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當梳子與頭皮觸碰的酥麻感一瞬間沿著脊椎滑下的時候,昔寒終于意識到,溫迪是在給自己吹頭發。 距離很近, 很近, 真的很近, 他就坐在她的身后,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孩的頭發上,呼吸隨著風聲一同起伏, 一下一下,認真又專注地, 花香逐漸濃郁, 暖風與潮氣的氛圍下,昔寒坐不住幾秒就想站起來, 肩頭一沉,她被他按下,緊接著話語就在耳邊響起, 不是貼著耳朵,可那樣的距離下,足夠讓人聽的心里發癢, “昔寒小姐自己能弄干頭發嗎?”他聲音慵懶自然,又帶著點壞, 可聽起來就是單純地、不摻雜念地,只是想幫她弄干頭發。 明明表白的人是他,現在突破安全距離的也是他, 可現在這倒顯得昔寒心里有鬼, 她頓了頓,溫迪說得也確實是那么回事, 璃月不像蒙徳,有暖風設備, 她之前沒錢住客棧于是忽略了這一點, 不然她也不會洗頭。 現在人家有神之眼,又在幫助她, 昔寒自我反省,不該將溫迪這個有愛心的少年往不懷好意的地方想, 適應了一會后,昔寒開始和溫迪聊起來等會該怎么睡覺的問題, 溫迪的手一下下穿過昔寒的發絲,暖風不停,他看著女孩的臉頰,“這沒什么為難的?!?/br> 第24章 緊貼的后背 熱風順著發絲流竄到脖頸,一瞬間,帶起一陣酥麻, 昔寒喉嚨有點癢,她想倒一杯水來喝上一口,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反倒動彈不得, 溫迪的指腹在她的頭上來回反復地摩挲著, 屋外是風聲,和樹葉的聲音,深夜的望舒客棧的客房幾乎都已經熄燈,只有頂層的這一間還亮著昏黃的暖光, 魈途經荻花洲時在正對著客棧的大樹下看見了鐘離, 他身姿端莊,神態從容卻又不乏威嚴, “帝君?!?/br> “嗯?!?/br> 魈將剛剛在客棧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鐘離, 青年長衣落拓,他淡淡地道了句“知曉了”,而后轉過身,背對著望舒客棧的燈光,走向璃月港永不闌珊的夜色。 * “其實昔寒小姐不用這般苦惱?!睖氐现讣獾膭幼魍nD,他試了下女孩的發尾,干得差不多了, 但是昔寒看不見頭發,干著還是濕著她一無所知, 出于私心,少年猶豫一下,繼續用風給她吹著, 花香也隨著逐漸升高的溫度愈發濃郁, 昔寒微微側臉,“溫迪是有什么想法嗎?” 呢喃著的輕語、不斷的微風、暖融融的氛圍,讓她不知不覺間就放松了身骨,軟軟地打了一個哈欠。 溫迪見她眼角因為困倦而噙著的淚水,笑了一下,覺得這姑娘真的很遲鈍:“昔寒,我不像你,我有神之眼,客棧那邊就有個錨點,我只要一瞬間就可以傳送到璃月港?!?/br> 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將昔寒的頭皮按得愈發酥麻,見女孩因為自己的動作臉頰逐漸泛紅,擔心她又想逃跑,溫迪輕輕地揉了一下后,又恢復之前的力度, “這樣按按能放松神經,昔寒小姐哪天累了,可以這樣自己按?!睖氐辖忉屩约旱膭倓偟男袨?,而后看著女孩的側臉,以及那疑惑的表情,繼續剛才的話, “我今晚可以去萬民堂或者三碗不過港休息,昔寒就放心占著這一張大床就好?!彼麚P了下嘴角,手中的風停下,繞到昔寒面前,蹲下,抬頭看女孩的臉, 調侃著:“昔寒小姐要是實在不想我走,又不知道該怎么辦的話,我也是不介意通睡一張床的?!?/br> 看著溫迪盈著笑意的眼尾,明明暖風已經停了,昔寒的臉卻更熱了, 荒唐,實在是荒唐, 這…這可以說是調戲老人家了。 昔寒自認為還算是思想開明跟得上時代步伐的人,怎么一到少年吟游詩人這里,總是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羞憤之余,昔寒意識到了她一直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她沒有神之眼,用不了傳送錨點,習慣了靠自己的雙腳的她在溫迪提出一起同行去看老友的時候,忽略了溫迪是有神之眼的, 也就是說,他明明是可以用錨點的,卻故意留下來跟自己跋山涉水? 那日,西風大教堂,酒精漫卷著無名百花團簇的告白又重現在眼前, 而從嚴寒的冬日再到春蘇的現在,溫迪一直都默默地陪在自己的身邊, 每日都能在酒館看他的彈奏的身影,以及那一首首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歌聲與店里的酒香融合,成了一種習慣。 他告白于他們的第三次見面, 昔寒不理解少年的鐘情,只當這是年輕的氣盛, 可如今,她腦海中卻有了一個比現在溫迪所言更為荒唐的想法, 難道少年的告白,是認真的? 所以看望朋友是借口, 他只是想陪著自己一起來? “溫迪?!?/br> “嗯?”少年看向她的目光柔和, “你可以用錨點的,所以你當時可以自己走的?!蔽艉畤@了口氣,她想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最后只輕輕地告訴蹲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其實你不用這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