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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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 他張了張嘴,隨后憋屈的閉上。 他在原地躊躇了兩秒,終于還是繃著臉準備帶著一身的尾氣味回房間。 可他剛走了兩步,走廊的一角傳出了腳步聲,很沉,很穩,剛才還窗明幾凈,透著陽光的別墅在這腳步聲中一點點沉在陰影中。 遠處的光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暗淡,心臟的鼓動聲越來越響,幾乎震破耳膜。 他本想像以前一樣露出大人喜愛的笑容,在低三下氣中渡過父親的不滿的目光。 可他突然沒了力氣,懨懨的想隨便怎么都好… 父親把他趕出家門也好,宣判他的流放也好,隨之而來的打罵也好,都好像無關緊要了。 他累了。疲憊之下讓常年被壓抑的瘋狂一點點探出頭,撕扯著讓他瘋癲的大笑,想象中的讓身體戰栗的愉悅徹底侵占理智! 他懶懶的盯著地面,看著光可鑒人的地磚上照出父親的身影,他一如既往的沉著臉,一點點走進,好像連大門之外的鳥雀都害怕他的威嚴,聲音一點點淡了下去,寬敞的房間一下子狹小憋悶,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只剩下了父親的腳步聲。 整個世界好像沉在了黑暗,太宰很努力的看著地板的邊緣,想要去尋找其他的什么,可他只看見了一片黑暗,牢牢堵住了他一切想要宣泄,想要逃走的道路。 他自出生以來便刻在骨子里對父親的懼意,被教養出的沉默端正,都讓他定格在原地,接受沒有道理的審判。 “不像話,身為津島家的孩子,居然把自己弄得這么臟?!备赣H皺起眉頭,上下掃視這個讓自己不順心的幼子:“身上什么味,惡心。這么大難道還學不會干凈?沒有仆人清理你?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這幅樣子,就給我滾出去,別丟我們家的臉!” 他厭惡的抬手遮了一下鼻子,“哼”了一聲,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對妻子訓斥:“看看你生的兒子,不知禮數沒有教養,早知有今天,當初就不該生他!” 字字對著妻子,字字鉆太宰的心。 沒有粗鄙的話語,只有幾句抱怨中透露出的真心。 太宰盯著地面,看著母親低三下四的垂著頭,那張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像是個物件,沒有對他的怨恨,也沒有他受了責罵的心疼,跟這個別墅的擺設沒有兩樣。 視線似乎有些暈,沉在眼中的黑暗旋轉扭曲,將地板上的人臉一點點扭成了恐怖的可能在某個話本中看見的怪物,那雙冒著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一聲聲響徹在耳邊的訓斥變為了一聲聲的責怪—— “為什么不去死?” “為什么不去死!” 怪物的臉突然扭過頭看向他,拼命的在他耳邊叫喊!尖銳的聲音像是指甲劃過黑板。 “你為什么不去死!” “治?!笔煜ざ统恋穆曇繇懫?,一下子把陷入自我的太宰拉了出來,他身體猛然一抖,混亂的思緒終于凝聚,等他把身體重新掌握在手中,這才發現自己被圈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眼前是對方襯衣的一角,卻讓他身體倏地放松下來,小口小口喘著粗氣。 景元端著一個餐盤,面帶挑不出錯的外交式的笑容與太宰父親相對。 津島陰晴不定盯著青年,隨后眼神一轉他餐盤里托著的飯團,發出一聲嘲諷地嗤笑,繼而移開目光,拄著拐杖而去。 太宰是被景元抱回房間的。 他進了房間,任由景元動作,將他放在床上坐著。 他也就沒動,保持一個姿勢盯著窗戶的一角,仔細看去,他的眼睛有些渙散。 景元見此,抿了下嘴唇,他蹲在太宰的身前,雙手握住小孩的手,冰冷的嚇人,如果不是心臟還在跳動,景元簡直以為這是一具尸體。 他有些自責地說:“我不該把你留下。你父…… 景元沒有想到一個長輩居然能對孩子說出這么惡毒的話。不,不是沒想到,只是他還留有一點念想,以為太宰其實還擁有些什么,認為他就算沒有了外在的家產,在嚴厲的家庭中,也會擁有溫情的愛,母愛,父愛… 只要有了這些,他就能沒一點負擔的全身而退,走的干凈利落。 景元沒有再說下去,轉移了話題,故意輕松道:“之前我說要給你買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明天放學我帶你去買。美食會讓你心寬體……擔心,你現在太瘦了,稍微長點rou不會變丑。不說話?難不成你是隱形的顏控?” 太宰終于動了動,眼睛從窗外一點點看向景元,對視片刻后,才驢唇不對馬嘴的道:“你知道我的保鏢保護的是什么嗎?” 小孩聲音很低,帶著啞意。 太宰不等景元回答,臉頰肌rou動了動,勾出一個笑容,笑的毛骨悚然:“他們是我父親聘用來看管我別自殺的?!?/br> “他們是保護我父親的臉面?!?/br> 景元眼睛微微睜大,他下意識順著太宰的視線看向窗外,太宰的房間外能看見花園的一角,從這個角度看出去,他正好看見了一片草叢,很熟悉。 是他第一天來地球隨意找個地方小憩的草叢。 他自以為的隨意,是太宰在短暫的過往和讓人窒息的家庭中唯一的一處自我安心之地。 他躺在了上面,太宰看著他的時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景元后知后覺的想到:哦,太宰一直以來追逐著他,也是追逐著他遙不可及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