終身殘廢了。 因是段如瑯的官職還有不到一年便滿三年任滿,安國公與段如謹商量過后決定等他任滿便托甄文軒岳丈將段如瑯安排到離京遠的外地上任去,到時對外稱是要他去歷練,又非將段如瑯逐出族譜,這樣的話外人也不會胡亂猜疑。 嚴氏禁足期間聽說了段如瑯要被外放的事很急,但怕孩子再受影響不敢鬧騰了,知道桃心的事是段如瑯有意為之而非陶言真使壞,于是心中對陶言真的怨恨消了,但是因先前自己幾次誤會陶言真且總找對方不痛快的事嚴氏不免有些擔憂,想到陶言真娘家哥哥岳丈是吏部尚書,怕長房心中有怨于是在中間不穿好鞋害了段如瑯,于是便急得催丫頭婆子去請陶言真過來一趟。 她自己不能出門,但并不影響別人過來,只是嚴氏無論請多少次,態度有多好,甚至還寫信賠禮道歉,但陶言真都以這樣那樣的原因推拒了,如此嚴氏明白了,長房是不會再與二房親近了,無論是她還是段如瑯都將長房得罪了個透。 以前怎么笨得覺得丈夫是安國公嫡子便毫無顧及地得罪長房呢?她之前就沒考慮過公公會被氣到不管丈夫,早知會有今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尋大嫂不痛快??!人家與吏部尚書吳大人有親的,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與吳大人有關的人不是? 嚴氏后悔得撓腸子,但再撓也晚了,天下沒有賣后悔藥的,只在禁足期間想著等她能出門后一定要親自上門去道歉,以后再不能得罪長嫂了,不但如此她還要多巴結巴結長房才對。 唉,多么痛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