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人家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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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聲。 ---- 鐘家小姑是個追求浪漫的人,早些年家中還有她留下來的國外小說,那些情情愛愛是鐘文敏的最愛。 鐘母不讓姐妹二人看,把書藏了起來。 但是不管鐘母藏在哪里,鐘文敏總是找得到。 斗智斗勇下,鐘文敏看書速度極快,看完就躲在被窩里講給鐘文姝聽。 后來東西被處理掉了,她干脆自己編。 鐘文敏很有說書的天分,生澀難懂的文字在她的口中總會變得有趣。 照堂弟鐘文南的話說,要是鐘文敏將努力用在學習上,何愁考不出好分數? 而多年的聽書經歷,鐘文姝自然也有過少女懷春的時候。 或許會在春暖花開的時候,有花瓣落在自己頭上,他輕輕拿下,遞到自己眼前,說自己比那花還好看。 也或許會在胡同口那顆見證過歷史的老槐樹下,他害羞但是無畏地拉住自己的手。 平淡一點,或許就在父母的見證下,兩人看著彼此紅了臉。 可是當耳根發紅的賀石頭,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不顧他人的眼光,對跑得額頭出汗的自己大聲開口的時候。 她覺得,地點、方式其實都沒有那么重要。 只要當“他”是那個特定的人,那怎么樣都好。 所以,這一晚一向睡眠極好,幾乎沾枕頭就睡的賀實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時不時還會笑一聲,硬生生讓同宿舍的齊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默默裹緊了因為太熱,不知什么時候被自己踹下床的小被子。 而這一晚,鐘家耳房的燈很晚才熄,桌上有一張字跡未干的信,那上面寫著: “敏敏,有一個好消息,我要第一個告訴你。 我和賀石頭建立了良好的革命同志關系,并且很有信心完成最終革命任務。 沒有咱們之前說的那些場景,但我還是特別開心。 他在供銷社門口那個大樹下,問我要不要處對象。 敏敏,你知道嘛!我當時心跳特別快,馬上就要蹦出來了。 我記得你說過,一定要看他的眼里有沒有我的影子。 我看了,有的。 只有我。 不出意外的話,等明年咱們滿十八歲,我就要嫁人了。 到時候,你必須回來送我出嫁。 敏敏,好久不見,我有點想你?!?/br> 落款: 姝姝給敏敏的第一封信。 第13章 若有似無的憂傷 鐘文敏收到信的時候,村子里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地里的活已經不多了,村里人都開始準備貓冬事宜,鐘文敏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下鄉已經快五個月,鐘文敏半點都沒適應下鄉的生活,掙的工分根本養不活她自己。 也幸好是手里有錢,再加上家里每一個月都有錢寄過來,不多,五塊八塊的,但終歸是讓鐘文敏的心安定不少。 知青點的屋子不大,五個女知青擠在一張炕上,炕頭有一個自己花錢打的柜子。 根本沒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對,也有,至少鐘母給鐘文敏縫的那條裝錢的內褲,鐘文敏捂得死死的。 誰也不知道鐘文敏有一條從來不洗,當然也不穿的滿是mama愛的內褲。 內褲瞞住了,信卻是不成,畢竟那短短幾行字鐘文敏哭著看了好幾遍。 連信封里的兩塊錢也沒管。 一旁的一個女知青猶豫半天還是開口:“文敏,你還好吧?” 鐘文敏吸了一下鼻子,嗡聲回答:“沒事,我就是想家了?!?/br> “多好啊,你家里人還念著你?!辈幌袼?,只當她這個女兒死了。 鐘文敏紅著眼睛笑了一下,沒接話,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開口的知青是個自怨自艾的性子,鐘文敏不太喜歡。 也不怪鐘文敏,畢竟地里的活已經很重了,身旁還有一個喜歡傷春悲秋的妹子,誰能喜歡? 最重要的是,這妹子不好看。 家里的meimei雖說也矯情,但至少不會像這個同屋知青一樣,人站在她旁邊就覺得滿心悲傷。 想起鐘文姝,鐘文敏鼻頭又酸了。 想哭。 果然是和喪氣的人待久了,自己都矯情了。 搖搖頭,鐘文敏起身拿起鋼筆趴在了炕頭上。 “文敏,你做什么?” “給我meimei回封信,你去吃飯吧,不用管我?!?/br> “這信是你meimei寄的呀?還有錢,你meimei真好,不像我......” 喪氣女知青還想再說什么,但被另一個知青拉走了。 人家的意思都很明顯了,再待下去就不禮貌了。 見人都走了,鐘文敏拿起筆,剛寫下“姝姝”二字,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說自己在鄉下過得不好? 說這張比家里只大了一點的炕上要睡五個人? 說自己曬黑了不少? 說自己因為不會用鐮刀受了傷,腿上留了一個月牙形狀的疤? 最后,鐘文敏收起了鋼筆,認真折起來那張只寫了“姝姝”的信紙。 下次,下次姝姝寄信過來的時候,她一定回信。 鐘文姝等了一個月,都沒有接到敏敏的回信,跟賀實抱怨了好幾次。 賀實算是和她們姐妹一起長大,又長了小姐倆五歲,再加上職業的特殊性,賀實其實很細心。 最后,他只告訴鐘文姝:東北那邊已經下大雪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鐘文姝接受了這個理由。 聽說東北那邊的雪能掩住人的膝蓋,就算敏敏有兩條大長腿也無濟于事。 畢竟敏敏嬌氣又矯情。 于是鐘文姝成功拋開了心里那點若有似無的傷感,又是一個開開心心的姝姝。 轉回皇城根底下的鵓鴿胡同,依舊是家長里短熱熱鬧鬧的日子。 鐘文姝的洗腦很有效,王軍義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她。 不管王嬸子有多氣,總之鐘文姝心情很好,見著人了也會笑瞇瞇打招呼問聲好。 看著鐘文姝蹦蹦跳跳的背影,再加上賀公安來得愈發頻繁,王嬸子哪里還會不明白,這兩人是成了。 但她還是沒放棄,只要沒結婚那就不作數。 沒辦法,她家男人是鋼鐵廠最普通的工人,錢賺不了多少,人脈也沒有。 她自己也是個沒工作的。 眼見著翻過年,小兒子王仁義年齡也到了,若不能攀上鐘家,那怕是也只能下鄉了。 鐘家是他們能找到最大的靠山了。 “有的人啊,心太高,以為全天下就他兒子最好?!笨礋狒[不嫌事兒大的李桂花,嗑著瓜子倚靠在自己門前,鄙夷地看向王嬸子。 “李桂花你指桑罵槐說誰呢?”王嬸子滿肚子的氣不好向小輩發泄,對著賤兮兮的李桂花自然就沒什么不好意思了。 李桂花也不惱,還彎腰撿起不小心掉落的瓜子皮,才慢悠悠道: “罵你啊~” 王嬸子臉色鐵青,但自認是個文雅人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于是話語權又被李桂花奪了去: “我說王家的,你那寶貝大兒子還不如我家寶來呢,也不知道你咋養的?!?/br> 長得人高馬大,性格猶猶豫豫,特別聽mama的話。 她要是鐘文姝,那也看不上這樣的不是? “我家軍義怎么了?人民教師,是教書育人的,總比你家那個游手好閑的好!” 李桂花不生氣,畢竟這話沒錯,她家寶來確實沒有工作,在外人看來就是游手好閑的,但私下里怎樣她這個親娘最清楚了。 別說有的沒的,有錢能吃飽才是王道。 “是呢是呢,教書育人的人民教師最聽mama話了?!痹捖?,李桂花就像是要找個認同,對著正房那邊大聲喊了一句,“姝丫頭,你說是不是???” 鐘文姝聽兩人拌嘴正聽得起勁兒,本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但誰讓李氏桂花多年的經驗在這兒,眼一瞥就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藏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