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捕捉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什么人？

    提姆眼神一利，昏沉的腦子立馬清醒過來。

    他隨手拿起一把餐叉，悄無聲息地靠近聲音的發源地——一坨黑漆漆的不明生物正在翻零食柜。

    提姆：“……”

    他默默把餐叉扔到一邊，打開了燈：“哥譚，大半夜的你怎么不……”

    開燈啊……

    他看著哥譚的樣子，到嘴邊的話頓時卡殼。

    “唔？”嘴上叼著一袋面包的青年把腦袋從零食柜拔出來，含糊道，“是提姆啊……”

    提姆嘴角一抽：“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青年低頭一看，明顯不太合身的寬大睡袍已經掉到了肩膀以下，裸露出來的地方遍布曖昧的痕跡，甚至有一個明顯的齒印留在頸側。

    提姆第一次痛恨自己視力和腦子太好，看到齒印的瞬間就分辨出它是誰留下的。

    祂滿不在乎地拉上衣服，嘟噥著：“啊……穿錯了……”

    提姆：“……”他并不想知道這家伙穿錯了誰的睡袍，雖然答案顯而易見。

    哥譚笑嘻嘻地給他塞了一罐飲料，他低頭一瞅，不是咖啡。

    “咖啡就別喝啦，吃點東西趕緊去睡吧?！比祟愡€是應該保持睡眠，不能總靠祂的能力恢復精力。

    “可是報表……”

    “那個明天我讓布魯斯去批?！?/br>
    城市意志給他塞了滿懷的食物，推著他的后背就要把人趕回去，還沒走出廚房，動作忽然停住。

    提姆疑惑地回頭：“怎么了？”

    哥譚的視線失焦了一瞬，仿佛穿透了空間看著某個地方。

    很快，祂恢復過來，搖了搖頭：“沒什么?！?/br>
    只不過有個離家五年的孩子戴著皇帝的頭罩跑回來了而已。

    -------------------------------------

    杰森并不知道自己精妙的偽裝被哥譚稱為“皇帝的頭罩”，熟知自家養父兼導師習慣的杰森完美避開了蝙蝠俠留下的監視系統，一路摸進阿卡姆深處。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么神奇，哥譚也想不到祂都蝴蝶了這么多“劇情”，杰森還是整了個紅頭罩回來。

    吃飽喝足的哥譚分出一部分注意在杰森身上，自己則悠閑地回臥室躺到戀人身邊。

    睡眼朦朧的布魯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熟練地伸長手臂把人扒拉進自己懷里，呼吸平穩下來。

    ……

    城市意志看著杰森潛入阿卡姆，打開了關押小丑的病房門，拿槍對著躺在床上的小丑。

    杰森：“我知道你醒著，起來！”

    小丑：“……”

    小丑沒有動靜。

    杰森警惕地盯著他半晌，忍不住用槍口戳了戳他。

    小丑依然毫無動靜。

    杰森納悶了，他小心翼翼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了小丑的脈搏上——脈搏在跳動，沒有死??？

    他收起槍，翻來覆去開始研究小丑，甚至把人舉到墻上撞了撞。小丑依然雙眸緊閉。

    ——植物人？

    他掃了一眼病房，這也沒有維生裝置??？

    哥譚看著這一幕，仿佛都能透過頭罩感受到這孩子的茫然。

    祂悶悶地笑了兩聲，又生怕吵醒戀人而憋了下去。

    這一切當然跟祂有關，或者說，小丑如今這個樣子完全是祂和布魯斯共同商議的結果。

    當初封印了小丑的靈魂后，他們對小丑的“遺體”處理犯了難。

    理論上，他是個地道的人類，失去靈魂后自然就失去了生命體征。但由于其特殊的起源方式，在他的靈魂消散前，身體并不會腐爛。

    布魯斯對此研究了很久。

    火化肯定是不行的。小丑身體里的毒氣含量超標，火化一釋放出來全城都要遭殃。

    土葬？那更不行了。以這個世界層出不窮的反派們的尿性，小丑的尸體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保不齊哪天就被人挖出來利用。

    最后還是哥譚想了個解決方法——祂讓小丑的身體恢復了“活力”。

    就像一個機器人，可以維持基本的生理活動，該吃飯時吃飯，該睡覺時睡覺，但是沒有自我意識。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省了對外解釋小丑為什么離奇死亡的事情，畢竟大家都知道蝙蝠俠不殺人。

    夜晚是“小丑”的睡眠時間，杰森自然無論如何也叫不醒他。

    殺死這樣一個小丑顯然沒什么意義，杰森氣悶地丟下他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把門重新鎖上。

    暗中觀察的家長對他克制的行為很是滿意，順手幫他清理掉了病房的監控防止孩子被布魯斯秋后算賬。

    -------------------------------------

    回到杰森這邊，以布魯斯的控制欲，小丑的情況必然經過了他的默許，杰森一邊思索著，一邊撬開了迪克以前留的安全屋。

    他在安全屋里沉思到天亮，到底還是決定先回家探探風頭。

    畢竟他原本的計劃是把自己偽裝成小丑得罪的雇傭兵，迅速殺死小丑打一個措手不及。但因為這個意外情況，不僅沒殺成小丑，城市意志肯定也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再想突襲也不現實。

    杰森換了身衣服，算了算大概到阿爾弗雷德開始準備早餐的時間時，就動身前往韋恩莊園。

    ……

    下了出租車，杰森一眼就看到了雙手抱胸一副睥睨模樣站在大門口的“布魯斯mi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