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游戲[基建種田] 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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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之后,當有大治。 對汝南區區一郡而言,他們的大治不需要什么赦免死囚.輕傜薄賦,更不需要封一堆開國功臣。 因為新上位的大功臣都是流民。 什么是流民? 流民意味著他們原本既沒有土地,也沒有財產,而且大多數流民都不識字。 不識字你當什么官?扈季叢和梁奎都是這么問自己的手下的。 對于立功的流民,從扈季叢到梁奎,再到黃沖.張泗水.吳吉鷹,他們都采取了王夫人給的建議,不以高官厚祿腐蝕自己的手下,而是給予他們最樸實的獎勵:獎土地和糧食。 對于原本無產的流民而言,官位什么的都很虛,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還是田比較實在。 而且他們攻下汝南的時候是什么日子?是五月。 都五月了! 再不種田就要趕不上今年收獲了! 這個時候還爭個屁的官不官的,先把田分到位,把田耕了,把地種了。 封官什么的,等踩著春天的小尾巴把春耕落實完再說吧。 等春耕落實完,六月了。 六月也不方便封官啊,兄弟,你地都種下去了,到時候你跑去當官了,你的地怎么辦?而且你現在就當官,你會干什么?識字會嗎?寫字會嗎?處理公文會嗎? 什么?都不會? 那你會什么? 好的,你會種地。 那還說啥子哦,先種地吧,兄弟。 但是流民兄弟還是cao心當官的事啊,自己使了吃奶的力氣把什么陳家劉家打了,難道就只夠自己得點糧食和土地嗎? 這時候王夫人拽著自己的女學生們出來晃了。 看看這是什么?這是你那親愛的meimei/女兒/大侄女啊。你不認字,她們認字啊。你不懂當官的技能,她們會啊。 什么?你不想她們當,想自己上手管?可是你現在還不識字,想當官就得先識字,你還得先找個地方學識字。 流民兄弟也不高興,那等我學識字好了,不管怎么樣,我就是要當官。 可是這時候扈季叢等人拉著主動投降的趙家人,以及之前打豪族沒殺完的那些豪族管事出來晃了。 你看這是什么?這是我們以前的敵人,即使現在他們投了降,但是他們畢竟和我們不是一開始就一起創業的,當初還當過對手,說不定心里就有小心思呢。而且你說不定就殺了這些人哪個的兒女/爹媽/兄弟姐妹/嬸嬸叔叔,你覺得你放心這些人在你頭上管事當小官嗎? 流民兄弟心里虛:當然不放心了,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當官禍害我,才要自己做主當官管事的。 扈季叢等人當即樂了:可是現在就是這樣,我們這么多人這么多田地這么大的鋪子,肯定要人當管事的,你們現在不識字暫時干不了這活。如果不讓你們那比你識字進度比你快了好幾步的親愛的meimei/女兒/大侄女來管,那這些位置就得讓原來那些豪族的管事來管。 選出身于流民的自家大侄女,還是選那些原本隸屬于豪族.說不定還和你有生死仇恨的本地管事,大兄弟你選一個吧。 大兄弟選什么?大兄弟當然是看著自己地里剛種下去的莊稼,含淚選大侄女了。 讓大侄女坐自己頭上,或許心里會不爽.憋屈.不甘心,可讓那些很可能和自己有生死大仇的本地管事來管,那自己損失掉的可就不一定只是心情了,那是小命都有危險。 即使沒有生命危險,這些人也一定會找自己麻煩的! 比起有仇的本地管事,還是自家大侄女靠譜!即使不是大侄女,也是一起逃過難的流民姐妹,和本地管事不是一個級別的。 于是,等扈季叢領著趙家的一隊人到義軍當中走了一圈,流民大兄弟們一個個都想開了,紛紛主動找到自家首領,要求他們速速去求了王夫人王首領把她那婦好書院的大門開一開,送幾個大侄女來占位置。 流民們也不是傻子,什么東西都是有時效性的,現在大家剛打下汝南,那些豪族管事是手下敗將,在他們面前還得低一頭,要是還繼續讓他們當著底層小吏,管著事情,那時間一久,誰叫誰老爺那不是誰都猜得到的嗎? 管你投降的還是戰勝的,笑到最后的當然還是管事的。 流民大兄弟們開始求著首領趕緊讓自己人占位置了,可首領們這時候反而開始推脫了。 唉,怪只怪我們戰力太強,這些本地人太快投降。距離我們義軍送人去婦好書院才過去三個月呢,王夫人已經廢了老牛鼻子勁教女人們識字了,可識字誒,你們想想,這么難的東西,只學三個月怎么夠,最快也還要半年吧。 義軍流民們都急了。 還要半年?半年里就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了! 光這半年里,如果那些詭計多端的本地管事們在暗地里卡自己一下,自己一個樸實憨厚又可憐的農民,哪里能識破他們的詭計??!說不定吃了暗虧都不知道??! 流民兄弟一個個在首領那里哭天搶地的:不行啊首領,那些當官的有多詭計多端我們農民出身的都見得多了,打不過,我們真的是打不過??!別說半年了,忠厚善良又淳樸的我們一個月都堅持不下去,就會被詭計多端的小官們吃的骨頭都不剩了!你趕緊想辦法讓王夫人給我們派幫手??! 在流民兄弟們哭了又哭,求了又求的情況下,各大首領回去和王夫人一商量,給出了最后的期限:王夫人緊趕慢趕,用盡一切努力,爭取在十月的時候就讓一批人結業出師,來援助你們。流民兄弟們,堅持住啊,不要被詭計多端的本地管事們害得骨頭都沒了! 流民兄弟們含淚答應了,像那些家里有女眷在婦好書院讀書的人都紛紛給自己在婦好書院讀書的女眷送去了關懷,還一個勁地交代: 家里的事你都別cao心,要什么就和你爹/兄弟/叔伯/丈夫/兒子說,家里全力支持你讀書,你要干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使勁讀書,爭取早點回來替咱們家撐腰!咱們老x家可就全靠你了! 流民兄弟在霍家莊外對家里女眷依依惜別,惆悵不舍地就像送相公進城科舉的小媳婦。 既擔心家里女眷在婦好書院吃穿不夠好身體差了影響讀書了,又擔心她會不會讀了書出來當管事就不認家里淳樸善良的農民弟兄了。 趙家人被扈季叢找去義軍當中打轉,本來不明所以,還以為是有好事找自己了,一個個為了討好扈季叢,臉都快笑歪了,結果他們就真的只是去義軍那里走了一圈,然后就被打包扔回了老家。 “知足吧,人家不割了咱們的rou吃,就算對得起咱們了?!壁w裕的兄長趙初一巴掌拍在趙裕大兒子頭上,見侄子仍是一臉的不甘,心中暗嘆這兩個侄子不成器,繼而為趙家的未來憂慮起來。 正如陳光當初念出的死亡詛咒說的一般:狡兔死,走狗烹。義軍在有汝南豪族這個大敵當前的時候,都對他們趙家沒什么好臉,現在汝南已經是他們的天下,趙家要是再不夾緊尾巴過日子,就真要下去見陳光了。 想到這里,趙初忍不住再次罵起了陳光的娘:這狗.娘養的陳光,自己找死不要緊,還害了大家。 本來他們趙家都沒打算投靠流民了,他一定要無差別下毒,害得趙裕在去支援陳家的路上毒發身亡,如此悲憤之下,才不得不投靠了扈季叢。 如今趙家在扈季叢的威勢下戰戰兢兢,每日都在擔心扈季叢的屠刀哪日就要落下來,把他家這汝南最后一個豪族也屠盡了。 這日,趙初照例在家思慮謀劃,試圖在滿盤死局里為趙家找到一線生機,忽然他腦子里靈光一閃,想到在這些日子的攻伐交戰里始終隱形的一個大勢力——霍家。 因為王夫人有意的封鎖消息,加上義軍里都是南下的流民,和本地人的交往是有壁壘的,所以一直以來,外人只知道霍家基本不參與汝南這些豪族和流民帥之間的攻伐,只是一直默默躲在最南邊收些落單的流民婦孺,算是亂世里的一朵奇葩,稱一句亂世菩薩都不為過。 可是再菩薩,也要有保護自己的基本實力,在外人看來,霍家和陳家過去一直是汝南的兩大巨擘,能量不相上下,在流民南下的時候一直在收流民.而且還有好幾個豪族做盟友的陳家都被義軍打敗了,那霍家憑什么還安穩如初? 外面的人都想不通,最后唯有用一個理由解釋了霍家的安穩——因為霍家在外面有強大的靠山。 霍家的靠山是誰?是現在南邊建康朝廷最熾手可熱的王家啊。 現在的南帝幾乎是王家一手捧到帝位上的,原來在位的那位皇帝和他兒子現在可是一起在北邊的胡人朝廷手里當俘虜呢,聽說三天兩頭地遭羞辱,胡人的皇帝還讓那位廢帝給自己當護衛,要他給自己舉出門的依仗以作羞辱。 可南帝呢,自從帶著一堆世族南遷到了建康,不僅當著皇帝,朝廷諸事也有王家替他處理,在外還有謝家和王家的將軍替他帶兵蕩平那些不服南帝統治的江南豪族,每天在后宮抱著小老婆生兒子,日子好不快活。 王家把持朝政,又有擁立之功,已然成為建康城里世族中的世族,頂級豪門中的頂級豪門。整個建康朝廷,十個朝臣里有五個是王家人,剩下五個是王家的門生故舊。 有著這樣的姻親,怪不得霍家底氣足,也怪不得那些義軍都不敢動它呢。 義軍到底也只是一群被胡禍驅趕得不得不南下的普通百姓,他們干掉汝南太守,不是想立國,只是想找個地方重新安身立命。 既然還沒打算在名義上背叛朝廷自己立國,那就要對南帝朝廷保持畏懼,因為到時候他們想名正言順統治汝南,恐怕還需要霍家的關系去建康請封呢。 汝南郡本地的人和附近幾個郡的人都想通了,也就釋然了。 他們釋然了,趙家趙初沒有釋然。 在趙初看來,不管霍家是因為什么理由在汝南存活下來的,作為如今汝南唯二的豪族,霍家有責任也有必要和自己相互扶持,共同抵抗來自義軍那把隨時都可能失控的刀。 于是趙初一拍大.腿,揮筆寫就一封情真意切.言辭真誠的書信,派人送往霍家莊。 仆人到達霍家莊外,見霍家莊上一片寧靜淡泊,莊戶皆安心種地,沒有任何恐慌,回去給趙初回報后,趙初更加確認,霍家是有什么憑借,而這個憑借十之有九就是王家。 霍家有王家的勢可以借,趙家沒有啊。 怎么辦呢?趙初在家里火急火燎地想了幾天,最后得出的辦法是讓趙裕的兒子入贅霍家,注意,不是娶,是入贅——這就是他給霍家寫信提出的最大的建議。 趙初也是很有誠意了,趙裕的兒子啊,那可是原來的趙家繼承人,現在趙裕死了,自己這個伯父本該好好輔佐他成長,然后讓他繼承趙家家業的,這么一個重量級嘉賓,趙初愿意將他“嫁”到霍家去,如果這都不算誠意,那可再沒有什么能叫真誠了。 趙初選擇讓趙家人入贅,而不是讓趙家人娶霍思城,那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因為霍思城如果還在霍家,那趙家就是借王家的外孫女霍家霍思城的勢;但是如果霍思城嫁到他們趙家,那不就成了王家的姻親的姻親要借王家的勢嗎?關系多轉一圈,人心里的親疏遠近就完全不一樣了。 趙初寧可讓趙家子弟入贅到霍家,也不能把霍思城和王家的關系弄遠了,那就浪費霍思城的母親的出身了。 除此之外,別的地方趙初也想得很周全:自己弟弟死了,他的兒子應該繼承家業,自己這個做伯父的,也沒什么好反對的,但是這不是家族需要他嗎?既然要繼承趙家,那就應當一切以趙家的利益為重,現在趙家都要保不住了,你還計較什么面子不面子?你心里還有沒有趙家?沒有你就不配繼承趙家,我來,我不惜舍了老臉替你入贅霍家。哦,你改注意了,那你去吧,趙家會感激你的。 就在趙初的這一通忽悠下,趙裕的兒子趙光行莫名其妙在口頭上把自己“嫁”到霍家去了。 當然,雖然現在還只是趙初伯伯的單方面建議,但是趙初有信心,只要霍宴看到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的講理,他一定會答應下來的。 可惜,這書信吧,自從送進了霍家,就再也沒有消息,趙初等得花都謝了,也沒等到霍宴的回信。 倒是九月,他終于等來了王夫人給他發的賞菊宴的請柬。 可是趙初還不知道王夫人和霍宴的那點子破事嗎?汝南都傳遍了好不好?王夫人在一些別的事上還能代替霍宴說話,可是他給霍宴寫信都過去這么久了,明擺著霍宴不同意嘛。兒女親事這種大事,霍宴不同意,光王夫人同意有什么用。 趙初心灰意冷,沒有去。 于是南帝二年的汝南戰亂和戰后時光,便在郡內各派各系人的暗自較勁,郡外的暗中觀望中悄然逝去了。 九月末,霍家莊內第一批女學生迎來了她們的秋考。 秋考不為定資排等,只為找出各個學生最大的長處。 所以秋考的內容極其繁雜,出題也特別古怪,考試的持續時間還特別長,足有九天。 除了學生們在課堂上能學到的諸子百家的書籍.算術.作畫等,考題里還有種樹育花.養雞養羊.使用兵器.做菜.做木工.帶五名莊上佃戶在某地挖一個規定了尺寸的池子.為兩位吵架的佃戶主持公道.辨識兩種植物.縫紉.為造紙坊設計一個最省時省力的方案等等,幾乎是包羅萬象。 參加秋考的學生必須把這些都考一遍,如果覺得實在不會某一門,可以在上手嘗試過后放棄,但是不能直接跳過任何一項,直到把考題全部都過一遍,才算考完。 考完試,這些人就要一邊繼續緊張的學習,一邊不安地等待自己的秋考結果了。 長達九天的考試對學生而言是一項苦活,對于批改試卷的“考官”同樣是苦活。 因為秋考的動靜太大,連霍宴都被驚動了。 他幾乎是震驚地看著自己夫人和女兒弄出來的這大動靜。 自從五月的時候霍升將一份竹紙放在他案頭,他就徹底被自己女兒折服了,再也沒對婦好書院多放過一個屁,轉而一邊屁顛屁顛地派人速速將自家的竹紙寄給遠在吳郡的阮溫,一邊沉迷寫字。 霍宴是草書達人,最喜揮毫潑墨,大開大合,這紙張大,質地韌,紙質還細膩的竹紙簡直直接擊中了他的心,讓他愛不釋手,私底下又賞了霍升好幾次。 一連幾個月內,每天他書房里用來洗筆的水都要倒幾大桶,自己更是頻繁地往造紙坊跑,連修仙煉丹的大業都落下了。 等霍升開始領了陸瑤的命令開始搗鼓擴大造紙坊的事,霍宴又放著霍家莊大老爺不當,自己蹲進造紙坊,不怕臭不怕苦地跟著學習新的竹紙制作方法去了,甚至聽說還幫著提出了很多指導意見。 這時候,陸瑤對他這種極度自私,但是一旦沉迷到自己的愛好中就什么都不管的行為模式就很滿意。 好嘛好嘛,最好天天泡在你的專業領域里,不管事就不管事,不要出來當不負責任的渣爹和渣男煩我和我媽了,俗世凡塵不適合您這種神仙,您老老實實蹲在工坊里當現役工具人和預備役工具人就好了。 九月的秋考動靜太大,將縮在造紙坊里當造紙工的霍宴炸了出來,看到這么多女學生在莊上又干這又干那,霍大老爺終于忍不住好奇了,問陸瑤:她們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