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臻：“很厲害嗎？”

    云燦：“記不清了，東海霸主，還可以吧”

    何臻努努嘴：“還挺熱血?！?/br>
    久未作聲的徐濤讓道：“還有女生看《海賊王》?！?/br>
    沒人搭理他。

    徐濤讓不自在，問：“你們有她的宿舍卡嗎？”

    何臻：“你有？”

    徐濤讓：“我沒有，所以我得聯系她室友讓她下來?！?/br>
    不知哪根筋搭錯，沒等何臻接話，他又搶著說：“你說話能不能別夾槍帶棍的，是你喊我來幫忙的?！?/br>
    何臻嘴猛張，卻徒吸了一口氣，最后吐氣平靜道：“前邊有個奶茶店，我請你喝一杯吧，勞煩你大老遠這么跑一趟?！?/br>
    徐濤讓道：“好說，誰惹的麻煩誰請就是?！?/br>
    云燦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這會倒挺善解人意的?！?/br>
    徐濤讓：“跟你們這些小心思的女生聊不到一塊?！?/br>
    “……”

    這程路走得相當憋屈。

    回到宿舍樓下，時間已經接近九點半。

    蘇莉在巴士上坐得難受，酒精影響，大腦越發浮沉昏昧，胃部翻騰洶涌陣陣惡感。

    直到一切停滯，她才安穩地把腦袋垂下。

    但味道變了。

    蘇莉聞到一點兒香味，她想那是野鳶尾。

    迷糊間又想，野鳶尾是沒有香味的。

    ……

    何臻和云燦一塊扶穩蘇莉，問褚紅云：“沒人看她要摔下來，要不我們幫你一起抬上去吧，紫荊區沒電梯也不好爬?！?/br>
    沒有了支點，蘇莉站不穩當，雙腿彎曲，被一左一右架起。

    褚紅云走近撩開她凌亂的額發，低聲道：“我來吧?！?/br>
    她弓腰將蘇莉的頭和兩條手臂搭在肩上，伸過膝窩提力曲肘，穩當接過。

    “一路麻煩兩位學姐了?！?/br>
    徐濤讓眉頭像夾了蒼蠅：“就算今天不軍訓明天也要軍訓，這才開學多久，就放縱成這個樣子?！?/br>
    何臻看向褚紅云：“等會加個聯系方式，下次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br>
    她悄悄指了指徐濤讓。

    云燦也不再客氣：“這是女生宿舍，請吧？”

    徐濤讓笑了：“過河就拆橋是吧？”

    褚紅云適時出聲：“學長，我一小時前給你發的消息你好像沒回？”

    兩雙眼睛看向徐濤讓。

    徐濤讓：“…哪有什么消息？”

    褚紅云：“有的，你再看看？”

    何臻瞥徐濤讓一眼：“你不說都沒回你嗎？”

    “是沒回啊，”徐濤讓提高音量，掏出手機點開聊天記錄，翻了翻，“你叫褚紅云？”

    “是的?！?/br>
    “哦?！毙鞚尠咽謾C揣回去，氣淡道，“我記錯名字了，以為是個姓諸的?！?/br>
    他補充一句：“難怪沒回我?！?/br>
    褚紅云勾起一抹微笑：“那學長下次要記好了，不然誰的私生活都管一下，怕是忙不過來?！?/br>
    她神色淡淡，眼底漠然，沒得叫徐濤讓不悅。

    徐濤讓冷哼：“你最好知道我是你班助——”

    “那位男同學快出去！馬上要十點了怎么還在逗留？”

    突如其來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引住。那人是起居室的宿管阿姨，她旁邊站著云燦，極配合地支起下巴，滿臉疑惑。

    對上徐濤讓視線時，無辜聳了聳肩。

    宿管阿姨見徐濤讓不作反應，聲急面厲喝道：“沒聽到嗎！”

    徐濤讓：“…是?！?/br>
    他剜云燦一眼，轉身離開。

    “終于把這個瘟神送走?！痹茽N翻著白眼走來，數落何臻，“你下次能不能搖點靠譜的人?！?/br>
    何臻攤手：“我跟他認識但不熟啊，班助這事兒我還是從徐楠楠那兒知道的?！?/br>
    褚紅云禮貌道：“今天麻煩兩位學姐了，我先帶蘇莉上樓?！?/br>
    何臻瞧一眼蘇莉，她剛才攬著脖子的手已經隨著重力垂下來，右手直接外翻。

    “你要不換個姿勢？”

    褚紅云遂仔細調整，過程間，蘇莉又咕噥了一句“克利克”。

    褚紅云沒聽清：“什么？”

    云燦解釋：“一個動漫角色，剛才起就在念叨?！?/br>
    褚紅云頷首，重新將蘇莉抱起。

    “我先走了?！?/br>
    何臻擺手：“去吧，我們倆也走了?！?/br>
    十點的宿舍樓里少有人活動，灰白的墻壁和燈光靜默，廊間只有沉穩的腳步聲。蘇莉濕冷的后背被穿堂風輕吹，下意識朝熱源瑟縮。

    “是…霸主?！?/br>
    她緊鎖眉頭低喃。

    褚紅云腳步一頓：“什么？”

    她斂眼盯懷里的蘇莉，遲疑片刻，俯首，貼耳于蘇莉唇畔。

    “莉莉，你剛才說什么？”

    “…很…厲害…的?！?/br>
    記憶模模糊糊地卷來。

    年幼寄住在舅母家時，蘇莉還沒學會看眼色，仗著年紀大些，腦子機靈些，和舅母家的小兒子玩游戲時沒少贏。

    住的時間久了，蘇莉意識到得意的神色不能在主人家露出，她懵懂摸索到討好的門道，那位表弟就知道反敗為勝的機會來了。

    便是在那時候，蘇莉明白惡作劇和捉弄的區別。

    惡作劇須得精心準備，好比研究十米的彈弓和五米的彈弓如何打人一樣疼，先得有個人幫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