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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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澤笙是鐵了心要糾纏他,這些方案一定會想到辦法化解,提出來似乎除了浪費時間沒有別的意義。 他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夏澤笙。 孤獨感始終縈繞在夏澤笙周圍,此時將他拋下,似乎不是個太好的選擇。 只是仔細回想起來…… 他印象中的夏澤笙,都是乖巧聽話的,從沒有這般難纏。 車子駛過了二沙島的出口,轉向番禺大學城,并很快從大學城附近下了高架。 比起白云居附近的安靜,這邊一下高架就熱鬧了起來,兩邊都是居民樓,樓下的各種大排檔、燒烤、酒吧熱鬧紅火,大部分都要凌晨三四點才打烊。 路邊大部分都是年輕的面容,或呼朋喚友,或男女牽手。 “這就是大學城嗎?”夏澤笙饒有興趣地看著窗外,感慨道,“年輕可真好啊,還有書讀?!?/br> “離大學城還有二十分鐘車程?!鼻赜砩n把車停在了一個老舊居民樓半地下停車庫里,“我和同學搬出來,在這邊住?!?/br> 兩個人從停車場出來,夏澤笙提著那箱子下了車,左右看看,忽然問他:“你餓不餓?” 秦禹蒼看他。 他又說:“我餓了,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飯?!?/br> 人都帶回來了,也不至于差這一頓飯。 秦禹蒼帶著他到了最近的大排檔,夏澤笙坐下來,看什么都好奇,不光點了好幾個菜,又起身去逛了一圈燒烤攤,點了一打生蠔,還有各種烤物,最后讓老板上了扎生啤。 他那好奇寶寶的樣子,莫名有點好笑,秦禹蒼問他:“夏先生沒有吃過路邊攤嗎?” “這種的沒有過?!毕臐审险f,“以前做藝人那幾年不可能坐在馬路邊上吃宵夜的,不然被拍到就要上頭條。后來和我先生結婚后,晚上都想等他回家一起吃飯,也很少在天黑后出門……不過他應酬有些多,很少能在凌晨前到家?!?/br> 何止是凌晨前到家。 他回家的時間都很少。 秦禹蒼想。 二沙島的別墅大且冷冰冰的,寂靜的像是埋葬人的墳墓,多待一秒都讓他窒息。他寧愿在公司徹夜開會,又或者從某個不知名的情人身邊醒來,也不愿意回到那里。 可是就是這樣的牢籠,夏澤笙住了有小十年,他如何忍耐? 每一個夜晚,他都在等待自己回家? “那么晚,你等不到他怎么辦?”秦禹蒼問。 “也沒有怎么辦,繼續等,等到他回來就好了?!毕臐审陷p描淡寫,這時候菜上來了,他轉移了話題,“來,吃飯,你也吃?!?/br> 很快,燒烤與啤酒也來了。 秦禹蒼這輩子不怎么輕易喝酒,于是看著夏澤笙喝。 他像是經歷一場冒險,拿起杯子,先是小心翼翼地淺嘗了一口,很快眼睛亮了一些,安靜地又喝了一大口,生啤的泡沫有一些沾在了他的嘴角,讓他看起來帶了點笨拙的俏皮。 秦禹蒼忍不住從內兜拿出手帕,擦掉了那點泡泡。 夏澤笙愣了一下,看他手里捏著的手帕,又把視線移到他的臉上。 “怎么了?”秦禹蒼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你真的很像我先生?!?/br> “夏先生,占人便宜不是這么占的?!鼻赜砩n說,“我見過秦驥照片,我們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br> “不……”夏澤笙搖頭,“不是外貌。是氣質……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很像?!?/br> 這次秦禹蒼沒有再反駁,只是對他肯定地說:“你喝醉了?!?/br> 第4章 教訓 一桌子的菜,夏澤笙也并沒有吃多少,一直在喝酒,他眼睛亮晶晶的,越喝越亮。 秦禹蒼很懷疑他真的醉了。 可是他起身走路很穩,說話思路清晰,一點也不像是醉了的樣子。 路過士多店的時候,秦禹蒼讓夏澤笙稍微等了一會兒,他進去買了牙刷牙膏和毛巾出來。 這片六層樓房原本是工廠宿舍,因為大學城落成,而工廠搬遷,這里便順應需求,改成了統一的學生宿舍,一室兩廳,配置齊全,價格低廉,不少不愿意住在校內的學生都搬到了這里。 秦禹蒼研二的時候拿到了第一筆賣軟件的錢,就搬了出來。他不想顯得太特立獨行讓人注意自己跟之前的秦禹蒼出現不同,于是便把梁丘鶴也慫恿著一起搬了出來。 推門進去,便是個客餐廳一體的起居室,連著一個晾曬陽臺,左右各有一間臥室。 門都敞開著。 秦禹蒼領著他進了左邊那間臥室,對他說:“平時沒人來,有些亂?!?/br> 其實不亂。 那間亂糟糟的臥室,是他同學的??蛷d則干凈整潔,與他的臥室如出一轍。 “你休息一下最好去沖個涼,頭發還潮著,容易感冒?!鼻赜砩n說,“你有帶換洗衣物嗎?” 夏澤笙把手里裝著原石的箱子放在了桌上:“就這個?!?/br> 秦禹蒼感覺自己多余問 他從衣柜里拿出一套拿出新的枕頭和床單,準備把自己睡過的床品換下來。 夏澤笙問:“我們不一起睡?” 秦禹蒼手一頓,回頭看夏澤笙。他正脫下那件灰色的呢子大衣,放在了屋子里唯一一把椅子上,纖細的手指勾著領帶活節,緩緩拽開,因此露出他白皙的手腕。 夏澤笙解開了西裝的扣子,把西裝脫下,手指勾著,扔在了大衣之上,然后是身上的馬甲,最后剩下只剩下一件淡灰色的襯衫,扣子被他靈巧的指尖掃過,便解開了兩顆。 他走到了秦禹蒼的面前,走得很近,幾乎與他貼在了一起,微微仰頭與秦禹蒼對視。他身上的茉莉香味又隱隱飄來,比剛才在車里更加清晰。 不只是香味。 他頭發已經亂了,有一縷劉海落在他的鼻梁上,夏澤笙的山根高挺,可是鼻尖卻有些圓潤,讓他顯得輪廓立體卻十分溫潤。 如此近的距離,秦禹蒼能夠能從夏澤笙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瞧見他纖長的脖頸上因為遇見冷空氣微微緊張的肌膚,甚至感應到他呼吸時胸腔在解開的襯衫下的起伏…… 秦禹蒼移開視線:“今晚我睡客廳,你在我臥室住?!?/br> 夏澤笙笑了一聲,從他手里接過洗漱用品,走了出去,很快,沖涼房就響起了嘩啦地水聲。 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勾勒出夏澤笙的人影。 即使光影朦朧。 依然能直觀的了然夏澤笙的身材有多么美好。 能夠清晰地想象到,在霧氣折騰中,水柱落在他的肩頭,又飛濺起水花。 水珠可能會順著他的肩頭滑落,滑過他的蝴蝶骨,滑過他筆直的背脊,在腰肢那里滑出一道弧線。 然后是…… 秦禹蒼回神,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從下午在白云居遇見夏澤笙開始,事情就有點脫離掌控,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感覺今天晚上這么心力交瘁。 秦禹蒼將屋子里的床品,在木沙發上鋪好,又進去整理自己那張空蕩蕩的床。上輩子,家里不是有菲傭就是有住家阿姨,從來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如今重活一世,這種事他也做得很嫻熟。 沖涼房的水聲停了。 接著他聽見“咔噠”一聲,回頭就見夏澤笙已經進了屋子,且將房門在身后鎖上——他明明給了夏澤笙一套睡衣,如今只有上衣在夏澤笙身上穿著,空蕩蕩的,遮擋到大腿根部,下面是一雙筆直的腿。 “我剛剛想說……”夏澤笙的頭發還潮著,不光是他的發梢在發潮,他的整個人都潮濕著,卻又溫熱,靠在秦禹蒼的懷里的時候整個人柔軟又溫順。 濕漉漉的頭發不再整齊,凌亂的在夏澤笙的頭上,成了俏皮的自來卷,一滴晶瑩的水滴妄圖從他耳邊落下,卻被秦禹蒼接著,然后那縷頭發被他勾到了夏澤笙的耳后。 夏澤笙身上的茉莉香味更濃了一些,秦禹蒼忍不住想這真的是香水嗎?還是他的體香。 他看看秦禹蒼邀請:“其實床這么大,我們可以一起睡?!?/br> 秦禹蒼太清楚這代表什么,可是他只能明知故問:“夏先生,我們只是陌生人?!?/br> “是嗎?”夏澤笙怔怔地看著他,“只是陌生人……可是我看見你,便有一種熟悉感。你真的很像……真的很像……” “你醉了?!鼻赜砩n對他說。 “嗯?!毕臐审暇谷毁澇?,眼睛里亮亮的,“我也覺得我喝醉了??墒呛茸淼母杏X原來沒有那么糟糕,喝醉了原來什么都敢做?!?/br> 他的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一些膽大。 一些曖昧。 還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秦禹蒼上輩子見得多了這樣的人。 金錢伴隨著權力,權力又滋生了貪欲。人們蜂擁而至,試圖從這份權力和金錢中分一杯羹,為此他們可以交付很多東西……最基礎的就是身體。 他見慣了風月場,怎么還會看得上這樣青澀的挑逗。 可是夏澤笙的眼里還有別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試探。 自我欺騙的悲傷。 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思念…… “我早就想試試了?!毕臐审闲χf,“想試試我這樣做,秦驥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因此出現在我眼前,哪怕是罵我,鄙夷我,甚至唾棄我……什么都好,我都接受。只要他出現,只要讓我再見見他……” 笑還不曾隱匿,淚水已經順著他的臉頰落下來。 像是廣州冬日的雨。 陰陰郁郁,涼人心肺。帶著一種溫婉的凄美。 秦禹蒼本該將他推開的手,因此頓了頓。 夏澤笙踮起腳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親吻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柔軟冰涼,淚滑過的地方,有一點點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