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張佑年說他裝,這簡直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明明他啞掉的喉嚨就是拜張佑年所賜,卻還被抓著問他是不是啞巴,要他說話。 笑什么,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丑話說在前頭,你隨時可以跑,但花店收留你的那對夫妻呢?張佑年嗔笑,語氣冰到了極點,好好配合,我不會為難他們。 沈桂舟訥訥地望著前方,手撐著浮雕墻,減輕壓在膝蓋上的重量,眉心皺起。 回答呢?嘭的一聲巨響,張佑年再次發狠地將手拍在墻上,眸光凜冽。 真打算當一輩子啞巴嗎?說話! 沈桂舟嘴唇一張一翕,喉嚨連口氣都出不來。 你 哎哎哎,怎么了這是。 隔間的廁所走出來了個卷毛,扶著墻壁走得東倒西歪,滿臉通紅,抬起手背搓了搓嘴巴,打了個酒嗝,年哥,既然人到了就快進去吧。 你的小寶貝都在里面待多久了,就等你表白呢。 張佑年收回眼光,抬手握上冰冷的把手,突然止住動作,淡漠開口:等等。 他抬眼在沈桂舟身上細細打量,嫌棄地皺起了眉頭,你就穿這樣? 沈桂舟垂眸逡巡著自己的衣服,洗到起球泛黃的白襯衫,衣角還有他方才蹭上去的血漬,穿這身表白,寒磣得陰森。 阿卷,去把我買的衣服拿過來。張佑年朝卷毛一揮手。 年哥,那衣服可是你買給余確的禮物。 另一件,多買了的那件。張佑年似笑非笑,對著沈桂舟,那件再適合你不過了。 卷毛聞言,艱澀地吞了口唾沫,朝沈桂舟投來憐憫的目光。 第3章 有夠賤的 啪嗒一聲,ktv隔間的門打開又合上,隱隱約約從里面透出些鬼哭狼嚎來,帶著些中氣不足的沙啞和半死不活的放縱。 吼一晚了還沒吼夠啊。卷毛嫌棄著,合上了房間門,將一黑色盒子遞給沈桂舟,噥,衣服。 沈桂舟往后退了半步,擺手搖頭,指了指自己,將手抬至胸前,勾了勾食指,掌心貼著衣服向下橫劃。 張佑年眉頭緊蹙,眼看就要發飆,卷毛抬手擋在他跟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沈桂舟的手勢,等等,你再比一遍。 沈桂舟照做,張佑年的臉都快拉到地底了,沉聲道:你做什么? 我有衣服?卷毛跟著沈桂舟的動作,念出聲來,是這個意思吧。 沒想到有人能看得懂手語,沈桂舟輕輕點頭,緊鎖的眉心松散了幾許。 張佑年帶點兒深究地看了他幾眼,輕嗤一聲,拿過卷毛手里的盒子拍到他身上,為了裝啞巴還專門學了手語,真夠敬業,但這衣服你還是得穿。 你替我表白,穿得這副磕磣樣,我的臉往哪放? 沒等沈桂舟反應,張佑年用力把他往廁所的方向一推,他一個沒站穩,踉踉蹌蹌地摔在地上,后背因浮汗而濕透的襯衣貼緊了上來,觸感冰涼。 透出的丁點兒腰間晃過張佑年的眼眸,張佑年嘴角噙笑,語氣森冷,有夠賤的,遲到三十分鐘就為了給我看這個。 三分鐘,抓緊換完滾出來,我耐心有限。 饒是脾性再好,經這么折騰也會生氣,但沈桂舟只是抿著嘴撐墻,緩緩起身,抱著盒子走進了廁所。 他清楚的,張佑年這么瘋癲的性子,什么都做得出來,阿雅和大藤對他很好,他不敢冒這個險,他不能重蹈覆轍。 身后傳來張佑年的一聲嗤笑,瞪我那會還以為你這三年有長進了,沒想到還是一樣的懦弱。 你不是沈時疏,你也永遠成為不了沈時疏。 – 衣服摸起來質量不錯,柔韌輕薄,就是太貼身了。 沈桂舟站在廁所半身鏡前,滿臉屈辱。 這根本不是件正常的衣服,黑色的上衣褲子,像兩塊拼湊起來的破布,這掏個洞那掏個洞,該漏的地方封得嚴嚴實實,不該漏的地方漏了個遍。 春意轉暖的季節,忽冷忽熱的風肆意地往破洞口鉆,長袖長褲跟擺設一般,起不到半點左右,加上ktv還開著冷氣,沈桂舟冷得發抖。 他不可能穿著這件衣服出去。 沈桂舟抻著手,正打算將衣服脫下,突然,身后傳來嘭的一聲,一只腳踹開廁所門,沈桂舟怔愣著回頭,只見張佑年眼眸微瞇,在他身上上下游離,滿意地翹起嘴角,虎牙鋒銳。 沈桂舟就這么僵持著,穿也不是,脫也不是,弓著背撒起放在一旁的襯衫,蹲著捂住身子,耳根發熱,一臉羞愧。 但只是徒勞罷了。 張佑年踏著步子,一下一下地踩在沈桂舟懸掛著的心上,蹲在他跟前,慢條斯理地抽出沈桂舟拿來遮擋的襯衫,利落地丟進垃圾桶。 正好合身,很適合你。 張佑年伸手,重新拉上沈桂舟褪離肩膀的袖子,又頓住手,哂笑了聲,驀然使勁,拽下了那半邊袖子,露出沈桂舟瘦削的肩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