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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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上的損傷,養了快一個月都還沒有好全。 醫生將上好藥的眼睛用紗布纏好,囑咐夫人,要擁有一個好的心情。 裴漾默默點了點頭,卻無法聽從醫囑。 她的心,像是不是自己的似的,一會痛苦哀鳴,一會沖破血管極速膨脹,每一次的撕扯都在挑戰著她的情緒極限。 ——她真的,要被痛死了。 隨著醫生的離去,房間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裴漾被煩悶的氣息濃密的包裹著,周遭的空氣吸入肺腑,她漸覺呼吸有些不順。 裴漾沒有管它,cao控著輪椅上的方向盤,跟隨著記憶中的布局,一步步在主臥的房內移動著。 手在桌子、柜里摸了許久; 緊跟著摸上矮幾、茶幾; 又來到書桌旁,壁櫥太高,隨便摸了一下她就放棄了; 忽然耳后有聲音傳來。 裴漾聽到了開門聲,她安靜地停在原位不在移動。 沒有人聲說話,只聽到腳步聲由遠到近。 裴漾綁在紗布里的眼睛輕輕眨了一下,隱約看到了一絲白色的光線,“Zoe, Is that you?”(佐伊,是你嗎?) 來人并沒有回復,裴漾立刻心跳加速了起來。 茶幾旁仿佛有水流的聲音,她聽聲,轉動輪椅朝此而去,中途有物體擋路,被迫停止前行。 裴漾沉默地坐在輪椅上,臉色一片凝固。 不一會兒,輪椅被一股力量推動,移動了幾步像是被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隨后,耳畔有聲音砸下,帶著熟悉的低沉。 “是在找水?” 裴漾沒有說話,卻感覺到手上被放了一杯水。 她撫摸著杯身,溫度不燙,但也不涼。 裴漾喝下兩口,液體流進食管,瞬時溫熱了脾胃。 這是用純凈水煮沸了而又降下溫的溫白開。 “還要嗎?” 裴漾收起自己的亂想,搖了搖頭,像是也一并回復了說話的人。 他像是接收到指令,在附近盤旋了一會兒,然后世界再次歸于靜默。 裴漾試探的張口:“Zoe….”(佐伊) “需要什么?” 聲音從四十五度的前方響起,他竟然沒走? 裴漾壓住自己的情緒,冷然:“我想吃水果?!?/br> “稍等?!?/br> 裴漾不想吃傭人端來的水果,所以說:“我要吃你現削的?!?/br> “…..” 前方沒有傳來聲音,裴漾等了片刻,離近的身旁有人落座,而后刀柄轉動了起來。 她心里估算了一下方位,慢慢推動握桿,輪椅龜速湊近。 越是離得近,鼻息就會聞到一股松香味。 裴漾貪婪的聞了好幾下,清新的味道讓她感到舒適,仿佛置身于森林的懷抱中,叫她感覺到安定。 有一塊水果輕輕碰了碰她的唇邊,裴漾默契地張口,咬進了嘴中。 咀嚼了幾下,是蘋果,然后又來了鳳梨,以及哈密瓜。 裴漾安靜地思索了一會,立時向前摸去,抓住了他的手臂,摸到了他手上的刀柄—— 霎時,一股力量使勁兒扳著她的手,讓她遠離著危險物。 “有的東西,可不興摸?!?/br> 裴漾不死心地繼續往前摸索,緊緊皺著眉頭。 亂碰中,像是抓住了一把型似水果刀的物體,她趕忙拿進手中,探索了一會,氣轟轟地將刀鞘扔到了地上。 她無聲地發著脾氣,嘴巴邊的水果也停下了投喂。 “還想尋死?” 他的聲音不似從前哄她時的溫柔,帶著潮濕而又壓抑的清冷。 裴漾倒是想繼續,可所有的一切都被監控著,連再死一次都難。 “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就執行了?!迸嵫鷼鈮蛄?,眉宇間滿是厭惡。 連衡凝望著裴漾這張冰冷的臉,此時的痛苦不比她少:“漾漾……” 裴漾將輪椅調轉方向背對于他,就算是看不見也不想面對著他那張臉,“你出去?!?/br> 她下了逐客令,可是他卻依舊沒動。 她的背影透著明顯的不耐,連衡緊咬住牙關,腦?;厥幍亩际撬@一個月的所作所為。 被他撞見的兩次外加傭人報告的兩次,裴漾已經計劃了四起自殺。 第一次:溺斃在浴缸里;第二次:安眠藥攢了一把;第叁次:在傭人房里找到了老式的刮胡刀,刀片取下來,割碗了;第四次:拒絕吃藥。 如今依舊不打算放棄,陰郁的情緒已經嚴重導致她視覺損傷再次加重。 裴漾時刻都在用她的生命做賭注。 賭什么? 賭他何時放她走。 連衡覺得他的心臟像是正被蜂窩里的毒蜂蟄著,密密麻麻的刺痛,接連不斷地涌來。 沉默的時間依舊在拉長。 連衡忍下心臟的碎裂,終是認輸了:“我們,談談?!?/br> 裴漾卻不想和他說話,要是能談得攏,她何至于送死。 連衡沒有得到回應,眉頭往下壓得很深,拼命吸取著空氣中的氧氣:“我可以放你走?!?/br> 尾音的降落立時換來裴漾的回眸,她表情冷漠,但不難看出內心的躁動,“你說什么?” 連衡一字一頓地重復:“我可以放你走?!?/br> 裴漾疑心很重:“你應該知道,我還想帶連愿一起走?!?/br> 連衡壓下口腔內的鐵銹味:“我知道?!?/br> 裴漾遲疑:“你的條件?” 連衡雙眸如刃,語氣透著瘆人的危險:“和我結婚?!?/br> 當即裴漾就爆炸了,“你又耍我!” 連衡望著她想從輪椅跳下來揍他的暴躁樣兒,心揪成了一團:“我只想要一紙文書,來換你的離開。你要是同意,等你傷養好,你可以帶著連愿一起,離開加州,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br> 裴漾嘴唇泛白,克制道:“我要是,不同意?” 連衡唇角揚起一抹輕慢的笑意,仿佛忍耐到極限時的嘲弄:“關你到死?!?/br> 裴漾整個人都沁泡在怒火里,手攥的死緊,咬牙:“你!知!道!結!婚!的!含!義!嗎?!你!知!道!這!紙!文!書!我!要!付!出!的!代!價!嗎!” 連衡悲傷的將她望進眼中,靈魂仿佛也沉浸在無盡的黑暗里:“結婚?是一紙契約,將兩個獨立個體的利益、風險與社會關系捆綁的理想選擇。你也可以理解成,結婚?是愛到極致的終極儀式,是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永恒地捆綁在一起。結婚就像一枚硬幣,一面刻著利益公式,一面烙著玫瑰圖騰。漾漾,你想選擇哪一面?” 這不就是冷眼者見規則,狂熱者見神跡。 裴漾哪面都不想選,她只想離開??! 要不是看不見,裴漾真的好想看看連衡此刻的表情,應該是一副勝利者姿態下的蔑視嗎?或者冷傲的輕視? 如此想完,裴漾的心像是在反抗她似的,忽然腦海里閃過,他的眼睛和發梢沾著水珠,眼底藏著哀傷的臉—— 她頃刻間,骨子里冒出來的火被澆滅,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裴漾回顧兩人之間的對話,想道:“就只是結婚?我的人生自由你不會在限制?” 連衡心情漸漸變得復雜:“只是結婚,我不在強求你留在我身邊?!?/br> 裴漾詫異:“那連愿?” 連衡苦澀:“使用權你可以收回了。請給我一些連愿的探視權、撫養權以及教育權?!?/br> 裴漾腦子緊跟著轉動起來:“一周幾次?” 連衡頓了約莫半分鐘,開口的聲音帶著一些沙?。骸耙恢軆纱?,每周叁、每周六?!?/br> 話畢,兩人之間都沉默了下來,在沒人開口說過一句話。 裴漾想了半天問題,思前想后的想不通這其中還存在著哪些問題。 或許是生病,裴漾只覺得腦子像個漿糊,略微不安:“…其中有詐嗎?” 她的語氣夾雜著一些依賴,連衡聽完,眉眼瞬間跟著溫柔了下來,“寶貝,我不會同意離婚。這就是其中你要考慮到的問題?!?/br> 裴漾沒法現在就給出答案,她需要再次思考一下:“給我些時間,讓我想一想?!?/br> 連衡目光定在她的臉上,提醒:“從你的傷勢來看,你需要保持良好的心理健康。要是想快點好起來,然后離開,就不要再想著如何自殺了?!?/br> 裴漾怔了片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