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爆發
另一個房間里的人都聽到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別西卜如同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風一般卷出了房間,他在大踏步向前的時候就拿出了自己的槍,槍口朝下,拉動保險的聲音清脆動聽。 “它是怎么來的?”他問。 奇茲連頭也不抬,她身上沒有哪怕一英寸表示她聽到了別西卜的話并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 別西卜抽了她一耳光,朝她的膝蓋開了一槍。 尊貴的卡遜小姐在凄厲的哀嚎聲中一頭栽倒,海神島人用的都是大口徑的槍,距離又太近,她的小腿幾乎和軀體完全脫離,骨頭爆開,新鮮的血噴灑到地板上面,它們的甜腥味兒連同糞便的氣味讓周圍的每個人(除了完全心不在焉的別西卜)皺起眉。 別西卜再問了一次,但痛苦已經奪去了奇茲??ㄟd的所有注意力,他向前走了一步,踩住那只小腿,黏連著的皮rou浸沒在尿液里。 奇茲想要逃離更多的疼痛,她轉過頭,試著搶回自己的腿,從而幸運地聽到了第三次提問。 她的瞳孔大的就像是枚硬幣,但已經能夠認出別西卜,被眼淚反復沖洗的面孔上有了別西卜所熟識的表情,好像靈魂終于回到了這個軀體里。 “不是我,”她又像尖叫,又像喘息般地回答道:“是凱瑟琳,是凱瑟琳弄到了弄到了撒沙的jy!從那個史密斯那兒!” “給她藥?!眲e西卜說:“好藥?!?/br> 安普拿來了一些麻墜疼劑,他為奇茲??ㄟd注射的手勢輕快而麻利。在注射的過程中,他向別西卜點點頭,表示里面已經混入了東莨菪堿(一種被稱之為吐真劑的東西,在它的麻醉作用下人們不一定會全都說真話,但那只對于經過訓練的人而言)。 別西卜等了十分鐘,讓麻醉劑起作用。 整個事件的起因并未刻意為之——在兩個女性達成了臨時的同盟后,凱瑟琳接到了一個小任務——在曼徹斯特醫學院供職的史密斯博士得到了一些不該他擁有的東西(哦,或許很多人都忘記了,那塊被寶兒。道格拉斯滿懷惡意交給他的金屬碎片,上面沾著尤帶余溫的血、組織液、內臟碎片。還有一小段附睪)。史密斯博士興奮至極地發現那段附睪里居然還有著存活的成熟jingzi,雖然數量稀少。 他的家就是一個小型生物實驗室,但其中一些比較關鍵的部分還是需要到曼徹斯特醫學院的實驗室中去完成,并且其中還有些重要細節需要查詢和討論。他手里的樣本太少。時間緊迫。而且之前對異能者一無所知,機構的黑客成員就是從他模模糊糊提出的幾個小問題里察覺到不對勁兒的——這位膽大妄為的史密斯先生實在是動作快捷,在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他已經擁有了十五枚健康活潑的受精卵。 機構給出的任務是帶回所有的一切,但凱瑟琳從史密斯先生那兒獲得了太多的信息,她當機立斷地讓這個老混蛋變成了白癡并搶先一步拿到了那只裝著受精卵的箱子,并在下一刻就“不慎遺失”了它。 她找到了奇茲??ㄟd,當然,奇茲??ㄟd曾設想過的整個過程大概要顛倒一下,不過想來小姑娘是不會太在意的。 “你覺得有了撒沙的孩子他就會娶你?” 別西卜說,他的語氣平穩地讓人打寒顫。 奇茲??ㄟd笑了笑(上帝啊,她居然還能笑)“不然呢?你覺得他會不會?他是個那么溫柔,傳統,有責任心及富有憐憫心的人,他知道自己未來的妻子不會是個西大陸人,所以他不和任何一個不是海神島人的女孩兒約會,因為那會傷她們的心,哪怕只有幾小時呢,他也不愿意——你覺得他會是那種置自己的孩子與孩子的母親于無物的人嗎?” “他不會,”別西卜說:“所以你就弄了這么個怪物?” 奇茲??ㄟd空白了一瞬:“別叫它怪物,”她厚顏無恥地說:“你兄弟會不高興的?!甭樽韯氐装l揮了效用,她去扯了扯自己的小腿:“我也不想把它生成這個樣子——我們得躲著其他人,機構的人,你的人,我的同學,我的母親,我的叔叔,我的外公,你,還有撒沙和他的父親——我們沒做過太多檢查,后五個月更是一次都沒有,我在只有四英尺長的浴缸里把它生了下來,凱瑟琳要殺了它,可我不愿意——它的肺活量還是很不錯的,哭起來能吵到上下最起碼六戶鄰居,還有它的皮膚,你想把它剝下來做個燈罩嗎?就放在你的客廳里,”她咯咯咯地笑起來:“你的客人們會為之驚嘆的?!?/br> “我明白了?!眲e西卜簡單地回答道:“禱告吧,卡遜?!?/br> 還帶著點溫度的槍口頂住了奇茲??ㄟd的前額。 奇茲??ㄟd暈乎乎地看了別西卜一會,當她意識到這個男人不是在說笑或是威脅的時候,她大聲尖叫起來,往后退,并且想用無意義的抓撓和敲打推開面前這只掌握著致命武器的手。 不不不。 別西卜傾聽了一會,異能者靈敏的耳朵讓他很不舒服,奇茲??ㄟd并未懺悔,做禱告,她只是在語無倫次地重復她的姓氏。 “我是道格拉斯!”她哭喊道:“我還是個卡遜!你不能殺了一個卡遜” 不不不。 “愿主寬恕你,阿門?!眲e西卜低語道。 不不不。 “另外,我早已殺過一個卡遜了,卡遜?!?/br> 不不不。 尖銳的小觸手—— 子彈擊穿前顱骨,斜飛出去。在腦后留下一個和約翰??ㄟd一摸一樣的大洞。 尖叫聲曳然而止。 尖銳的小觸手—— 別西卜抬起一只手,輕輕地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他沒有收起槍,而是返回到了放著嬰兒的房間里。 紗簾掀開著,肥胖的小蛆蟲在棉布堆里蠕動。 一股黃綠色的,臭不可聞的渾濁的水從先前別西卜沒有看到的,被rou膜遮蓋著的細小孔洞里噴出來,揚的很高,弄臟了紗簾和床板。 不不不。 尖銳的小觸手—— 別西卜垂頭看著它。 不不不。 “很快,”別西卜保證到:“你不會感到痛的?!?/br> 不不不。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別西卜對準了它。相比起子彈將會造成的創傷。這只可怕的小腦袋是多么的小啊。 不不不不。 更多的小觸手。 我我我。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爸爸爸爸爸爸! 別西卜的手顫抖了一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難以計數的小觸手。 撒沙?;羝战鹚篂閯e西卜建立的堡壘。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槍聲震動了整個房間。 *** 貝普還從未這么敏捷過。 他比別西卜稍晚點進房間,然后他就看見年輕的首領舉起了手里的槍,他們之間還有五到六步的距離,他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就縱身一躍。抓住了別西卜的腿。把他摔倒在地毯上。并在下一秒鐘爬到他的背上試著把他壓住,就在他腦袋上不足一英尺的地方,焦黑的彈孔散發著青色的煙氣。嬰兒,好吧,暫且算是個嬰兒,至少它哭起來很像個嬰兒,它的哭聲簡直就是驚天動地。 “等等,”貝普叫嚷道“等等,你不能——別西卜,那是霍普金斯的孩子!” “雜種!”別西卜喊道:“他們造了它,只為用它來羞辱我的兄弟!” 他站了起來,輕松的就像是身上根本沒那么個人,貝普可笑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緊抓著他的胳膊,感覺自己是在和一噸重的公牛較勁兒。 “即便是那樣!”貝普歇斯底里地反駁道:“也不能——能殺了他的只有他父親——記得我們的規矩,只有父親才能決定孩子的命運,你不能,你不是撒沙?;羝战鹚?!” “讓規矩下地獄去吧!” “讓你們的友誼也下地獄去嗎?”貝普沖著別西卜的耳朵大叫:“為了獲得其他人的信任,你知道撒沙做了多少事兒嗎——你要毀了這一切?!別人可不會管這孩子有什么問題,他們只知道是你殺了他,殺了撒沙的頭生子!”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一個意識溫暖地拍打了一下別西卜的腦子,他喘息著,轉過身去。 撒沙?;羝战鹚拐驹诜块T口,他沒有穿外套,可能是從另一處急匆匆趕過來的,領帶解開,細藍白條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沒有扣,藍灰色的褲子下沿沾滿了沙子。 “你看起來很糟,別西卜?!?/br> 別西卜推開貝普(實際上,早在撒沙出現的那一刻,貝普就已經放開了他的手臂),他張開嘴,有溫熱的液體流進他的嘴里,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那群狗娘養的,婊子——混賬東西,下三濫” “我知道,”霍普金斯說,他走過來,緊緊抱住了他的兄弟:“我都知道?!?/br> “他們毀了他,毀了他” “是的?!?/br> (待續) 下章預告: “他太緊張了,”撒沙說:“他一直沒有放松的機會?!?/br> “確實?!必惼照嫘膶嵰獾卣f。 *** “有那么百分之一的時候,”別西卜疲倦地說:“我會竊喜,為了那些錢、地位、虛榮與權利,我高興我的父親快死了,我會去計算他的死能給我帶來多少好處?!?/br> *** “你知道,他又聾又瞎,沒有手沒有腳,沒有zigong也沒有yin精?!?/br> “但那并不妨礙他做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