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特制藥水。

    蘇莉第一次聽到這些。從一個認識一個多月的室友口中，隨意地，又篤定地。

    ……

    奇怪。

    她那時以為，那樣特別的標記有很重要的意義，要等別人親口說。如果她愿意告訴你，意味著你也很重要。

    原來…不是？

    好像有些混亂，哪里不太受控。

    黃余姚注意到蘇莉沒說話，正回頭，卻猝然扎進她的視野里。

    那是怎樣一片視野？

    直瞪瞪的，茶褐色的瞳仁圓睜不動，在熾白燈光下透明到近乎空洞。

    在兩秒時間的對視里，這雙眼睛就這么盯著她，配合著漠無表情的臉，冷的，冰的，像要扎進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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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你喜歡嗎？

    黃余姚剎那間怔愣，緩著，又旋即不可思議地看著蘇莉，身體往后縮著，仰了仰。

    蘇莉思緒被這番舉動打斷。

    “好嚇人，你的眼神?！秉S余姚一臉驚怕。

    “……??？”

    “就剛才，怎么形容，你的眼神——就——好嚇人啊?！?/br>
    白冉冉一頭霧水地湊近：“怎么了？”

    蘇莉神色懵鈍，道：“不知道，我在聽你們講話?！?/br>
    黃余姚講不出那種感覺，看著蘇莉，還是那雙茶褐色的眼睛，還是光下晶瑩透亮的模樣，打量好幾遍，一切都好像是錯覺。

    “可能，可能是——哎——”

    想說誤會，又不覺得那是誤會。黃余姚一臉焦躁地糾結，最后擺擺手，道：“算了，沒事，我可能抽抽了?！本瓦@么囫圇過去。

    蘇莉的目光還落在她身上，有些擔憂。黃余姚只能狐疑地、友好地笑笑，眉頭仍不自覺凝著。

    “我剛才說的什么？手腕，手腕的符號，紅云?！?/br>
    她重新撈回話題，只當這事是個插曲，但話語吐著，靈光乍現，忍不住繃緊腦筋猜測：“欸？你——你們——”

    沒說完，寢室再傳來開門聲。

    身影好似專為契合猜測出現一樣，黃余姚起身跨步，先人快語，連自己都沒察覺話語中的肅然：“你回來了！”

    褚紅云笑道：“這么激動干什么?！?/br>
    黃余姚頓了頓，忍著沒回頭，抓住褚紅云的手，給坐得最近的白冉冉展示。

    “看吧?！?/br>
    白冉冉輕“啊”一聲。

    “顏色很淡，平時都看不出來吧?！?/br>
    褚紅云道：“有些年頭了?！?/br>
    “怎么對這個感興趣?！?/br>
    她走回座位。

    對桌的椅子已經搬回原位，往前看只能瞧見個在陽臺忙活的身影。

    黃余姚對剛才的眼神心有余悸，瞥見蘇莉提著桶準備去樓下澡堂，她眼神飄忽，欲言又止。落在褚紅云眼里又是一番景象。

    褚紅云玩笑道：“不會干什么虧心事了吧?！?/br>
    等到蘇莉把門帶過去離開，黃余姚才道：“哪有?！?/br>
    她順勢把手撐在褚紅云座椅的搭腦上，委婉組織措辭。

    “你和蘇莉高中關系很好嗎?！?/br>
    “怎么了？”

    像沒聽見詢問似的，黃余姚自個嘀咕：“也不對啊，看不出來啊，這都一個多月了，關系不是很友好啊?！?/br>
    褚紅云回頭，調好側坐姿勢，看向黃余姚：“高中，關系還可以，怎么了？”

    黃余姚：“怎么現在這么生疏?！?/br>
    褚紅云：“生疏？”

    黃余姚：“你都不怎么跟蘇莉說話?！?/br>
    褚紅云：“也沒怎么跟你們說話啊?！?/br>
    黃余姚：“……”

    平時看著溫言細語的，怎么懟人這么沒情面。

    褚紅云笑：“我最近比較忙?！?/br>
    黃余姚又確認一遍：“高中關系很好，還是不錯？”

    “嗯…很好怎么定義？”

    “就，老膩在一塊唄?！?/br>
    “那應該算很好?！?/br>
    “你確定？”

    像個瓜田猹，黃余姚抽絲剝繭地問出幾則細節，最后雙眸一閉——

    破案。

    短短十秒，她腦補出一場若隱若現的大戲。冰涼眼神不斷回蕩，像是逼著她往那個方向猜，一發不可收拾。

    褚紅云靜靜看著她沉浸。

    “明白?！秉S余姚沉重地睜開眼。

    她應當是發覺了一個秘密，雖然沒有證據?？上?，可惜。講出來是陷姐妹于不義，更可惜，憋著只有一個人知道的八卦，相當難捱。

    褚紅云收完她臉上變幻莫測的神采，挑挑眉：“可以說了？”

    黃余姚壯士斷腕般搖頭。

    “……”

    回身，準備獨咽心事。

    褚紅云卻在這時候開口：“是蘇莉和你說了什么嗎?！?/br>
    黃余姚：“沒?！?/br>
    但話一出口，猜測波濤洶涌激蕩于心，她忍不住小心提示：“對于你跳了十一年的舞這件事，她應該有些許詫異?！?/br>
    褚紅云一頓，旋即淡聲道：“那她可能把這件事忘了?！?/br>
    “忘了？”黃余姚懵完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她知道啊?！?/br>
    不該是那個表情。

    她緊急勾勒另一重猜想：“那就是手腕上的印記?！?/br>
    黃余姚腦瓜子亂轉，十足肯定：“她不知道你有這個，你們高中那么要好，她竟然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