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紅云回到房間，心事重重地和醫生溝通。被奪了手機的褚湘百無聊賴，前因后果她不知情，顱內便xiele閥似的浮想聯翩。

    思緒飄啊飄，不知道怎么想到初見蘇莉的場面，她一臉病容地縮在褚紅云懷里，瞥來一眼，閉上眼睛。

    才見過面，臉也不盲了。只覺得畫面甚美。

    另一邊，褚紅云得到的結果不盡如意。

    醫生告訴她，手劇烈抖動的原因很多，運動量激增也會產生該類現象，做檢查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不久前蘇莉才做過心電檢查，結果顯示正常。

    褚紅云絕不相信這是頭次發生的偶然事件，她甚至不用記起蘇莉的表情，一個眼神就夠了。

    “結束了？”褚湘接回手機。

    聊天框里的對話十分直白，褚湘大致看了一遍，抬頭問：“誰身體出問題了？”

    她繞著褚紅云看一圈。

    “是蘇莉?！瘪壹t云說，“但她沒告訴我具體情況?！?/br>
    甚至是什么都沒說，揮揮手就輕易將她打發。

    “那你最好還是尊重一下小姑娘的意愿?！瘪蚁嬲f。

    褚紅云沒說話。

    褚湘摸摸耳朵，談起自己的正事。

    “我明天就走?！?/br>
    褚紅云隨口道：“可喜可賀?！?/br>
    褚湘：“爸爸住院了?！?/br>
    “……”

    褚湘繼續道：“過勞誘發的高血壓，還好是在白天，mama發現及時?！?/br>
    “嚴重嗎?！?/br>
    “散步，舒心，飲食規律，少碰工作，醫生建議的?！?/br>
    “那就這么做?！?/br>
    “他不干，mama讓我回去勸他?！?/br>
    褚紅云半斂眼，佝著腰，手掌撐在床上，說：“醫生說少碰，mama不讓他碰，不知道你這趟回去是勸誰?！?/br>
    褚湘看著她，笑：“倒是比我還了解?！?/br>
    褚紅云神色淡淡。

    褚湘起身，踱步至窗邊，拖了個電競椅在旁坐下。山高水苑的落地窗大床房能俯瞰半座山的景色，此刻天色麻黑，夜星匯如斗，爭相閃爍。

    “本來不想講，但爸爸住院嚇到我了，我還是想和你談一談?！瘪蚁嬲f。

    “我一向對談話沒什么意見，你知道?！瘪壹t云說。

    褚湘整個人窩在電競椅中，滑輪受力后滑，直到靠在墻上。

    “爺爺進醫院那天，爸爸談成了和房地產商的合作，你也認識的那人的，汪叔叔，他兒子還來我們家玩過?！?/br>
    “每一個長期項目的促成總是要很多準備工作，那天只差臨門一腳，任何電話爸爸都不會接的?！?/br>
    褚湘頓了頓，補充：“最重要的是，爺爺的心臟病誰都不知道，他從沒告訴過爸爸，也沒告訴過你，紅云?！?/br>
    褚紅云懶散道：“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復述意義是什么?！?/br>
    褚湘轉過來半個身子，看向褚紅云。

    撐久了手麻，褚紅云干脆仰躺在床上，雕花的天花板映入眼簾，徐聲：“你不會以為我把這事兒記在心里十幾年吧?！?/br>
    褚湘：“我不知道，但我記了十幾年?！?/br>
    褚紅云：“其實不重要?！?/br>
    “什么？”

    “心臟病?！?/br>
    “知不知道不重要，”褚紅云手指縫隙晃蕩明亮的燈光，“那天他不會接任何電話，你最清楚?！?/br>
    褚湘：“……”

    褚紅云：“是mama告訴你的？大家心里都有愧疚，告訴自己不知道，愧疚就緩輕些?！?/br>
    褚湘碰唇，啞了聲。

    褚紅云慢慢轉過頭，素凈清淡的臉照在光下，細膩如白瓷，她望向褚湘，聲音清明。

    “說些真正想說的吧，你早就想說的那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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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張還挺重要的，但怎么都感覺都寫不滿意，所以昨天沒發，可能跟狀態有關系，后面大概兩天一更？狀態好依舊日更

    第25章 往事

    褚紅云最好看的是那雙眼睛，墨如點漆，鳳形，眸中神采奕奕。眼尾上挑，若含戾氣，極盡張揚。張揚的人難控制，就總是叫人又愛又恨的。

    褚湘摸不清楚這點愛恨。父母對她們的虧欠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她能接受，褚紅云為什么不能。

    但她又很希望褚紅云不能。

    五感交織成復雜的情愫，褚湘對上那樣平靜的眸光，忽然釋出一抹笑。一貫的溫柔。

    “爺爺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問。

    “……”

    “好遙遠的問題?！瘪壹t云手撫上額頭。

    “比較嚴厲，要求高。愛喝茶品茶，能炒但技術爛。不能經商，不苛待工人。愛種地，腰不好，有風濕，打鼾嚴重，軍體拳狂熱愛好者，但打完一套歇半天。話很少，有問必答，問多了嫌煩。最討厭鄰居偷菜，能蹲點到半夜三點。厭惡賭博，但很愛看，看多了還會到處指點，但死活不打?！?/br>
    “哦對了，”褚紅云補充，“很幼稚，作業輔導不出來能生一晚上悶氣?！?/br>
    褚湘聽了發笑：“我以為爺爺是個很嚴肅的人?！?/br>
    褚紅云道：“看著嚴肅?！庇謫?，“你見過他？”

    印象里該是沒有。褚紅云跟著褚仁長到七歲，從沒見過褚宏業和王美惠，連名字都沒聽過。褚紅云不問，褚仁就不提，沒用的默契不斷持續。在爹媽出現前，褚紅云認定自己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