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目瞪口呆望著那株花，儼然還未從程立雪的“五百兩”中回神，另一邊又響起道更為駭人的聲音。

    “一千兩?！?/br>
    初棠詫異循聲瞄去左邊的張大哥，身后適時傳來點陌生的嗓音“噢，兩傻子”。

    這位說話的大兄弟無疑是他的嘴替。

    傻子竟在他身邊。

    還是倆。

    程立雪面無表情看去張折枝：“一千五百兩?！?/br>
    張折枝溫潤微笑：“實在抱歉，這花格外合我心意，咱們各憑實力吧?！?/br>
    語畢，他又道：“兩千兩?！?/br>
    被夾在中間的初棠欲言又止。

    那花能長生不老還是能補腎固陽？

    你倆較勁兒得多少有點毛??！

    程立雪：“兩千五百兩?！?/br>
    張折枝：“三千兩?！?/br>
    程立雪散漫端起茶杯，輕飄飄瞥過去。

    “三千兩，可還有叫價的？三千兩第一次！”司儀姑娘敲下個小錘，碰的一聲。

    “三千兩第二次?！?/br>
    “五千兩?！?/br>
    “程公子出五千兩，五千兩第一次?！?/br>
    “八千兩?！?/br>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屏息凝神，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錯過這場精彩對決。

    張折枝眼梢輕揚望來：“程公子還要叫價嗎？”

    程立雪淡定抿茶：“既然張公子勢必要拿下這株海棠，我又何必奪人所愛?！?/br>
    張折枝：“程公子，果然君子坦蕩蕩?！?/br>
    兩人不約而同收回視線，臺上的錘子也落下最后一捶：“八千兩第三次，成交?！?/br>
    “這株海棠花由張公子以八千兩拍下?！?/br>
    “阿午，你覺得這花值得嗎？”

    初棠無言以對：“……”

    八千兩買一株平平無奇的花？有這錢，去掛個好一點的腦科不好嗎？

    小廝端著托盤走來。

    張折枝取下那株海棠花，轉手遞給他：“送你?！?/br>
    初棠：“……”

    八千兩的花，他拿著瘆得慌。

    “我見你方才一直盯著這花看，想來是喜歡的?！?/br>
    初棠：“……”

    他就不該盯著那花看的，這可如何是好喲！

    “我……”

    初棠實在不知該如何婉拒，他求救似的，瞟向另一旁的程立雪。

    這人卻若無其事擱下茶杯。

    語氣閑散道：“既是張公子的心意，收著也無妨?！?/br>
    初棠：“……？”

    程立雪什么時候有給自己戴綠帽的喜好？可真是寬以待人，嚴以“綠”己。

    他掃了眼四周，心道，大抵是眾目睽睽，程立雪也不好發作吧。

    兩個大男人當街扯頭花，估計有失身份。

    初棠最終還是帶走這株燙手似的花，他前腳剛回到程府，程立雪后腳就離開。

    他瞟瞟那個背影，最后聳聳肩進府。

    *

    還未走遠的人，轉角便碰見滿頭是汗的十一。

    “走這般急做什么？”

    十一打開折扇扇涼：“這不是急著給你報喜么？今晚拍賣會掙的銀子都送往別的地方了?！?/br>
    “不過你那株花，是真的哈哈哈哈……”

    “在其位不謀其政?！?/br>
    “我左不過是幫他一把?！?/br>
    十一忍笑：“花是你栽的，借著這么個契機送人，送的人順理成章收下，又能坑那姓張的一把，一石三鳥實在是妙呀?！?/br>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那個詞怎么說來著，腹什么……”

    “腹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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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怨種·張折枝：媽了個雞。

    第28章 桂花雪梨凍vs小螃蟹

    月色清幽，長街屋舍錯落有致，兩道身影穿梭其中。

    “其實光有銀子也不夠?！?/br>
    十一啪地收起折扇，語調沒了往日的散漫不羈，添上幾分肅穆與薄怒：“敬安王那廝扶持個傀儡皇帝，日日不問朝政，我是真的想不懂他到底想如何？”

    “請那么些個喇嘛誦經念佛，便能安邦定國不成？天子腳下也有難民，說來真是可笑?！?/br>
    ……

    程立雪靜默，聽著十一吐槽一路，兩人方走到城郊，夜色中迎來道黑影。

    暗衛恭敬跪下，開門見山道：“主子，依據您先前給的線索，屬下順藤摸瓜查到……”

    暗衛警惕審視四周環境。

    最后只呈上封信函。

    “怎么，這么難以啟齒呵？”

    十一也知這段日子，程立雪的暗衛一直在追查初棠的身世，他匪夷所思接過信函，轉手遞給程立雪。

    信函被打開。

    紙上只有寥寥數字。

    十一斜瞄了眼，眉宇掠過抹凝重，只是片刻之后卻輕笑：“你們果然天生一對哈?！?/br>
    “你倒還能笑?！?/br>
    “禍福相依，他這個身份，嫁給當朝太子無可厚非，或者去當那只知尋歡作樂的狗皇帝的皇妃也行?！?/br>
    “只是，你舍得？”

    程立雪波瀾不驚睨向暗衛，語氣平靜道：“毀掉所有蛛絲馬跡?！?/br>
    *

    與此同時，程府。

    初棠穿過道門楣，踩落青磚臺階盡頭。

    松柏青翠中，一個黃色狗影倏地躥出來，嘴邊似乎叼著只東西。

    宛若找到稀奇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趕來，與最愛的小伙伴分享這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