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某種程度上,張佑年還蠻專一,專一地在各種細節讓他難受。 去哪。張佑年拉住他的手腕,語氣薄涼,問題還沒解決。 沈桂舟身形一頓,脊背縮著佝僂少許,側過臉看他。 還沒解決,還有什么,難道還要他上去和大藤也鬧一遍嗎,張佑年到底要做到多絕情才肯善罷甘休。 喉嚨怎么回事。張佑年瞇了瞇眼,眸光落在沈桂舟的喉結上,等著沈桂舟打字開口。 沈桂舟只是別過頭去,一聲不吭。 張佑年眼眸沉了沉,眼眸下瞟,落在沈桂舟的膝蓋上,再次開口,腿呢,腿什么時候摔的。 沈桂舟依舊像塊木頭似地杵在那,手機握在掌心間,松散地垂落著,沒有分毫打算舉起打字的準備。 張佑年眼眸醞釀起了風暴,拽著沈桂舟手腕的勁兒也大了起來,他氣極反笑,露出鋒利的虎牙,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剛剛才約定完,這才走了幾步路就忘了。 沈桂舟聞言,終于給了點反應,抬眸看他,眼底帶了點兒波瀾不驚的沉寂,單手打字,這不就是你的要求嗎? 約法三章里說的,不就是要他學沈時疏清冷嗎,他學了,張佑年又不滿了。 誰讓你跟個聾啞一樣充耳不聞啊。張佑年慍怒,我讓你學他清冷,沒讓你和我對著干。 我再問一遍,喉嚨怎么回事。 啞了。 腿呢。 摔了。 張佑年深吸口氣,壓著滿腔怒火,重新翹起嘴角來,咬牙切齒地冷笑,行,這時候有骨氣。 他伸手掏出手機來,飛速摁下一串號碼,眼疾手快地撥了出去。 張佑年要做什么? 沈桂舟一陣心驚,抬手攥住他的長外套袖子,抿著嘴搖了搖頭。 啪嗒一聲,對面接起電話,沉穩的聲音鉆進沈桂舟的耳朵里,收到了,佑年。 收到,收到什么了? 沈桂舟也不顧屈辱難受,指尖都快將張佑年的外套扯下來了,拼命地搖著頭。 啞巴都能支支吾吾地發出點兒音節來,但他是個聲帶撕裂的啞巴,拼命擠也擠不出一丁點聲音,只能干張著嘴,吸口涼氣惹起咳嗽來。 看著沈桂舟緊閉著眼捂嘴咳嗽,張佑年冷漠地朝手機開口,等等。 最后一次,沈桂舟。你該慶幸我今天心情不錯,一句話問你三遍,你好大臉。 喉嚨怎么回事。 聲帶撕裂了說不了話。 腿。 沈桂舟指尖顫著,遲遲沒摁下字來。 張佑年冷哼一聲,拿起手機就要繼續開口,沈桂舟連忙擺手,在手機上打字,三年前跑的時候,摔壞了。 張佑年聽著手機機械的男聲,眸間凜冽,嗤笑道:三年前,哦,扔完花瓶第二天啊,從二樓跳下來,你腿不壞誰壞。 沈桂舟艱澀地咽了口唾沫,松開攥著張佑年的手,低著頭,微不可見地往后挪了半步。 過來。張佑年出聲,沈桂舟一怔,甫一抬頭,才發覺張佑年是在對手機說話。 沈桂舟臉色愈發慘白了。 可是。 他不是按他的話交代清楚了嗎,為什么還要過來? 不遠處停著的黑色奔馳靈活地轉了個彎,繞了半圈停在他們跟前。 上去。張佑年冷聲。 沈桂舟仍怔在原地,錯愕地看著車,又看看張佑年,腦子繞地球半圈才反應過來剛剛張佑年只是再給司機打電話,唬他而已。 簡直過分。 連車門都要我給你開嗎?張佑年見他沒動靜,不耐煩催促。 沈桂舟只好壓下心頭這口氣,垂眸拉開了車門。 佑年,你不上車?司機問。 老頭子那邊還有點事,你載他回他住的地方收拾東西先,不用顧及我。 沈桂舟意外地瞟了張佑年一眼。 張佑年和他以外的人說話時格外正常,也許涉及他的部分會難聽了些,但也總好過同他說的那些話。 那些惡心得戳心窩的話,張佑年也大抵只會對他說了。 草草掃過一眼也被張佑年捕捉到了,他拉下臉來,沒好氣開口,做什么,難道還要我再去一次你那破破爛爛的居民樓嗎,有地給我下腳嗎。 別再惹怒他了。沈桂舟收回視線,端正坐好。 車子駛離醫院,張佑年陰沉著臉在原地滯了許久,抬起手機重新撥打了電話。 喂,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把他抓回來了,你也趕緊給我滾回來。 靠你把沈時疏換回來了,心理醫生。 第14章 又不是第一次了 汽車駛離醫院,街邊的景象跟著變,劃過一大段的高矮房屋、樹林街景,車子開到有點兒堵塞的地方,停下來等紅燈。 這片距離目的地不遠,停在這個檔口,還能瞧見那條街里沸騰的火熱。 正值中午,許多飯店都陸陸續續開了張,店內坐滿了人,抓著午間的空檔溜出來吃頓飯,斯斯文文一口一口送飯的,著急劃拉著手機使筷子扒拉飯的,還有被劇勾了魂半天不動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