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如我 第50節
蔣榮生:“不疼了?吃點東西?!?/br> 顏湘懨懨地把粥端過來,用勺子攪了攪,低頭吃了一口。什么味都吃不出來。 蔣榮生坐在一旁看著他:“別難過了。你并不是孤獨的…你身邊還有…?!?/br> 還有什么,蔣榮生沒說出來。 其實他想說,你還有你面前坐著的人。 而且是唯一。 顏湘家人已經悉數去世,且性格內向靦腆,又不上班,并不認識多少朋友。在這個世上,他身邊認識的人,就只有蔣榮生。 這對蔣榮生這種支配欲強烈的人,是極大的享受。他的獨占欲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也許,這也是蔣榮生無法同情這場喪事的原因之一。 可惜兩個人永遠錯頻。想法總是南轅北轍。 蔣榮生計謀著占有。 而顏湘卻盤旋著準備離開。 這些天,除了茫然和難受,顏湘腦海里無法忘記的,還有母親進手術之前的眼神,就那樣看著他,目光溫柔而哀傷,好像知道了什么。 mama是不是知道了呢? 顏湘忍不住惴惴地猜測。心里很不安。 所以才沒吃蘋果,且留下了字條,甚至沒什么求生意志,撐到三點鐘,見完最后一面,就毫無留戀地走了。 余下的七個心跳頻率,在重復著那句話,“多多,你好好好地?!?/br> 顏湘吃著粥,忽地問蔣榮生:“今天多少號了?!?/br> “七號?!?/br> 顏湘靜默了一會,說:“…七號啊?!?/br> 正好是七號。 蔣榮生:“怎么?葬禮是八號。明天?!?/br> 顏湘放下了粥,認真地看著蔣榮生:“蔣先生,我想走了?!?/br> 蔣榮生怔愣了一秒鐘,隨即笑出來:“走?你想去哪?” “我想好好地生活?!?/br> “在蔣宅不能好好生活么?”蔣榮生笑著問,“吃的穿的都有人伺候,只要不惹我生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生氣的點也很簡單,你乖乖的,不要忤逆我,這樣的日子就會很好過。不好么?” 顏湘:“不好。這里有狗,大家都不喜歡我,你也總是生氣。而且我不需要所謂的伺候,也不需要錢了,…今天已經是七號了?!?/br> 蔣榮生沒有生氣,只是笑笑,溫聲道:“行。要走就走吧?!?/br> 顏湘還有點不敢相信,他提前瓷碗放回桌子上,生怕蔣先生一巴掌甩過來,他把粥弄撒。到時候又要收拾。 顏湘微微歪著頭,觀察了一會蔣榮生的表情,在看他有沒有發火。 畢竟上一次,他說自己想去工作的時候,蔣先生的態度立馬就冷淡了很多,后來還弄死了福福和泥泥,自己也遭了很大的罪。 顏湘看了很久,還是看不出蔣榮生有發火的意思,他心里安定了一點,又試探著說:“那我什么時候能去收拾東西?” “隨時?!笔Y榮生微笑。 “哦?!鳖佅娲袅舜?,心里想,蔣先生或許是玩膩了,懶得多糾纏,所以做什么都很利落。 顏湘松了一口氣,起身就要去收拾行李,明天就是mama的葬禮了,他可以帶著不多的東西去殯儀館。 參加完葬禮之后,在墓園附近租個小房子——他想,每天去跟mama說說話。告訴mama每天的事情,跟她說,自己有在好好生活。 蔣榮生卻按住了顏湘,表情平靜:“不急。把粥吃完了再說。吃完了跟我去個地方。我讓人幫你收拾東西?!?/br> 顏湘溫順地把粥吃完了,然后跟著蔣先生去了地下的一個房間。 房間位于一個院子地下,長長的通道盡頭,有一扇黑色的木門,上面掛著一把古典的銅鎖。 那把鎖纏繞著鐵鏈大約有一條成年人的手臂那么粗,拿剪刀也弄不斷,要拿那種砍木頭的鐵鋸子來才行。銅鎖散發著冷硬的光澤,鑰匙口處陰暗,透不出一點金屬光澤,看起來有點恐怖。 顏湘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分辨,他的腳步就開始遲疑了。 明天是葬禮。他要好好地。 本來就無牽無掛的,錯過了葬禮,他能直接去死。誰也攔不住。 蔣榮生拉住他,墨藍色的眼神深邃而平靜,聲音低沉,嘴角勾著很淺淡的笑容,表情風平浪靜,完全看不出一點危險的征兆。 蔣榮生問顏湘:“去哪?回來?!?/br> 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蔣榮生經常對顏湘說,回來。 這是一個占有欲非常強烈的詞語。堅定地認為,這是屬于自己的,才有立場和權力說出召回的詞語。 比如說狗狗公園里的狗那么多,主人卻永遠只會對著自己的狗叫“回來”。 一樣的道理。 但是有時候,這只狗狗不太乖。叫半天不回來,那主人就一定要及時給予嚴厲的懲罰,讓狗知道, 家和主人是永遠不可以拋棄的。 蔣榮生從西裝褲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精巧的鑰匙,把銅鎖打開,掛鎖拎在手里,他笑著對顏湘說:“進去?!?/br> 悄悄地,一雙指骨修長,青筋微微凸起的手扣在了顏湘的脖頸。 第51章 顏湘被按著脖子送進了房內,當目光觸及到這間地下室是拿來做什么時候,卻已經無路可退。 蔣榮生站在他的身后,黑色的大門已經已經被他鎖上。鑰匙不知道被扔去哪里了。 顏湘不敢回頭看身后滿墻垂下的鞭子,繩子,圈,環,也不敢發火,惹得蔣榮生更加生氣,只能小心翼翼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小聲說,“你生氣了嗎?” 蔣榮生:“沒有?!?/br> 跟個小狗有什么好計較的。 狗很笨,看不懂人的心情和情緒。他能聽得懂的,就只有懲罰和獎勵。所以發火是沒有用的,要直接上手段。 蔣榮生修長的指尖在各種顏色,各種式樣,各種長度的繩子中間穿梭,揀了幾根,取下來,漫不經心地問顏湘:“喜歡什么顏色?” 顏湘當然不會回答他,眼睛在找鑰匙放在哪里了。 蔣榮生似乎也不需要他的答案,自顧自地說:“黑色?你皮膚白,黑色很襯你?!?/br> 顏湘皺著眉頭,警惕道:“你知道明天是我mama的葬禮吧?你知道的吧?快把鑰匙給我!” 蔣榮生已經選好了繩子,有兩根,一根是稍微短一點的,另外一根大約五米長的黑色皮質軟繩。 蔣榮生說:“過來?!?/br> 顏湘傻了才會過去,他有些驚恐地看著蔣榮生手里那兩根繩子,其中一根實在是太長了,他沒見過,不知道蔣榮生要拿他來做什么。 蔣榮生靠近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到門邊,后面的門被一把巨大的鎖從里面鎖住了。 蔣榮生身上那股冷香味越來越近,涼涼的,像春天迷霧里,吐著信子的毒蛇,纏繞著顏湘的脖頸。 顏湘猛地轉過身去,拎著那把銅鎖,無力地晃了晃。的確是鎖嚴實了,嚴絲合縫地。顏湘用手掰也掰不開,嚇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耳朵后面傳來一聲很輕的悶笑聲,裹挾著溫熱的氣息,是蔣榮生發出的輕笑。 似乎覺得顏湘很幼稚。 須臾之間,蔣榮生的高大身影傾覆下來,投下了一片長長的影子,充滿了壓迫感。 蔣榮生:“轉過來,看著我?!?/br> 蔣榮生的聲音有些低沉,說話的時候胸口微微起伏,兩個人靠得很近,毫厘之間的震動嚇得顏湘瑟縮一下。 蔣榮生卻已經失去了耐心,一只手扯著顏湘的脖子,連拖帶拽,把他拽到沙發上,一巴掌甩下去。 顏湘被扇得摔倒在沙發上。那沙發座椅處裹著一層黑色的軟皮,摔下去的時候不太疼。緊接著,蔣榮生一只手卡著顏湘的身體,讓他困在沙發上動不了,然后給顏湘的手雙打了一個縛手結,各留下兩條長長的繩帶,掙扎的時候亂甩。 然而也鬧不出什么花樣來,蔣榮生個子有一米九二,又常年運動,身上硬得跟鐵一樣,一旦鎖住,推也推不動,踢也踢不開,不是顏湘這種常年呆在畫室里細皮嫩rou的美術生能翻得動的。 兩個人之間的身形和體力差距巨大,令顏湘有些絕望。撲棱半天,手已經被綁起來了,顏湘不住氣|喘,眼角滲了一點水光,舉著被綁起來的雙手,求蔣榮生: “蔣先生,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的,不能這樣,我們…我們談一談,就談一談?!?/br> 顏湘又想到每次被教訓,蔣榮生都說是因為他做錯事情了,他立刻說:“不,不用談…都是我的錯,蔣先生,我知道了錯了,我不是不認罰,過了明天行么?我愿意被您罰的,我發誓…!” “我發誓!我發誓!”顏湘低頭看著蔣榮生伸手摘掉他衣領扣子的手,只能縮回兩只手擋著,聲音發抖,“不要這樣!” 蔣榮生倒是真的停了一瞬間,墨藍色的眼睛低頭,凝視著懷里的人,微笑道,“你做錯了?” 顏湘兩只手仍擋在胸口前,呼吸的氣息紊亂,趁著蔣榮生停止動作,他急急地吸了一口氣,猛猛點頭,圓圓的眼睛抬眼望著頂上的男人,聲音因為害怕而有些發軟,像貓咪的哀嚎,“我做錯了,我錯了?!?/br> 顏湘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一頭卷毛亂亂地,眼皮染上一層凄慘的紅,就連眉間那抹痣也染上了惶恐的淺光,眼神無助又瑟縮,小心翼翼地,連呼吸也不敢用力。 蔣榮生歪著頭,思考了一瞬間,還是笑了笑,深藍色的眼神平靜:“晚了?!?/br> 下一秒鐘,傳來布帛被撕裂的聲音,常年沒曬過太陽,白皙溫熱的一層軟皮徹底赤果,染上了乳黃色的光澤。 蔣榮生的眼神暗了暗,抬手取來剩下拿一根長長的黑色皮質軟繩。在顏湘身上比了比。他很滿意地笑了。 須臾,不顧顏湘驚恐又茫然的哭喊,他把人撈起來,開始用繩子纏繞。 繩子似乎是純手工的小牛皮,摸上去似乎還帶了點涼涼的溫潤觸感,表面雕了蛇鱗光澤,在燈光的氤氳下散發著冰冷的光澤。蔣榮生的手指修長,指骨凸出,帶著禁|欲而誘惑氣息的繩子垂在他手上,顯得更加森嚴壓迫。 顏湘已經被固定住,完全掙扎不了,只能哭著被困在原地,那根恐怖的冰涼的繩子在他身上來回縈繞摩梭。 那種觸感又奇怪又恐怖,還有點癢,同時升起的,夾雜著不可告人的羞|耳止。想躲,但是躲不掉。 “我害怕?!鳖佅婵拗f。他在發抖,“能不能別綁我了,求求你了?!?/br> “忍|著?!笔Y榮生將繩子扯緊,用力的時候,手背上的青筋凸顯出來,帶著一種性|感的張|力。 綁完以后,蔣榮生坐在稍遠一點的沙發,優雅地交疊雙腿,一只手支著額角,以欣賞的眼光去看面前的顏湘。 …的確很適合黑色。 蔣榮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