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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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溶聽聞看向她,微垂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心緒,讓夏薇歌有些看不真切,等了許久也聽不到回答。 就在夏薇歌失望的想退后一步放棄時,溫溶卻再度伸手拂過了她垂落在臉頰旁的發絲。 很輕很輕,若不是發絲撥動蹭得她臉頰微癢,或許她都不會察覺。 那你坐在床邊吧。溫婉的聲音輕輕飄入耳畔,夏薇歌順著對方從她臉頰掠過的指尖,看到了上邊浸入的水珠。 原來是替她擦干了一滴水。 夏薇歌乖巧的在床邊坐了下去,可她的目光依舊緊隨著溫溶的手指。 只見白皙的指尖掠過她發絲后自然垂下,濕潤的感覺讓溫溶下意識的食指與拇指輕輕磨捻。 輕柔的動作將那滴已完全看不見的水珠抹去,隨著動作繃緊的指節卻讓夏薇歌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溫溶曲起的手指那時總讓夏薇歌著迷,指節彎曲帶動著手上清晰可見的青筋。 卻不像男人那般充滿了危險的力量與粗糙感,在溫溶過分白皙的皮膚上,宛若一件美麗的藝術品一般。 夏薇歌甚至會在對方的指節上留下咬痕,不輕,但會讓溫溶感受到清晰的疼痛。 夏薇歌眼眸暗了下去,牙齒不自覺的輕咬住唇畔,心尖恍如涌上來一陣癢意。 不過溫溶可不知道夏薇歌在胡思亂想著這些,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慢慢拂過夏薇歌發絲。 她動作很輕,讓從昨晚開始就沒怎么休息過的夏薇歌漸漸泛起了困意。 夏薇歌不想錯過與溫溶的接觸,但身體的疲憊大概已經到了極限,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身子不自覺的往下倒,溫溶像是早有預料,伸出手臂穩穩接住了。 她低頭看向夏薇歌的面容,記憶里的那個女孩早已變了模樣。 溫溶放下吹風機,輕手輕腳的把人放在床上,仔細的給對方蓋上被子。 她們,都變了,終究是回不到以前的。 靜溢的房間里,恍如傳來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第二天一早,夏薇歌蘇醒時天才朦朧亮起。 許是太累了,她睡得很熟,一夜無夢。 只是睜眼身旁溫溶的身影已不見了,這讓她立即清醒過來。 夏薇歌趕緊穿好衣服洗漱,收拾干凈了正要出去找人,卻在門口撞上同樣開門的溫溶。 雙方都愣了愣,溫溶有些好笑,剛要喊你起來,正好,先去吃早餐吧。 夏薇歌窘迫的抓了抓頭發。 到了食堂,兩人盛了點粥,溫溶倒了杯水放在夏薇歌手邊,說:先喝吧。 夏薇歌是有早晨吃飯前要先喝一杯溫水的習慣的。 不能太燙,要溫潤剛剛好,她胃不是很好,早晨喝杯熱水會讓她覺得胃暖了起來,全身也溫暖起來。 謝謝。夏薇歌心間似裹上了蜜餞,甘甜清潤。 想到溫溶還記得她這個小習慣,便足以讓她開心許久。 可就在這時,兩人卻見到王寧扶著吳婆匆匆走來。 步伐凌亂又焦急,逆著光的面容恍若融入了陰暗。 夏薇歌想到了一些可能,心尖猛然顫動起來。 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待到王寧和吳婆兩人走到了她的身前,臉上悲傷的神色仿如一把利刃刺入了她的心臟。 夏夏,我們要去趟醫院。 夏薇歌猛的抓住了身側溫溶的手臂,她用了很大的力,溫溶有些吃痛,但并未掙扎,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拍在夏薇歌手背上,以示安慰。 夏薇歌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站起了身,唇畔在與王寧對視時已繃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四人一起去了醫院,到了急診室,張奶奶的病床前站著醫生護士,與她的丈夫兒子。 老人已經走了。醫生見她們過來,沉痛的給她們解釋了一句。 夏薇歌在路上已有猜測,可真正耳聞目睹時依舊大腦一片空白。 她朝前走了幾步,目光穿過人堆的細縫看到了張奶奶的面容。 老人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身旁的儀器將她圍繞,護士正在為她卸下這些冰冷堅硬的東西,夏薇歌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老人走得是否安寧。 她的呼吸都在顫抖,她實在想不明白,昨晚她們離開時還問過醫生。 張奶奶雖然傷得很重,但手術的成功率不低,送醫院時也比較及時,各項數值都比較穩定,不然她們昨晚絕不會離開。 難道是因為錢?因為沒錢做手術? 夏薇歌搖搖頭,人在急診室,哪怕家屬沒錢,醫院也會先進行搶救,絕不會說看著人在病床上沒命的。 之后會等待家屬籌錢,或是推薦社會募捐。 夏薇歌腦子里太混亂了,下意識的說出了自己前面猜測的話? 是因為沒錢做手術嗎? 她說出口就狠狠咬住了唇,心中已將其否認。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張奶奶的丈夫竟接過了她的話。 就是沒錢,就該等死。反正腦子也有問題,死了倒好。那個長相憨厚,看著還算老實的男人,此時站在醫生的后邊,側著身,目光斜過來。 如同昨晚夏薇歌所見過的那般,冰冷的眼神中滿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