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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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忽然注意到了半靠在琴身上,那幾乎要與黑色的管風琴融為一體的埃里克。他的臉朝下埋在手肘中,像是沉沉睡去,身體倒下的姿勢中卻透出某種毫無生機的死氣。 對于埃里克生命的擔心和憂慮一下壓倒了心中的恐懼,蘇冉暫時拋開混亂的思緒,在船剛觸到岸邊時便急匆匆地跳下了船,沖到了他的身邊。 “埃里克?” 她將手搭上他的肩膀,然而手心中隔著布料傳來的guntang的溫度讓她馬上皺起了眉頭。她迅速將手中的小包放到一旁,脫下手套,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腦袋。 毫無疑問埃里克正在發著高燒,他臉上那張原本遮住整張臉的面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僅僅覆蓋住右臉的面具。他緊閉著雙眼,露出左半張那與常人無異的臉龐,久不見天日的皮膚因為毫無血色更是如同紙張一樣蒼白。他比她記憶中的樣子瘦了許多,愈發顯得棱角分明的五官中帶著一種刀刻般的堅硬與鋒利。即使昏睡著,他的眉宇間依舊凝結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郁。 她摸著他的額頭,轉頭去看他受傷的手臂,右臂上的傷口雖然被重新包扎過了,可在那裹得厚厚的紗布之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卻依舊頑固地透了出來。 蘇冉心中一沉,輕輕拍了拍埃里克的臉,喚著他的名字試圖叫醒他,然而埃里克的眼皮只是微微顫了顫,便再也沒有更多反應了。 埃里克一望便知的糟糕狀況讓蘇冉迅速意識到眼前的狀況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的——他看起來不僅僅是失血過多,此刻的高燒更是意味著他的傷口發生了較為嚴重的感染。 就算十九世紀的醫療水平再不靠譜,現在他需要的,依舊是一名專業的醫生。 蘇冉很快就放棄了直接請一位醫生來到地下出診看病的想法,就算給了封口費,無疑還是會產生暴露埃里克住所和身份的風險。 可光憑她自己一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從這里帶出去的…… 蘇冉靜靜地思考著,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歇:她首先用紗布浸了水罐里的水,喂了他一些水,并將濕潤的紗布放在了他干裂起皮的嘴唇上,緊接著她又用冰冷湖水浸濕的手帕敷上了他的額頭。 在她拿來兩個枕頭,試圖搬動埃里克的身體,讓他更舒服地平躺下來時,一只火熱的手掌忽然鉗住了她手腕的動作—— 埃里克恢復了意識。 “你回來了?!?/br>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幾乎要溶解在空氣里。他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臂慢慢撐著身子坐直身體,臉上的表情平靜得看不出任何經受病痛的樣子,只有那雙一眨不眨盯著她的眼睛亮得驚人。 本來焦躁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埃里克恢復意識后平復了不少,蘇冉揚起嘴角,然而在那抹弧度徹底變成一個笑容之前,她便聽到身后傳來機關齒輪轉動轟隆轟隆的聲響。 不遠處,地下湖的入口處正緩緩落下一道網格狀的鐵柵欄,那扇堅固的鐵欄觸底時“咔嚓”的一聲巨響宛如監獄大門最后合上的聲音,讓蘇冉頭皮一陣發緊。 她重新回過頭,看到埃里克收手的動作,嘴邊的笑容淡去,然而眼中的關切卻沒有消失。 “埃里克,你傷得很重?!彼嬲\地注視著他的眼睛,表情沉靜,沒有流露出半分恐慌的情緒,單刀直入地直接開口,“你還有力氣走動嗎?我帶你去看醫生?!?/br> 聽到蘇冉的話,埃里克的表情中多出了一分古怪的神色。 “去看醫生?”他喃喃重復著,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她話語中的內容。 停頓了半晌之后,他握著她手腕的手向上滑動,然后慢慢扶上了她的手臂。 因為埃里克使用的是受傷的那只手,害怕加重他傷勢的蘇冉沒有反抗,安靜地任由他將她半攬進懷里。 她更害怕的是她在他身上察覺到的,讓她感到十分危險、不顧一切的暗涌。 或許是因為她信守諾言的出現,又或許是因為她此刻順從的姿態,埃里克注視著蘇冉的輪廓稍稍柔和了下來。 “我沒事,我不需要醫生?!备邿屗焓拱阃昝赖纳ひ袈晕⑧硢?,多了幾分提琴般的質感,“我只需要你?!?/br> 不待蘇冉開口,他繼續說道,金色的瞳孔里的光芒比他身上guntang的溫度還要灼人,與之相反的卻是他冷靜到極點,如同闡述數學公理的聲音:“蘇,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br> 聽到這句話,蘇冉再也控制不住地看了一眼湖岸對面那個在燭光照耀下閃閃發亮的銀色籠子。 埃里克注意到她視線的方向,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了某種稱得上歡快的神情:“……看來你發現了。這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禮物……你還喜歡嗎?” 不過是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埃里克的臉色愈發蒼白,嘴唇上的血色盡失,即使他掩飾得很好,可她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他越來越艱難的呼吸聲。 蘇冉閉了閉眼,消化著他言語中流露出的隱隱瘋狂,壓下鼻腔中的酸澀和胸膛里翻滾起伏的情緒。 有一瞬間,她無法分辨此時這種想要流淚的心情到底是感動于埃里克那份將死生置之度外也要堅持下去的感情執念,還是因為自己即將選擇背負起另一個生命的重量所帶來的沉重。 她曾經有過想要拯救面前這個痛苦靈魂的沖動——可那只是一種沖動,她并不天真,也不認為自己具備這樣的能力,因此她之前一直將它轉化為一種「人情還清,兩不相欠」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