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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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見天還沒亮,也不急著起床, 而是問霍善昨晚都去做了什么事。 小孩子本來就很有分享欲, 聽霍去病主動問起來了, 霍善馬上把自己去了宋朝皇宮的事給霍去病講了, 主要是講起宋朝皇帝每天不是接觸汞就是接觸鉛,生活處處充滿驚喜。 要不是聽李時珍他們分析, 他都不知道就連那彰顯尊貴身份的朱漆對于本身體弱的人而言也是有問題的,尤其是對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孩子而言更是如此。 霍去病聽后一陣沉默。 等會, 他們大漢最愛用的也是漆器…… 日常用的樽、盤、杯、壺、碗, 全都愛刷上朱漆,畢竟越是身份尊貴的人越是會用正紅色的器皿。 問題竟在我身邊! 霍去病不由和霍善討論起這個問題。 霍善給霍去病吃了顆定心丸:“用上大漆以后其實能接觸到朱砂的機會很小?!?/br> 華佗他們為了研究宋朝皇宮到底有沒有問題,這兩天專門去翻閱了一下相關疾病史。 大漆涂上去以后如果表面光滑漂亮,說明它已經形成了一層相當穩定的“膜”, 這樣的漆器不僅便于清潔, 還可以防止有害物質在食器表面停留。 作為食器完全沒有問題。 入口的東西問題不大是個好消息, 可惜壞消息是他們皇宮那些富麗堂皇的建筑營建過程中,不僅用到朱砂大漆, 還用了許多別的東西—— 比如“雕梁畫棟”要用到明礬(宋朝最大的酒樓一度叫做‘礬樓’,賣礬起家的,可見他們多愛用這玩意)。 比如糊墻糊窗戶的時候可能用到砒/霜,這個不用說都知道有問題。 比如防水防潮要用到鉛。 事實上鉛在古代裝修中的應用范圍也和朱砂一樣廣泛,你看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瓦當好看吧?上的是鉛釉。 充分證明了一件事,好看的東西都有毒??! 那些個重大場合裝修得美輪美奐沒問題,久住的地方還是少折騰為妙。 霍去?。骸啊?/br> 突然很想把這太守府里里外外地檢查一遍,要是有問題的話還是搬出去算了。 李長生一大早就瞧見霍去病父子倆在后衙到處轉悠。 走近一看,只見霍去病指著一處花紋問霍善:“這有毒嗎?” 語氣很是慎重,大有霍善說有毒他就讓人連夜摳掉的勢頭。 霍善認真端詳片刻,搖著腦袋回答:“沒有毒的?!?/br> 于是霍去病又抱著霍善去看屋頂的瓦當。 霍善說道:“這是灰陶做的,沒問題啊?!?/br> 李長生上前弄清楚他們父子倆在干嘛以后也是一陣沉默,追求碧瓦紅墻、雕梁畫棟居然還有這樣的危害? 霍善信心滿滿地說道:“我們身體好,不怕這點小問題!” 霍去病還是覺得以后只要住得舒服就好,不追求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 左右他也不是喜歡那些玩意的人。 霍善對裝潢也沒多大追求,他和蘇軾他們待久了,感覺還是好吃的更重要。住的地方只要足夠舒適,別的都不太重要! 吃飽喝足,霍善就去前衙溜達,想看看有沒有空地給他種蘿卜和白菜,這都是他買醬菜送的種子。 溫應他們幾個學徒都跟著幫忙,霍善就順便給他們講起兒科圣手錢乙碰上的醫案。 古代小孩的夭折率著實不低,要是溫應他們四人有興趣往兒科發展,將來肯定能派上很大的用場。 霍善也不干擾他們的選擇,只要他們有興趣學,他就給他們多講點。 霍善正興致勃勃地把前衙的花草也薅光種上蘿卜白菜,卻聽有人在外頭擊鼓鳴冤。 擊鼓這事兒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時期,據說大禹就是個聞鼓而出的明君,不管冬天多冷、夏天多熱,只要有人在外頭擊鼓,大禹都會第一時間出去查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歷朝歷代的官署門口都會立個鼓供百姓們訴訟用。 只是后來許多官員為了圖個清閑,會給訴訟增加許多不必要的流程,比如你要想狀告別人得自己先挨頓打再說。這樣就可以勸退很多不想挨打的人! 漢代是不講究這一套的,不過同樣已經有鼓聲一響、官必上堂的規矩。 霍善一聽,居然有人來找自己鳴冤,馬上精神抖擻地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樣的冤情。 以前底下人能解決的事基本都不需要他出面,這還是他頭一次上堂呢。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看,衙役放進來的是個年輕婦人。 外頭陸續圍上來不少人,都想看看這個年輕婦人是為了什么事狀告到府衙來。 霍善也挺好奇,讓年輕婦人把自己的冤情訴來。這一問才知道,這婦人是想來狀告丈夫殺害自己的父親,想要吞并她們家財產。 她不僅想要離婚,還要讓對方賠命! 一眾嘩然。 這可是命案啊。 霍善沒有貿然下定論,而是命人去把女子的丈夫擒來,這種人命官司不能只聽一面之詞,總得讓雙方對簿公堂才行。 年輕婦人的丈夫是個白面書生,乃是古代富豪岳父最喜歡投資的一類人。 他們往往文質彬彬,飽讀詩書,談吐不凡,一看就是非常有前途的潛在人才。 像他們大漢的開國功臣陳平,就是因為有著一副好皮囊以及滿腹才華被富豪相中,斥巨資把死過五次丈夫的孫女嫁給了他。 只是這樣的成功投資案例其實少之又少,倘若女方家中人丁稀少,沒有立得起來的人物,很可能就落個人財兩失的結局。 不僅家財被人給奪走,連自己也被對方磋磨死。 像這家女郎家中就只有姐妹二人,meimei還小,jiejie剛成婚不久,女婿一直住在岳家。 上個月岳父出門經商,女婿說是想跟出去長長見識,實際上聯合仆從在船上謀害了岳父! 家中只余下兩個孤女,族老不僅不主持公道,還伙同女婿想要瓜分所有家財。 女郎陳述完自家的遭遇,含淚說道:“請府君為我父親做主。若能查明真相,民女愿將一半家財獻出,為郡中修橋鋪路!” 外頭的人群中傳來叱喝聲:“族中財物豈能由你個外嫁女做主!” 霍善本來正認真聽著女郎的陳述,聽到有人打斷后抬頭看去,只見有幾個老者正奮力往里擠,一副生怕自己進不來錢就沒了的猴急模樣。 霍善讓人不要攔著,把該到場的人全部放進來。 人多才熱鬧嘛。 等人都到齊了,霍善才讓丈夫和族老也講講他們的觀點。 族老表示女郎是在信口污蔑,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她父親是落水死的,女婿第一時間下水救人,只可惜沒救回來,這哪能怪女婿? 她肯定是聽了外頭的人的攛掇,聽說她花重金雇傭了個游俠當護院,游俠哪有什么好人,她年紀小,被蒙騙了…… 丈夫則表現得深情款款,還替女郎辯解起來,說她是剛失去父親,心情悲痛過度,并非是故意擾亂公堂,還請府君恕罪云云。 人都是容易動搖的,聽了丈夫這番話,圍觀群眾不由都覺得他似乎是個好人。 即使被妻子告上公堂,他還這么替妻子辯解,足見他人并不壞??! 據說人在太過痛苦的時候經常會胡思亂想,難道真的是這女郎想多了? 按照律法,誣告別人可是要按照自己狀告對方的罪名來服刑的??! 外頭議論紛紛。 霍善看看那垂淚的女郎,再看看那一臉柔情的丈夫以及痛心疾首的族老,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對各執一詞的三方說道:“說謊的人是要被定罪的哦,你們有誰想改個說法的嗎?” 三方都堅定地表示自己沒說謊。 霍善見他們都不想改口,隨手給那丈夫扔了個【禍從口出】。 他已經用過這玩意一次了,也算有那么一點經驗,所以他問那丈夫有沒有什么想要補充的。 丈夫馬上開口了:【我能有什么補充的?我剛才講得那么動情,難道還不夠嗎?】 【沒見到那么多人都支持我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還有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把我告上公堂,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她meimei倒是不錯,等我把這礙事的女人處理掉,正好可以把她meimei娶來當續弦。比起這種驕橫跋扈的女人,我還是更喜歡那種溫婉聽話的?!?/br> 眾人都呆住了,沒想到這丈夫居然會當堂說出這么一番話。 霍善抱起面前的飲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才問那丈夫:“你再講講你那老丈人是怎么死的?!?/br> 那丈夫表情有些驚恐,嘴巴卻控制不住地說起了大實話:【我那老丈人不就是我伙同仆從把他推下水淹死的嗎?我早就把他身邊的人換的換、買通的買通,他卻還傻乎乎地對我掏心掏肺,真是愚不可及?!?/br> 【不過我那老丈人本來就是個傻的。我要是像他那樣坐擁偌大家財,早就左擁右抱了,哪像他這么蠢,丈母娘去世后就再也沒看過別人一眼,把兩個女兒當成寶捧在手里,連個兒子都不生!】 【就他這樣的蠢人,憑什么能大富大貴?這富貴合該由我來享用!】 這喪盡天良的發言聽得霍善感覺剛喝進嘴里的飲子都不那么香甜了。 世上居然有這么厚顏無恥之人! 霍善搖著頭點評道:“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這話一出,外頭特意過來圍觀他們這位小太守審案的讀書人都漲紅了臉,想為讀書人辯駁幾句,偏偏自己也很唾棄那個處心積慮謀奪別人家財的混賬。 霍善轉頭看向那幾個族老,問他們是不是丈夫的同犯。 對待這些家伙根本不需要用到【禍從口出】,他們見勢不妙馬上就伏拜在地哭著表示自己根本不知情,都是那混賬許諾了給他們好處才會鬼迷心竅摻上一腳! 開玩笑,那可是殺人,他們可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霍善按律把那丈夫和幾個族老都給處置了,正要宣布退堂,那女郎卻堅持說要依照諾言捐獻一半家財給官府,此后她們家中所有產業的利潤都上繳一半給府庫。 不少聰明人都回過味來了,這女郎分明是知道憑自己姐妹二人肯定保不住那么多產業,所以干脆拿出一半家財向太守投誠! 這要是攀上了太守,一時半會還真沒有人敢再打她們的主意。 霍善一本正經地對那女郎說道:“秉公辦案是我們應該做的?!?/br> 那女郎回道:“民女雖是一介女流,卻也知道什么是一諾千金。倘若民女連自己說出的諾言都不遵守,日后肯定不會有人愿意再信任我們?!?/br> 霍善不懂那么多彎彎繞繞,既然別人非要將家財獻上來,他也沒有非要拒之門外的道理。他說道:“那好吧,你找……唔,我們霍長史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