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可以嗎？”

    “當然，不過你身上有傷不能多吃，就一塊哦?！?/br>
    “謝謝少爺?！?/br>
    晴云挽出感激的笑，連忙接過這塊芋泥香酥鴨。

    脆脆的面皮下是糯糯的芋泥，芋泥又夾著燉得軟爛入味的鴨rou。

    一口咬下去，三重味道充盈口腔。

    酥香，又軟糯，還有點嚼勁兒。

    “好吃?！鼻缭瀑澆唤^口。

    “那我出門擺攤去咯！”初棠蓋上小木箱。

    初棠卻難以預料晴云果真是言必信行必果，誓死追隨從的第一步就是追著他出門，他拗不過晴云的執著，也唯有讓人跟著去擺攤。

    主仆二人先是去了城南的莊子。

    氣派非凡的莊子門口。

    晴云抱著小木箱。

    初棠拿出份芋泥香酥鴨：“我來送東西?！?/br>
    守門的小廝進去通傳。

    這稟報的功夫，初棠百無聊賴看去旁邊，卻見轉角那離去的背影很是熟悉。

    他好奇心作祟，正欲上前幾步看清那人的面容。

    守門小廝卻帶著位姑娘出來，姑娘開口便是恭敬道：“讓您久等了，我家小姐有請?！?/br>
    初棠收住腳步回頭：“不用，我就送個東西?！?/br>
    那邊的人已消失不見，初棠也只好作罷，繼續前往他的攤位擺攤。

    初棠斜對面的攤位空空如也。

    先前鬧事的漢子沒來，而他今日的生意也是相當不錯，書院的一名書生買走他的香酥鴨后，直呼珍饈美饌，更是帶著幾名同窗來回購。

    “這香酥鴨外皮色澤金黃，酥脆掉渣，看著便富有食欲?！币晃粫脸咙c頭。

    “入口的鴨rou韌而不柴?！绷硪晃灰哺胶偷?。

    “沒錯，咸香適宜，又甜而不膩?！?/br>
    “實在是妙呀！”

    “有這么神奇嗎？”圍觀的人，都靜靜看著這幾位書生，“我道是你們讀書人凈會吹捧?！?/br>
    “嘿，你們不買正好，我全包了，好拿去給先生嘗嘗鮮?！币晃粫浪瑪S下枚碎銀。

    “你真要全買走？”初棠有點驚訝。

    “那是自然?！?/br>
    書生把香酥鴨遞給同窗，又自己拿起幾份，“這銀子也不用找了?！?/br>
    ……

    “少爺，太厲害了，原來這就是掙錢的感覺?！鼻缭埔Я艘殂y。

    初棠見人用牙齒咬銀子不由得愣愣。

    “……”

    “你咬它干嗎？”

    “是真的?！?/br>
    聞言，初棠失笑，竟然還有比他還見錢眼開的人，他垂頭合上木箱。

    箱子都還未合實，眼前卻走來個人。

    他頭也不抬：“芋泥香酥鴨賣完咯，明天吧?！?/br>
    晴云驚呼聲：“程管家？”

    初棠這才瞥過去，果然是程管家。

    “正君，公子有請?！?/br>
    *

    云香樓內。

    縣令如坐針氈，他頻頻抹虛汗，眼神也不時瞄向不知意欲何為的程立雪。

    這位程公子莫名差人來請他吃飯，可又一言不發坐在那，若無其事把玩酒杯。

    他這吃的怕不是鴻門宴？

    縣令顫顫開口：“程公子您有話不妨直說?！?/br>
    程立雪擱下青玉酒杯。

    雅間的門也恰好被人推開，是程管家引著人到來，縣令循聲望去，不由得駭然愣住。

    縣尉昨日和他描述過書院前擺攤的小哥兒長相，莫不是就是眼前這位小哥兒？

    能爬上這個位置，他自然也算個人精，幾乎瞬間便猜出緣由。

    這位小哥兒來頭還真是不一般。

    縣令惶恐起身拜別：“原來是程公子的人，小人明白，我這就回去親自審問昨日那兩漢子?！?/br>
    初棠剛進門就見中年男子誠惶誠恐哈腰說話，隨后驚恐朝他拜了拜，便是屁滾尿流跑走。

    這……

    他這是會吃人嗎？

    初棠狐疑收回視線，他望向程立雪：“聽說程公子要請我吃飯？”

    “我可是無功不受祿哦?！?/br>
    “和自家夫郎用膳，需要理由？”

    初棠語塞。

    是這么個理兒，可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他們話不到兩句，便有小廝來上菜，第一道菜落桌，初棠定眼瞧去，是：番茄炒蛋。

    “……”

    初棠微笑：“你可真會點菜?！眱籼羲钣憛挼氖巢膩睃c是吧？

    “嗯?！?/br>
    初棠心想，不吃這道就好。

    結果他剛自我安慰完，這第二道也被端上來，竟是番茄燉rou。

    番茄！

    又是番茄！

    隨后陸陸續續端上的菜式全都帶番茄。

    初棠：“……”好一桌番茄宴。

    不，簡直就是鴻門宴。

    還不如給他一劍來得痛快。

    他忍無可忍似的拍案而起：“程立雪！”

    “嗯？”

    程立雪淡眼睨來。

    轉念間，初棠卻還是壓下到嘴的話：“您老人家可真懂我！”

    “那是自然，正君，這可是您最愛的番茄，公子特地給您準備的，快來嘗嘗公子的心意?！币慌缘某坦芗疑踔临N心地給他舀了碗番茄湯。

    濃郁的番茄味縈繞在呼吸。

    初棠瞠目，那股子沖鼻的味兒，差點叫其兩眼一掀就暈過去。

    他強顏歡笑：“程管家，我謝謝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