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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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李青芝雖不想去抉擇,但毫無疑問,抉擇起來不難。 她想活著回去,興許父王便勝了呢! 希望如熊熊烈火般在胸腔中燃燒,促使著她應答道。 雖不似初遇那日答應愿意當丫鬟來的鏗鏘有力,但也算是堅定,范凌忍不住挑了挑眉,低笑出聲。 “逗你玩呢?!?/br> 范凌知道她膽子不大,怕再將人嚇成什么樣,便趕緊停了逗弄的心思。 “???” 李青芝呆了一瞬,抬頭去瞧,看見的是范凌已經將殘羹剩飯收拾好起身要出去的姿態。 范凌并沒有理會少女的詫異,拎著食盒就要出門。 “外頭雨大,將門窗關好,我去將東西還回去,你要是無事可以睡一覺?!?/br> 范凌的話語被雨點聲敲打著,仿佛帶著雨水潮濕的氣息,積滿她的整個心房。 她心口忽地熱了起來,各色情緒交織著,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還未干的油紙傘再次被撐開,范凌一手撐傘,一手拎著食盒消失在雨幕中。 李青芝目送著那道俊挺的身影消失,眼眸垂了下來。 他這是,答應了嗎? 心里七上八下地想著,李青芝兀自揣度著范凌的意思。 心里裝著這么一件大事,李青芝本以為沒心思睡覺,然剛倚在床邊還沒一盞茶的時間,竟迷迷糊糊犯起了困…… 本就是個催人安眠的天氣,加上李青芝又經歷了一番跌宕的心緒起伏,耗了太多精神,如今一松懈下來,她迅速陷入了疲憊,打著哈欠睡下了。 夢里,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生活在魏地的福寧郡主,擁有著家人的陪伴。 …… 蒲城,秋沙原。 這是通往上京城的最后一城,也是上京最后一道屏障。 而蒲城外的秋沙原,一片廣袤無垠的空曠原野,此刻已經扎滿了朵朵白色的營帳,夜晚的篝火映照在其上,不時閃過夜巡士兵的身影。 軍醫奔忙在各個營帳中,盡心盡力地為今日大戰的傷兵治療著,一刻不得閑。 快要步入初秋,天氣也比前幾月涼快了些,不再悶熱。 營地的空曠處,是坐在火堆旁大口吃rou喝酒的將士,他們大聲歡笑著,暢聊著今日的戰況。 一派勝利在望的景象。 營地中部最大的營帳中,魏王李準同幾個副將和參謀在對著輿圖,商討著今日的戰事,氣氛看起來不是外頭那般歡暢。 尚未褪去甲胄的李準身姿健壯魁梧,光是站在那不動,便對人有著十足的壓迫力。 雖已是不惑之年,但那張面容仍舊英武,只是多了幾分中年男子的成熟穩重,外加因著戰事而來的滄桑。 這樣的魏王,早已褪去了二十年前剛到魏地的青澀意氣,成為叱咤一方的雄主。 如今,更是劍指上京,雄心萬丈。 “今日我方雖小勝,退敵蒲城,但這蒲城歷來是個易守難攻的硬茬,怕是要耗在這不少時間了?!?/br> 連以來的奔波作戰讓魏王李準也露了一絲疲態,但在將士面前,李準不會露出分毫,只會拿出十二分的精力,讓將士們知道他們的主將一如既往的悍勇威武。 這番感嘆一下來,下面幾個氣性比較急躁的勇猛副將立即扯開了嗓子開始鼓舞士氣,說得無非是些豪氣干云的話。 李準聽到其中幾個豪氣過了頭的大話,笑罵了幾句,扭頭看向一旁清瘦儒雅的中年男子道:“堯卿怎么看?” 那些副將的目光瞬間也都移到了那清瘦的中年男人身上,一臉期待。 此人姓祝,名臣,字堯卿,正是魏王府的傅官,也是魏王身邊最為依仗的心腹智囊。 都是魏地出來的臣將,大家伙都是互相信服的,在場沒有人會懷疑祝傅官的能耐。 祝臣先是對著李準拱了拱手,又對著各位副將參軍拱了拱,做足了禮,才緩聲道:“確如大王所說,蒲城是個難啃的硬骨頭,自以往蒲城的戰役觀來,京師怕是還會用過往的老路數,堅守不出,仗著我等x深入腹地,輜重不能及時,想耗光三軍糧草,再趁我等勢弱,奇襲之?!?/br> 聽著祝傅官的判斷,在座的將領和參軍都蹙起了眉頭。 蒲城的路數雖俗,但屢試不爽,至今都無一場戰役是能正面攻破蒲城的。 “但臣下有些想法,大王和各位將軍不妨一聽……” 見祝臣還在賣關子,連同李準在內的幾位副將都受不了了,都催促他快說。 燈火如豆,燈油也在不時下滴墜落,偌大的營帳內,暢快的大笑此起彼伏。 “老祝還是那般,生得一副君子樣,總能想出最損的法子,甚好,甚好!” 笑聲畢,一群人忙起了正事,開始細細商討著對敵的損招。 此后一個月,堅守蒲城的主將沒有等到驍勇魏王大開大合的進攻,而是被擾得差點急了眼。 攻城自然也是有的,只不過從不挑晝夜,仗著攻伐主動權握在他們手中,魏軍有時夜半子時過來,有時清晨過來,有時午后慵懶時過來。 這一月來,蒲城的兵馬幾乎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一到睡覺時候,魏軍便氣勢洶洶地攻了過來,饒是他們罵娘罵上了天,也得提著褲子起來拼盡全力御敵。 然反觀魏軍這邊,因為主動權掌握在他們手中,何時休息,何時開戰都有他們說了算,因而反倒是休息得安安穩穩,絲毫沒有疲態。 蒲城這邊便不同了,盡是精力狀況不佳的兵將。 更甚者,魏軍還讓他們軍中嗓門最大,罵起人來嘴皮子最利索的漢子每日每時每刻在城門下叫罵,叫他們甚少的休息時間都在被那些嘴賤的漢子擾著。 守城的將士都要氣出毛病了,偏生罵又罵不過,又不能開城門跟他們真真切切的干一場,憋屈得他們得身子更不好了。 那一月,幾乎軍醫開得都是些清火散熱的湯藥。 魏軍大營,又是一次“sao擾”過后,李準回到營帳,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身影。 祝家小子,數月前被他派了出去,尋找那一對下落不明的子女。 如今見人總算是回來了,李準比打了一場勝仗要驚喜的多。 經過了數月的奔波尋找,祝明奚這個如玉公子也是滿面風塵,面容憔悴,但見了李準,沒有半刻遲緩,將自己已經在金州城外的一處村落中尋到世子蹤跡的消息告知了李準。 李準一聽,得知長子還尚在人世,先是振奮地大笑了幾聲,而后話音一轉,面色期待地繼續問道:“青芝定然也在吧,她可好?” 李準畢竟沒有親身面臨那場刺殺,不知子女已經流離分散,早就不在一塊了,還以為小女兒正緊緊跟著兄長一塊呢! 想起山村日子艱苦,小女兒自小養得嬌貴,性子又柔弱,定然是吃了不少苦的,心中不免疼惜。 此話一出,祝明奚面色一暗,徑直跪拜在了地上,聲音悲愴道:“大王寬宥,世子說,為了替郡主引開刺客,兩人早已分散,郡主下落不明,明奚在金州附近幾個州縣都翻了個遍,仍舊沒有郡主蹤跡,是明奚辦事不利,還請大王責罰……” 魏王高大偉岸的身軀僵了片刻,過了許久,才慢慢松懈下來,但同時看起來也疲憊了許多。 縱使李準心中因為小女兒悲痛萬分,但對于同樣盡心盡力的祝明奚他又怎能苛責,擺了擺手,闔目了好一會,才啞著嗓子道:“不怪你,你也勞累了數月,先回去歇息吧,青芝的事,本王會繼續派人去找?!?/br> 祝明奚雖疲憊不堪,但心中同樣記掛著那個如meimei一般靈秀可愛的小郡主,堅持道:“大王勿憂,待明日整裝,明奚愿再去尋找郡主……” 還想多說些什么,李準嘆息著擺了擺手,讓祝父將其拉下去休息了。 李準孤身站在營帳中,燈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就那般一動不動地,仿佛在望向某個遙遠的地方。 褪去了平日里慣有的上位者威勢,此刻的魏王只是個為子女心急如焚的父親,滿面寂寥,眉眼間盡是遮掩不去的焦慮與憂愁。 “傳令下去,自軍中抽出一支隊伍,自金州起,就算是將五十七個州翻遍,也要給本王將郡主找回來!” 話音落下,被傳喚而來的將士立即應聲,一臉恭敬地退了出去,傳達魏王的命令。 蒲城外,秋沙原,戰事還在繼續,但勝負初見端倪。 …… 也不知是睡到了什么時辰,李青芝于一片昏暗中醒了。 身體的疲軟告訴她,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暢快,暢快地她都有些不想起,懶洋洋地翻了個神,側臉貼著自己的手背,眼眸半張不張地對著外頭。 暴雨天光線本就昏暗,一覺醒來后,外頭黑沉沉的,幾乎是入了夜。 她怎么這么能睡? 揉了揉眼,她剛要起身,一聲驟然的輕笑打斷了她的動作。 “睡醒了,郡主娘娘?” 接在這聲輕笑后的,是一句滿滿調侃意味的問候。 黑暗中,李青芝紅了面頰,全是臊的。 “你少埋汰人了?!?/br> 黑暗中,李青芝慢慢看清了些許人影輪廓,剛開始的驚嚇也消散了。 范凌不知是何時回來的,還端來了一個炭盆,將自己被雨打濕的外袍褪了下來搭在木架上,用炭火烘烤著…… 而他的人,好似坐在飯桌上,不知是在喝茶還是什么。 雖然看不清神色,但李青芝可以想象的到,他一定是戲謔的表情。 “現在幾時了?” 李青芝看著外頭黑沉沉的天色,覺得一定是深夜了。 “酉正二刻,正是用夕食的時辰,郡主娘娘醒得正是時候?!?/br> 還是賤兮兮的模樣,可把李青芝氣得夠嗆。 想罵他,又不知道罵些什么,憋了半天,只得了一句:“你少說兩句不行嗎?” 一點底氣都沒有,聽得范凌又是笑出了聲。 似是也嫌棄屋里太黑,范凌點燃油燈,堪堪照亮了這間小屋。 炭火的滋啦聲不絕于耳,但顯得屋子里更寂靜了。 李青芝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樣在床上睡了那么半天,怕是范凌這家伙也看了半天。 一股強烈的羞恥爬上心頭,李青芝渾身都不自在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忙不迭從床上下來,穿好了鞋子,扭頭將被子鋪好了。 “既然起了,我便去取夕食了,回來我還有些話問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