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人來到醫院時,衛善正好做完全身檢查從手術室被推出來。 護士拿著單子讓家屬繳費,舒墨看著余朔想拖著再次高燒的身體上前,忙轉身讓鐘庭赫幫忙處理一下。 鐘庭赫不情不愿,臨走時還不忘強調這個錢是另外的。 鐘庭赫:”我可算知道我當初撒錢時,哥你為什么那么生氣了?!?/br> 舒墨怕了下鐘庭赫的肩膀,轉身時發現衛善醒了。 滿臉蒼白的小姑娘看起來脆弱極了,她躺在病床上看見余朔因為生病而潮紅的臉,眼角滑下一滴淚。 只是這個小姑娘從來不會示弱,“我沒死成,對不住了啊?!?/br> 余朔垂眸看著病床上差點就沒了的生病,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也沒說出什么話。 舒墨與醫生交談完,和余朔一同看著護士將衛善推進了病房。 余朔就跟著護士走,直到護士離去,他就站在病房一側,盯著緊閉的房門,突然整個人就繃不住了。 余朔狼狽地蹲在病房門旁,把自己蜷縮成盡量不會打擾到別人的姿勢,“舒墨,你別看……” 話音剛落,舒墨就聽到了余朔壓抑的哭聲。 第36章 命苦真相 余朔就這樣張著嘴大哭,但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他的淚頓時像是夏夜失控的雨水,滂沱而洶涌。 這樣的哭法,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舒墨皺著眉蹲在他身旁,伸手撫平余朔緊皺的眉頭,“哭吧,如果你愿意,我會一直以前輩的身份陪著你的?!?/br> 余朔突然把臉埋進膝頭,似是不想在舒墨面前這么丟臉。 舒墨也不惱,反而感慨道:“我原先以為你比我幸運,因為看著你的樣子似乎很開朗。但沒想到,你的生活似乎也很苦?!?/br> 余朔還是不說話。 舒墨又問:“衛善當初要跳下去時,我就站在她一步遠,本可以伸手拉住她的?!?/br> 舒墨隱去了衛善似乎要拽住自己的事,“但她突然就跳下去了,差點沒把我嚇死?!?/br> 余朔的氣息十分不穩:“對不起,她確實不太好,你別往心里去。就算她今天真的摔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可能更多的人會松口氣?!?/br> “但你不會?!笔婺V定道:“你看起來十分惶恐?!?/br> 余朔自暴自棄道:“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事本就亂成一團,原本進娛樂圈,我是想做夢能跟他們爭一爭你的……但我忘了,我生在污爛的泥沼里,有什么資格和那些天之驕子相提并論。舒墨,我希望就算我退出,你也能……能以前輩的關系……” 舒墨不等他說完,突然拍了一下余朔的腦袋,“這世界上煩心事那么多,什么情啊愛的,它不應該總是成為束縛你的理由?!?/br> 余朔擦干眼淚,靠在墻壁上長呼出一口氣。 這時,他們背后的房門突然開了,衛善跪坐在地上,看著余朔通紅的雙眼愣了一下。 但余朔只是沉默地看著她,似乎在想著要怎么解決生命中這個無解的難題一樣。 衛善跳了一次樓,逼近死亡的感覺一直縈繞不散。 她不想活嗎?她肯定是想活下去的。 余朔只是淡淡地問道:“你是不是有抑郁癥?如果是,我們就看醫生治病,聽醫囑?!?/br> 以往的衛善聽見余朔的“挖苦”肯定要發瘋要錢,但她今天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聞言只是沉默而堅定地,就著這個姿勢,給余朔磕了個頭。 余朔本來做好了被衛善罵的準備,當下見她這副樣子,瞬間就端不住了。 但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不可能突然和諧相處,余朔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 還是舒墨要上前拉起衛善,但衛善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像是哭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舒墨擔心會有狗仔拍照,忙拉著余朔進屋關門。 門關上的一剎那,衛善顫抖的聲音里滿是后怕,“哥,對不起,我沒能死成??墒俏液ε?,我真的害怕了……哥,我們能不能不還錢,或者還有其他辦法,一定還是有其他辦法的!我以后一定……” 舒墨乍一聽“哥”這個稱呼,本沒有多想。 余朔是家里的獨子,父母從校園走到婚紗,是多少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后來因為家里出了點事,父親生意破產,夫妻二人為了生機才不得不分開奔波。 但余朔立馬應激似的反駁她:“住口!我不是不讓你這么叫我嗎?” 舒墨這才覺得哪里不對勁。 舒墨之前并不能理解余朔的父母為什么要這么“拼命”,但眼下這兩個人的情況,很顯然…… 衛善早就預料到余朔的反應,所以她只是打算反復地磕頭,但舒墨在她磕的第二下就把自己的手墊了上去。 衛善考慮到舒墨在余朔心里的地位,這才停了下來。 余朔渾身顫抖著,像是為了維持體面辛苦奔波半生的旅人一朝看到心血被毀,“衛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恨死你了?!?/br> 衛善回道:“是,我知道?!?/br> 可能事情一旦開口,后面的話也就沒那么難以說出口了。 余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衛善漆黑的發頂。 余朔:“衛善是我媽婚內出軌生的私生女,我父母離婚后,沒有一個人想要她,就把她丟給我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