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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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和岫玉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主子在哪她們在哪,兩人福了福身子,也火速追了上去,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肚子疼還這樣健步如飛,小殿下果然是陛下的孩子……” 不知是哪個臣子說了一句,引得幾個老臣輕咳了一聲,那聲音瞬間又消失無蹤了。 范凌目光沉沉地追尋著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好似欣喜,又好似惱怒。 再將目光扭回來,范凌隔空對上了自家老爹兇狠的目光。 那目光好似再說:老子全看透了,回家給我等著! 第49章 生辰宴 李青芝滿心焦灼地在寢殿里走來走去, 時不時還要朝殿門口張望,好似在等什么人。 “公主你歇一會吧,婢子被你轉得眼都要暈了?!?/br> 琉璃在一旁看著像陀螺一般走來走去的主子, 嘆了口氣, 不知是第幾次勸道。 李青芝不為所動, 仍舊是那般模樣, 嘴里還念叨著:“不能歇不能歇,我一歇下來就心慌得厲害, 就這樣吧?!?/br> 一想起暖陽下范凌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李青芝便心虛得厲害。 “公主認識那位大人?” 琉璃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 問出這句話時,面上就差寫著快說快說幾個字了。 作為陪主子一同長大的婢女,她們最是了解李青芝,當時在御書房外, 公主的反應實在是暴露了太多。 公主定然認得那個郎君。 琉璃和岫玉都不是上京人氏,也沒到上京城多久,因而也不識得那郎君。 這不,一回來, 岫玉便被派去打聽消息了。 “待會再說這個?!?/br> 明顯是間接承認了, 琉璃乖乖地閉了嘴。 正在此時, 殿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聽便是岫玉的。 聽到這動靜, 李青芝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看著岫玉搓著手進了寢殿。 “嘶~” “外頭可真是冷, 耳朵都要凍掉了~” 一進了寢殿,岫玉身上才暖和起來。 李青芝像是等到了救命稻草, 忙拉著人坐在了美人榻上,神色急迫。 “怎樣,可打探到了什么?” 昨日那一下屬實將她嚇得不輕,李青芝回來后都愣了好幾個時辰,想不通范凌怎么就成上京人氏了。 岫玉喝了一口熱茶,平復了一番才解了她的惑。 “那位郎君名叫范凌……” “這個我知道,還有呢?” 同一時間,琉璃和岫玉都朝她看了過來,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詫異。 “咳咳,看什么,繼續說??!” 李青芝知道自己如今表現得太過急切,有些窘迫地別過了臉,低聲催促著。 岫玉和琉璃對視了一眼,決定今x夜要好好“審一審”她們的公主。 “范郎君是尚書令范相公的長子,平寧三年,也正是去年的新科狀元,因為父子皆為官,旁人多稱范郎君小范大人,先前因剛直諫言被先太后貶謫,如今陛下即位又被召了回來,如今在刑部任員外郎,陛下……頗為贊賞呢?!?/br> 說到這,岫玉又是跟琉璃對了個眼色,琉璃極有眼力勁,忙給好姐妹幫腔道:“原是狀元郎,還是那樣的好相貌,家世也有,定然很受上京貴女的喜歡吧?” 有了琉璃搭腔,岫玉便更有話了,將打聽來的消息一字不差地傾吐而出。 “是呢,聽說范郎君以前在上京,年年上元節都能收一麻袋香囊絹帕,替上京娘子們來說媒的線人更是快將范家門檻踏平了,范郎君還有個“玉面郎君”的美稱,看樣子是上京城一等一的美郎君呢!” 兩人一唱一和間將范凌的搶手程度呈在了李青芝面前,倒叫她有些茫然了。 “他這樣受歡迎的嗎?” 以前只以為范凌是個散財才得了一個九品小官的小吏,雖覺得他是個好官,生得也出色,但也沒想那樣多。 如今物歸原位,從商戶出身的九品小吏到宰輔之子,朝廷新銳,李青芝只覺得有些不真實。 同時在聽到范凌每年上元節都要收一麻袋香囊絹帕,李青芝竟覺得心里悶悶的。 “不錯,我聽太極殿負責點卯的小內侍說,前兩天裴尚書還想給他家小女和范郎君說親呢?!?/br> 李青芝還在出神,聽了這句話,心神一震道:“那他有沒有答應?” “那婢子就不知道了,只有公主你親自去問問才行?!?/br> 這一句話明顯帶著些逗弄,李青芝瞪了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鬟一眼,想著日后該怎么應對范凌。 夕食后,趁著李青芝去池子里泡澡,兩個丫頭拿出了撓癢癢的本事,像逼供一般,將李青芝藏在心中的小秘密問出了個七七八八。 “什么?公主是同范郎君住了半年!” “范郎君還要求娶公主!” “然后公主對人家始亂終棄!” “最后被范郎君在御書房外逮住了!” 兩個丫頭像是唱戲一般,一人一句將李青芝說得臉色爆紅。 “什么始亂終棄,我哪有對他始亂終棄,你們別亂說!” 李青芝急得在水里都快要轉圈圈了,雙拳難敵四手,一張嘴也說不過這兩個伶俐的丫頭。 直到入睡前,李青芝都臊得滿臉通紅。 …… 一場雪落下,完全進入了隆冬臘月。 隨著這股寒流來的,同時還有李青芝的生辰。 臘八,同時也是李青芝的生辰,父皇早早備了起來。 但這回看起來頗為隆重,不似在魏地那般,舉行個家宴便是過了生辰,如今竟是要辦宮宴。 阿娘說這不僅是自己大難不死后的第一個生辰,要格外重視,也因為父皇剛得天下,需要穩固朝綱,拉近君臣之間的距離,遂有了這場生辰宴。 李青芝本也覺得沒什么,但一聽到父皇說屆時官員可帶家眷前來時,李青芝心臟又開始砰砰跳了。 范凌八成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就算是她盛裝出席,安坐高臺,但若是席位上多了個范凌在凝視她,李青芝是撐不住的。 岫玉那句始亂終棄好似真的說到了她的心里,她自己好似都越來越認同這話了,因而愈發不敢面對范凌了,就如同老鼠和貓。 懷著這種忐忑的心情,李青芝捱到了臘月初八。 尚衣局制出的衣裙很是奪目,一件海棠色百花曳地裙,衣袂和裙擺皆是用金絲銀線繡著牡丹花邊,在燈火下隱約可見那一簇簇繁復的百花暗紋,走動間更是猶如水波陣陣,美不勝收。 由于是自己的生辰,李青芝敷了粉,畫了眉,貼了珍珠花鈿,染了唇脂,一改平日的清透靈秀,多了幾分美艷動人。 李青芝去得不算早,到麟德殿時已經坐滿了大半。 “皇后娘娘千歲金安,福寧殿下吉樂安康~” 方一進入殿內,如潮水般的恭賀聲便入了耳,李青芝頷首淺笑回應,同阿娘坐在了父皇身邊。 幾乎是一坐下,李青芝便不由自主環顧四周,一雙眼眸溜來溜去。 終于,李青芝的目光停在了尚書令范彥身后,那里,范凌好似在等著她,直接鎖住了她的目光,讓她一驚,兵荒馬亂地將目光收回來。 最后一眼,她看見范凌笑得很是得意,就好像在說:果然被我逮到了。 咬著下唇,李青芝半晌都不敢往范家的席位看。 范彥是個眼力好的老狐貍,本就心里提防著這臭小子在殿上干壞事,如今還真被他逮到了,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要不是記著場合不對,他定要罵幾句。 自從那日家里這個小刺頭跟他開誠布公后,范彥總算知道了那日福寧公主為何會當場失態了。 也正是如此,范彥生怕這小子做出什么下大獄的事,那他到時候才沒地哭去。 范彥就兩個兒子,小的才十二,整日只知玩樂,讀書上的本事是一點沒有,要是大兒子沒了,他范家的門楣可就真掉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給我老實點,要不然回去抽你!” 雖說是小殿下先看過來的,但這小子嚇唬人家就不對,范彥生怕這一幕被上首的陛下和娘娘察覺,低聲斥罵了一句。 范凌這才將目光扭回來,無所謂地笑了一聲,繼而滿面認真道:“兒子不是說了,要當駙馬,爹這么攔著我作甚?” 聽這小子又將這混賬話掛在嘴邊,范彥氣得臉紅脖子粗,顧及到周圍有人,他壓低著聲音道:“人家這樣扔下你回來便是不中意你,你還湊上去,早晚被收拾!” 這句話好似是戳到了某人的痛處,范凌也不回嘴了,只靜靜看著那抹海棠色。 “對了,爹可能不知道,我白日路上遇到了常祭酒,說淞弟大考的時候被先生發現了舞弊,要爹明日去一趟國子監呢?!?/br>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范凌娓娓道來,卻是讓范彥聽得眼冒金星。 死小子,一個兩個都是來討債的。 …… 生辰宴雖盛大,卻有些規矩無趣,尤其是聽著禮官念了好半天的賀詞,甚至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也就接下來各家呈上來的賀禮又讓她提了點精神氣。 正當她百無聊賴地吃著冬棗的時候,父皇忽地湊過來問了一句。 “瑤瑤前些天不是問爹要了官嗎?怎的幾天過去了也不見瑤瑤將圣旨拿來給爹爹?” 忙時李準大半也想不起這事,如今一閑下來了,他忽地想起了這事,心中頓時詫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