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諸伏景光有些遺憾地說:“沒成想竟然先用在了這里?!?/br> 月野凌沉默,重新拉住了對方的手,用指尖輕輕摩擦著諸伏景光手背上的青色脈絡,神色復雜,抿緊雙唇不置一詞。金色雙眸在諸伏景光沒說完話前,便已經恢復成了琥珀色,看起來乖巧得不像話。 他能說什么?他敢說什么?景光的那些封印符,根本是為他準備的! 在他沒有發現的地方,滑瓢到底賣了自己多少次?! 摩擦著對方手背的手指,改成敲打的模式,一下一下點著指腹下凸起的指節骨。 景光就算了,他一定是被滑瓢忽悠的,自己還是找時間去揍滑瓢一頓吧…… “人類,你到底做了什么!” 少年再次試著運轉體內的妖力,可依舊感知不到任何回應。此時的他,就連褪去皮囊重歸本體,也無法做到。 該死的人類……他就應該在最開始見到面,便將他直接擊殺! 少女臉上泛出的紅暈早已褪去,雙眸中故意模仿孩童的天真,被無機質的殺意掩蓋,宛若科幻小說中,作者用濃墨重彩的筆觸精心描繪出的戰爭機器。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縮成拳,握緊掌中未來得及擲出的手里劍,尖銳的棱角刺破皮膚沒入指腹,有鮮紅的血液涌出,順著指縫流淌至彎曲的指節,匯聚成血珠一滴滴墜下,隱沒在翻起的泥土里。 那枚沾了血的手中劍,終究沒有被投擲出去。因為少女知道,不含妖力的攻擊在月野凌眼前,不過是浮毛瘙癢,甚至比不上蚊蟲的叮咬。 “只是想讓你們安靜一點?!?/br> 海藍色的貓眼平和地望向對面的敵人,口中的話語卻是與神情完全不相符的冰冷:“你們的話,太多了?!?/br> 會給人找麻煩的敵人,已經夠惹人厭了,再加上喜歡噼里啪啦沒完沒了的說垃圾話,就更是令人憎惡。 諸伏景光嘴上不提,但心里已經給這兩位歷史修正主義者記上好幾筆了。 不說在自己遇見凌之前,就給凌找了那么多麻煩,甚至讓凌不得不提前進入轉世,沉睡多年。這次在自己面前,對凌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讓他覺得不堪入耳。 什么不配做家人,什么改變歷史,讓那只半妖消失……自說自話的樣子比fbi還討厭,也難怪凌不愿搭理那兩個只懂得自我陶醉的妖怪。 明明披著人類的皮囊,卻一口一個“人類”這么叫著,他們有個詞叫做叫“恬不知恥”? 凌就是凌,他想跟誰做家人就做家人,想跟誰做朋友就做朋友,他們哪來的臉面在這里指手畫腳?不過是用著“信徒”的旗號,妄圖打造一個他們所認為的完美神明罷了。 還有改變歷史……改變歷史,就能改變他們是凌手下敗將這個事實嗎?呵,敗者的癡想。 少年和少女被男人的話徹底激怒,但剛踏出一步,便被四周如浪潮般亮起的紅色亮光逼停。 是炸彈…… 為了讓這個身體主人的原本身份,在人類系統里宣布死亡,他們委托烏丸制造假死現場用到的東西,他們怎么能不認識? 那個在妖力充盈時不被他們放在眼里的,渺小人類為了抵御外敵,茍且生存而研制出來的武器,在此刻卻成了能夠威脅他們生命的存在。 小紙人們遵從著諸伏景光之前下達的指令,在擺好炸彈后迅速退回到男人身后,背對著炸彈的方向,捂住耳朵蹲下,蜷成一團等待爆炸的來臨。 月野凌目測估算,以小紙人準備的炸彈量,自己如果不在防御的同時設下防風結界,那么小紙人會在爆炸的瞬間,被翻涌的熱浪掀飛。 也許隨著風,可以飄到海邊也說不定。 所以,蜷成一團根本毫無用處,它們這蠢樣到底是跟誰學的! 月野凌用腳間撥動了下某一團小紙人,弄得小紙人一個踉蹌向前栽倒,惹來了對方的回頭怒視,然后在發現踢它的是青年后,又蔫了吧唧地回到了原處,重新蹲下抱成一團。 諸伏景光反手將青年不斷做著小動作的手指全部握進掌心,輕捏了一下,無聲地安撫著青年。另一只手則虛按著cao控器按鈕,威脅意味十足。 “麻煩兩位站在那里不要動?!?/br> 諸伏景光平靜地出聲,制止了少女掏出撒菱想要撤退的動作。如果無視掉他手中攥著的炸彈cao控器,那番姿態猶如與友人閑聊時的悠然沏茶一樣輕松。 “現在我們來談談,兩位損壞建筑、欲圖偷竊侵害他人財產、惡意誹謗、擾亂歷史未果等等諸多罪行的賠償問題與處罰?!?/br> 明明此時用著的是綠川光的身份,做的事確是諸伏景光的警察身份應該做的,他甚至還想掏出銀手銬給那倆妖扣上…… 嗯?人類的法律,可以逮捕妖怪嗎?要么專門建立一個妖怪監獄好了。 “笑話,我們可沒有跟一個人類談判的興致?!?/br> 少年嗤笑道:“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我們對話?別以為沒了妖力我們就會仍你宰割,人類終究是人類,永遠也達不到我等……噗!咳咳……” 破空聲打斷了少年的話語,下一秒眼前畫面突然切換成了頭頂的烏云,血花四濺。 噴涌而出的血液撒落下來,濺到離得最近的幾個炸彈外殼上面,一時分不清閃爍的紅光與妖怪的血,具體哪個要更鮮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