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說過,只要她還戴著這枚戒指,就不會讓她死。 他承諾過的全部做到了,是夏洛特摘下了它,藏了起來,才慷慨赴死。 我望著窗外的月光,看到天空劃過幾道流星。我從不相信什么許愿一說,但在此時,我緊緊的握著這枚銀戒,許下了一個愿望。 我不求我和莉莉,我們之間注定無法在一起,這是我的錯。 但我求,時光再給夏洛特和黑魔王一次機會,如若他們在最開始以正確的路走在一起,我愿他們彌補一切今生不能達到的遺憾。 這是我欠她的。 湯姆·里德爾 第22章 細水長流的明媚 當她躺在我懷里,散了一雙每每望著我都溫柔繾綣的瞳孔,一向柔弱無骨的身子也逐漸僵硬時,我才意識到,一直以來我都錯了。 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就像我殺了西弗勒斯之前,對他說的:只有我才能永生。 錯了,全都錯了。 但可悲的是,我幾乎將我的整段人生都浸泡在了這份錯誤之中,從未給過自己探出頭去的機會。 永生,權利,力量。 哪怕是在追尋這些東西的過程中,我屢戰屢敗,我也從未質疑過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從未因此而退縮。 哪怕是那年在英格蘭某處的荒野上,看見夏洛特恬靜的坐在一棵橡樹的蔭影下,哪怕我的一顆堅硬冰冷的心也在那一秒為她的美麗跳動,我也從未猶豫。 但當我感受到她的生命與我漸行漸遠,當我失魂落魄時依舊習慣的觸摸她的左手,卻觸不到那枚戒指時,我黑暗畸形的世界才開始粉碎崩塌。 這一刻我意識到,我愿意用一切,生命、權利、力量,所有我追尋的,來換回那年的荒野上,我初見夏洛特的第一秒。 那一年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時間在我眼里從不具有意義,因此四季的光景與我而言也從未有過確切的概念。但當我見到她坐在橡樹下時,當她也抬眼將目光投向我時,當她步履緩慢的走近我時,當她有些靦腆羞澀的向我問好時,當我在那雙美麗的灰藍色眼睛里找到一股誘人明媚而又堅韌的力量時,在那一刻,仿佛春天是有意義的。 我試圖將那一秒拋卻腦后,卻不得不承認,在那天之后,我這個看似和春暖花開怎么也扯不上關系的人,愛上了春季的那抹微風,和她一頭烏黑濃密的黑發。 我對一個人產生了欲望,這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對一個人產生了欲望卻害怕靠近,害怕失去,謹慎而又小心的珍視,自私而又慷慨、得意而又懊悔的一切情緒,這是前所未有的。 我不懂這算什么,但她恰好也將我看作重中之重,所以我想這是你情我愿的東西,是一種不必多想便可以隨意占有的欲望。 你情我愿的欲念。 我將她留在身邊,在她身上發泄我的一切瘋狂占有的欲望,仿佛這樣就能消磨我內心所有的寂寞與不安,仿佛這樣就能找到一種安慰,安慰自己起碼我擁有她,起碼她是我的。 但她是我的什么,我從未想過。 我習慣于沉浸于她眼中炙熱的情感,和強烈的依戀,我欣賞她,也喜歡她,我以為這樣就夠了。 但她想要的遠遠比我想象的要多。 我從不相信家人,從不相信愛情,不相信朋友,我唾棄一切感性的情感,我獨來獨往,絕不讓那些要命的東西成為我的桎梏。對我而言,恐懼與追隨才是我得到一切的根基。 所以在她裝作不經意,但緊張的咬緊下唇,提議說結婚的時候,我在心底默默的笑她幼稚、小家子氣。但當我觸摸到袖口的那枚象征著她的袖扣、回頭發現她眼中的失落時,我恍然間竟動了心思,想要嘗試與她走向這條荒誕無稽的路。 將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時,我甚至出乎意料的將我們的未來都一步步的規劃好了。 她的手一向纖細柔美,而戴上我為她準備的戒指后卻有了另外一種味道。仿若是一種標識,一種她已屬于我的標識。 不同于一次次欲望的發泄,這樣的象征,仿佛是在靈魂中扣下的契約,像是一種儀式,無從更改。 我緊緊的握著她戴著婚戒的手,盡管我絕不會承認,盡管我依舊是冰冷的一張臉,但我卻能感受到那種在我心底涌動的情緒,那般強烈,那般熾熱,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勉強將其稱為“滿足”。 但無論那是什么,我都很喜歡這種情緒。 我決定將這儀式提上日程,盡管我如此的急迫會顯得有些可笑,但我覺得自己似乎等不及了。 當然這些話我從不會和夏洛特說,仿佛說出來是件很荒謬,很丟臉的事。 我在私下悄悄定了個日子,那天風和日麗,會像極了我們相遇的那一天。 可是事與愿違,我在波特家的老房子里,在那個男孩的面前,感受到我的靈魂被慢慢撕碎,感受到我的消失,感受到我規劃好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我終究沒趕上那個日子。 我以為她在我離開后會好好生活,會另覓他人,盡管這個念頭讓我怒火中燒,痛苦不堪,不過我卻暗暗希望她這樣做,起碼她會過的比我好。 于是我竭盡全力,想方設法尋找復活的方法,為了我還沒完成的心愿,也為了再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