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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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 夜色更寂靜了。 …… 陳州,扶風縣。 距離那封信寄出去快一個月了,但是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她沒寄出去一樣。 在吳家的商隊回來后,李青芝甚至還跑過去問了問,但得到的也正是一個模糊不清的答復。 但人家已經盡力了,李青芝也不好說什么,只能自己默默回去等著。 難道真的要等范凌帶她回去? 想到這,李青芝有些惆悵。 冬日里很冷,她更是懶得出門,養得一日比一日的怠懶。 李青芝覺得她不能在這樣犯懶了,要不然人都要化了。 走到庭院中,李青芝看見窗臺上那只五彩斑斕的雞毛毽子,想著在院子里踢會毽子。 那是五日前范凌從外頭帶回來給她玩的,因為自己總是抱怨冬日無趣,天天躺著骨頭都要散架了。 范凌便不知從哪整了個毽子回來,看那毛色,應當是野山雞的尾巴毛。 以前父王和兄長他們去打獵,總能打到這樣毛色艷麗的山雞回來,不過李青芝當時也沒有用山雞毛當毽子,因為三兄會用孔雀翎羽給她做。 將五彩的毽子拋到空中,李青芝慢悠哉游哉地踢了起來。 她挺希望有人能同她一起踢的,可惜范凌這幾日又攤上了那些雞零狗碎的小事。 據說是柳樹村有戶人家的狗被偷走了,那戶人家懷疑是村口的那戶人家干的,便蓄意報復,趁著夜里黑,將那戶人家的狗也藥死了,結果沒掃清尾,被對方發現了,兩家掐了起來,打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讓誰。 甚至還往官府報,嚷著要公道。 而負責收拾爛攤子的,還是范凌這個扶風縣尉。 盡管已經習慣了村民會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報官糾纏,但接到這個事的時候,范凌也是嫌棄了好一陣。 為了防止上一次村民打架將他衣裳扯破的事發生,范凌此番將驚蟄也帶去了。 美其名曰:保駕護航。 這大冷天的,驚蟄本不愿的,但郎君有令,他還是乖乖去了。 “記得在家將門關好,莫要讓不三不四的人進來?!?/br> 范凌猶然記得那次劉章的闖入,那時驚蟄尚且還在他都氣成那樣,若是再來一次,他非得收拾人不可。 “還要你說,我自然知道?!?/br> 李青芝催他快走,不要廢話。 “乖,我回來帶你去樊玉樓吃羊rou鍋子?!?/br> 語氣中的纏綿繾綣,不光是李青芝聽著難受,驚蟄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 扶風縣城本是個寧靜偏僻的地界,行人無論是進城還是出城,都是零散悠閑的模樣。 守衛也是滿面悠哉地站在那,姿態十分松弛,如李青芝第一次進入縣城那時一樣。 但今日卻大有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波瀾驟生。 百名身著明光鎧的甲士奔走開道,將來往行人驅散至兩邊,然后滿面威嚴地分列至兩側,作靜待守候模樣…… 那兩個悠哉守門的將士也徹底失去了他們原有的地盤,偏生一個屁都不敢放。 但凡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這是真正的禁軍將士,只身上的一套鎧甲,都是他們一輩子求不來的。 兩個守衛隨著被驅散到一邊的行人站在一處,本想悄悄說些小話,但視線很快就被遠處卷著塵沙的儀仗隊吸引住了。 那是一支華麗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車駕,即使隔著老遠,也能看到那車駕是上下兩層,由四匹毛色雪白無一絲雜質的駿馬拉乘,外層為勾欄式。 走得近了,還可以看到車壁上用金漆繪制的青龍、白虎、金鳳等鳥獸圖騰。 車子兩側x扶手前,各有一只純金打造的金鳳探頭而出,銜著金鈴,隨著車輪的滾動不時發出清脆又奢侈的聲響。 那金鈴晃動間閃爍的金光,像是耀日一般閃動著行人滿是驚嘆的眼睛。 車頂是三層青色華蓋,內里是天家獨有的明黃色,外繡山花蕉葉,設博山方鏡。 車輪有樹羽裝飾,并繪以紅色云紋。 車子兩側插有旗仗,皆十二旒,旗首金龍,銜錦帶垂鈴,如世外之物。 若是有高官在此,定會認出這駕富麗盛大的車輦便是傳聞中的金輅車,為天子游獵玩樂之乘。 可惜扶風縣這樣偏僻的小地方,自然不會有什么高官,被驅至后排的行人只能感嘆此車輦的壯麗。 車輦前后,不僅還有身著明光鎧的將士守衛,還有叉手走在兩側的宮婢和面白無須的宦官,皆是沉靜端和的姿態,不向周遭看一眼。 這隊車輦儀仗領頭的是一位騎著肥膘駿馬的年輕郎君,不過他未曾和那些將士們一樣穿著甲胄,而是一身輕便的玄錦袍,護腕扎袖,腳蹬烏皮靴,衣繡金紋,在日頭下隱約可見花團錦簇的形狀。 一柄長刀掛在年輕郎君腰間,刀鞘上已是凜凜寒光。 經過又一日的奔波,駿馬身上隱隱有紅色汗液留下,但好在有鞍墊,不會染到主人身上。 “此處可是扶風縣?” 忽地,在經過那兩個守衛打扮的男子面前,馬上的年輕郎君開口了,神色淡漠的同時,又暗含著期盼。 其中那個機靈的守衛知道是在問他們,馬上湊上去躬身答道:“回將軍的話,此處正是扶風縣,將軍可有吩咐?” 能帶領這般將士,又是一副武人打扮,必是個將領無疑了。 但這般將領為何會來到他們扶風縣這樣的地界? 心中的疑惑將要溢出來,但他們明白此刻不是該想這個的時候。 李昭玉很高興別人能一個照面就辨別他是個將軍,畢竟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夙愿。 李昭玉有些高興,但面上不顯,繼續問道:“可知你們這的桂花巷在哪,若是知道,前面帶路?!?/br> 李昭玉全然一副上位者的口氣,使喚起人來輕車熟路。 那守衛哪里敢抗拒,點頭哈腰地就到了前面引路。 “能為將軍引路,小人榮幸之至?!?/br> 在關鍵的時候另一個守衛也是腦袋瓜靈光的,忙討好的也跟了上去。 李昭玉很滿意兩個守衛的識時務,說了一聲待會領賞,帶著儀仗浩浩蕩蕩就往桂花巷去了。 那駕奢華富麗的車輦后,還有一駕看著普通不起眼的馬車,但那駕馬車在經過城門的時候,車窗被掀開,一個頭戴軟腳幞頭的紫袍老者坐在其中,其面上,那是久居高位才有的威嚴。 這樣大的陣仗,幾乎一踏進扶風縣便被人注意到了,但因為那成百上千的禁軍伴在左右,扶風百姓壓根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敢在兩側細細說著話。 走到衙門街的時候,劉縣令早得了消息,覺也不睡了,癡纏的美妾也被他推下了床,一邊穿衣裳一邊往外跑。 “看清楚了,確定是禁軍?” 匆忙間,劉縣令不忘再問師爺一句,生怕自己是在做夢。 “是禁軍,我剛才就在那邊鋪子吃茶,看得真真的,一堆的明光鎧,還有宮女和內侍!” 聞言,劉縣令又是一抖,兩腮rou一顫道:“宮女和內侍,果真是天家來人了?!?/br> “可這是為什么?” 劉縣令還在喃喃自語,但縣丞不管了,忙抓著人繼續跑,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大冬天累得一身汗。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好不容易在儀仗要過去時趕上了,劉縣令連人都來不及看,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下官扶風縣縣令,拜見尊駕,給尊駕問安!” 怕尊者沒有看到他,劉縣令那一嗓子喊得很嘹亮,將李昭玉都嚇了一跳。 隊伍停下來了,李昭玉高坐于馬上,看著烏紗帽都差點墜到地上的縣令,覺得擋了道,特別礙事。 “唔……扶風縣令是吧,今日沒你的事,退下吧?!?/br> 李昭玉在馬上散漫地伸了個懶腰,話語漫不經心。 劉縣令這才來得及抬起頭來,將眼前人的面貌收入眼中。 是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膚色呈麥色,面容俊美,氣質疏狂,一雙眼眸似笑非笑,里面全然是對他的不耐煩。 還想說什么表現一下,便有身著甲胄的將士將他架走到一邊,劉縣令只能看著儀仗隊遠去。 他呆愣了一會,咬牙跟了上去。 這事,誰不好奇呢? 半途中,劉縣令還遇上了他那個本不知死哪去的兒子。 “爹,這到底是怎么了?” 面對兒子的追問,劉縣令根本答不上來,罵了他一聲滾。 劉章也不在意,就如同兩旁的路人一般,跟著儀仗隊緩緩前行。 最終,儀仗隊在桂花巷停下,劉章瞧著那巷子,不知為何,心里總有些不安寧。 “去些人,將巷子頭尾封鎖了?!?/br> 李昭玉不是沒看見一路追著看熱鬧的百姓,沿途看看也就算了,可不許在這時候還看。 據小妹傳的信件上說,她就棲身在此處,如今到了這地方,李昭玉恨不得一嗓子將這條巷子都喊個遍。 “這巷子里可有住著一戶姓林的婆子,且帶我去?!?/br> 執著韁繩,李昭玉一眼好似能望到巷子盡頭,他渾身都在顫栗。 “有的有的,將軍且跟我來!” 兩個守衛跑了一路,雖然腿腳酸痛,但心里像是燃著火,正滿心亢奮著。 尤其在看見隨行的甲士將他們縣令大人都拎雞崽一樣拎走了后,他們心中更敬畏了。 桂花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巧能容那駕華麗車輦經過,宮人內侍隨行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