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掀起的氣旋將飄揚的紙屑卷上天空,如暴風雪般圍繞著時間溯行軍狂亂飛舞。 而與戰場離得最近的月野凌這邊,非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連兩人額前的發絲,都沒有絲毫晃動。 中間宛若有道看不見的薄膜,將庭院一分為二,隔出兩個世界。 月野凌在最初因為瞬間爆發出的怒火,沒忍住放了兩句狠話后,便沒了繼續理會那兩只妖怪的欲/望。 與其跟那兩妖廢話,不如直接像七年前那樣盡快殺掉對方,以免對方再次說出令自己不舒服的話。 啊……已經開始說了,那自己更應該抓緊時間把垃圾都清理掉,以免污了自己和景光的耳朵。 飛舞的紙屑仿佛有意識一般,在急轉的旋風中化為利刃,精準地從盔甲與骨刺中相交的縫隙中劃過。 紙片與盔甲交錯,迸發出零星的火光。每次的切割,沒有鮮血,只有一小片消散在空氣中的黑灰。 瞬息間,便將憑借著本能舉起大太刀,妄圖揮開紙屑自救的溯行軍,徹底撕碎。 就像它剛剛撕碎小紙人一樣輕松。 完整的小紙人們等風旋平息后,紛紛從隱藏的角落里跑出來,掏出掃把將地上散落的紙屑聚成一堆,圍成一圈垂下頭,為它們的同伴默哀一秒,然后果斷點火引燃。 有幾只裝模作樣地抹了抹臉上不存在的眼淚,化“悲憤”為動力,把手中的掃把換成垃圾夾,對準了房檐上的敵人。 諸伏景光注意到,有只小紙人在火堆崩出一小塊火星的時候,被嚇得往另一邊躲出幾米遠,接著又小心地探頭觀察了一圈周圍,沒有發現有人注意到他后,若無其事地擺好pose,繼續怒視著少年。 少年的臉色,變得愈加地難看起來。 “您不喜歡它嗎?” 少女平靜地旁觀著手下的消逝,內心毫無波瀾,甚至因對方沒有換來月野凌的側目,而有些不滿。 “這些孩子,同樣也是您喜愛的刀劍,比起那些付喪神,它們沒有自主意識,聽話乖巧,是再好用不過的工具啦!” 歪歪頭,清澈的瞳孔中倒映著青年冷峻的面容,少女天真地說:“殿下,我們才是……欸?” 身下的支撐沒有預兆突然崩塌,失重感頓時襲來。 少女在墜落的中途被少年一把拉開,躲過了天空中驟然劈下的驚雷。 落雷符承受不住瞬間灌入的洶涌靈力,在生效的下一秒于指尖燃盡。 月野凌又取出一張符紙化為太刀,腳下微動分毫,刀光閃過,輕易將揚起的煙霧中擲出的苦無斬落,冷聲道:“不要用那些骯臟的破銅爛鐵,跟我的家人相提并論?!?/br> 藤蔓從廢墟之中破土而出,虛掩著孩童模樣的妖怪,頂端的尖銳搖晃著對準庭院,與庭院中的兩人呈對立之勢。 少女手持苦無,面露不解:“殿下,您的家人是誰?” 少年輕撫著藤蔓,好似在勸解異想天開的上司一般,道:“您是沒有家人,殿下?!?/br> “這世上,任何生命都不配作您的家人?!?/br> 兄妹倆一問一答,每一句都在觸碰青年的雷點。 諸伏景光驀地握緊了月野凌的手,避免青年被少年的話語刺激到,抑制不住神力,反而著了敵人的道。 他從少年少女的話中,已經大概摸索出了對方的意圖。 那就是抹殺掉凌的人性,讓凌重新回歸神明的身份。達成這個目的最簡單的做法,便是讓凌大量使用神力,令他的軀殼徹底崩壞。 不過,他們這么做又有什么好處? 凌恢復巔峰時期的力量,難道不應該是與凌對立的家伙,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嗎? 諸伏景光眼角的余光,瞥到圍墻上的小紙人朝他招了招手,比了個“ok”的手勢,又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對面的敵人身上。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現在就差把人引進陷阱里了…… 月野凌的攻擊不曾停止,他不想再聽到對面說出的任何一句話。要不是有景光在,他會不計后果,直接將那兩個礙眼的妖怪丟進時間亂流之中。 歷史修正主義者既然這么喜歡回到過去,那就剝奪他們的未來,讓他們永遠只存在于過去。 藤蔓在擊碎攔路石板的一剎那,被寒光攔腰斬斷。但藤蔓好似不怕痛般,僅是虛晃一下,從斷裂面立即分裂生長出兩條藤蔓,繼續攻向青年,還有被青年擋在身后的諸伏景光。 少年死死盯著兩人相交的手,恨不得用目光將那只要大上一號的手斬下,當作他腳下土地的肥料。 “殿下,您可以再借我們一下您的懷表嗎?” 少女單手撐地,以一個別扭的姿勢轉身做了個后空翻,靈敏地躲來的冰刺,將凌亂地辮子松開,隨手扎了個高馬尾。 “您上一次回收的有些太早啦,明明我們都快要抵達到那個時間點了……真可惜……” 諸伏景光發現了話中的重點。 懷表?凌確實說起過,他的懷表曾丟過一次,而拿到手的家伙便是—— 歷史修正主義者。 剛剛的怪物,就是本應該在七年前消失殆盡的時間溯行軍! 迫使凌沉睡兩年的家伙,不是已經都死掉了嗎?難道這些都是漏網之魚? 少年的指尖閃爍著微弱的綠光,cao縱藤蔓配合少女的苦無,擊破月野凌身上不斷冒出的土刺和忽然變大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