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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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山上挖的草藥野菜,家里雞下的土雞蛋,還有一些有手藝的,做豆腐來縣城中賣。 李青芝就這樣和阿婆吊在一行人后面,一邊走一邊聊,竟也不覺得路遠了。 在走了有小半個時辰后,人流密集了,也喧鬧了些,縣城也到了。 那里站了兩個看著就閑散的衙差,正百無聊賴地說笑著。 看著一行即將過來的販自家土貨的農人,兩個衙差早已見怪不怪。 只不過這一回,行在最后的一老一少過來,衙差無意間在那小的面上一掃,久久沒回過神。 待人過去了,左邊那愣神的衙差才喚了一聲同伴道:“陳兄,你有沒有瞅見剛剛最后的那個小娘子的模樣?” 一直在打瞌睡的忠子昨夜跟家中婆娘因為點瑣事打了一架,被鬧得就睡了兩個時辰,如今早已經困得不行了,那還能注意到什么小娘子。 “咋了,那小娘子有什么不對勁?” 以為是同伴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那被喚陳兄的青年問道。 左邊那個衙差看著要更年輕些,也活氣些,幾乎是手舞足蹈道:“當然不對勁,好看的不對勁!” “哦?有多好看?” 提到美人,陳姓衙差可就不困了,當即打起了精神道。 美食、美酒、美人。 這三者都是惹人喜愛的話點子,也是讓平素枯燥生活添些趣味的東西。 左邊的衙差又忍不住往小娘子已經消失的方向看了眼,面目夸張道:“比劉縣令家的七娘美一百倍,不,一千一萬倍!” “就像嫦娥一樣!” 一時找不到貼切的措辭,那衙差先是搬出了他們扶風縣一枝花劉縣令家的七娘,又搬下了月亮上的嫦娥,直將陳衙役聽得一陣笑。 “你這潑皮,你見過嫦娥嗎?” 明顯被質疑了,那衙差惱火道:“不騙你,不信你待會等著那小娘子回來瞧瞧便知,當真是俊的我哈喇子流二里地,若能娶到這樣的婆娘,我天天給她當牛做馬都行!” 聽同伴這般言語,陳衙差也徹底被勾起了興趣。 “那待會我可得好好看看?!?/br> 雖已經娶妻有了婆娘,但這并不妨礙他在外頭看幾眼美嬌娘。 兩人都做好了看美人的準備,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李青芝今日不會再過來了。 在一個叫茶湯街的地方,李青芝假意說自己去尋姨母同那位著急去賣雞蛋的林家阿婆揮手告別。 見阿婆消失,李青芝故意裝出的明媚笑臉垮了下來。 她其實一點也不想笑,因為她將要面臨著更艱難的處境。 那就是給自己找個安生立命的活計。 李青芝怎么也想不到,她堂堂郡主之尊,竟有一日要去謀個生計養活自己。 這是放在以前李青芝打死都想不到的。 站在這個熙熙攘攘,鋪席鱗次櫛比的的街道上,李青芝尋思著自己能干點啥。 她生在皇族,又是幼女,是父王和阿娘的掌心寵,自小錦衣玉食的,學得也正是點茶焚香刺繡奏曲這等在市井中中看不中用的雅事。 第2章 誰家少年郎 李青芝不知道自己會的這些能不能幫她在這個叫做扶風縣的地方謀生,但她此刻別無選擇。 她先是找去了一個繡坊。 李青芝雖不是什么刺繡大師,但基本女兒家會的她都會,甚至還被父王夸獎過。 然千辛萬苦到了繡坊,得知人家還要驗看戶籍,李青芝支支吾吾地跑了。 她如今哪里有戶籍,甚至可以稱得上流民,哪里有身份。 繡娘的路子被斬斷了。 李青芝不死心,又去了茶坊。 茶坊主人是個清瘦儒雅的中年男子,性子瞧著溫和,就算對著如今一身寒酸可憐的李青芝也是客氣有禮。 為了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李青芝在茶坊主人面前親自點了一套茶,從碾茶到擊拂再到最后的茶百戲,李青芝皆完成得行云流水,姿態高雅美不勝收。 若不是瞧著眼前的小娘子身著粗布衣衫,許掌柜都要以為這小娘子是個高門仕女了。 眸色贊賞地看著黑盞中純白無暇的茶湯,心底還是忍不住驚疑。 點茶是一等富貴閑事,出身貧寒的百姓整日都忙著為生計奔波,哪里會有學點茶的空閑,甚至這小娘子的技藝還如此精妙。 莫非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娘子? 將目光從那身粗布麻衣移到小娘子那張瞧著細嫩嬌貴的小臉上,許掌柜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 “小娘子點茶手法確實精湛,在下這里確實缺一個人,不過……” 李青芝聽他這般說,心中立即雀躍了起來,一雙水盈盈的眼眸都比先前亮了幾分。 然話鋒一轉,李青芝忙問道:“不過什么?” 許掌柜放下茶盞,溫聲道:“須得讓小娘子知道,我這工錢是一日一百文,且不會提供食宿?!?/br> 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李青芝心里涼透了。 她本就是無家可歸和缺衣少食才這般謀生,如果茶坊皆是這般,那她又該如何是好。 “敢問掌柜,茶坊是否皆是這個規矩?” 李青芝想著不若搞清楚了,也省得她去別的茶坊白費力氣。 許掌柜又是帶著詫異看了眼前的小娘子一眼,心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茶坊酒肆一律不給食宿,這分明就是百姓間人人所知,為何這小娘子還要多余問上一句,竟如此懵懂? 李青芝臉色灰敗了下來,福了福身,道了一句打擾便離開了茶坊。 許掌柜看著那小娘子落寞悲傷的背影,竟一瞬有些憐惜,但想想不過是陌生人,他也不是什么圣人。 在茶坊的活計泡湯了,李青芝神色懨懨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她甚至不知這條街道叫什么,也不知自己該往哪里走。 忽地,一陣清脆悠揚的樂曲聲傳來,李青芝心下又是一動,循聲望過去。 是個三層高的酒樓,朱漆飛檐,酒旗飛揚,龍飛鳳舞地寫著樊玉樓三字。 雖比起她們魏地的酒樓差多了,但放在這個小縣城,卻是頭一份的奢華了。 從敞開的酒樓正門,李青芝看見了里面濃妝艷抹,正彈奏著琵琶的娘子。 素手撥弄著琴弦,口中唱著讓男子心猿意馬的靡靡之音,甚至還有些面色猥瑣的男子用著比他面容更惹人厭的聲音去調戲那琵琶女…… 李青芝退縮了。 生在王侯之家,就算資質再平庸,少不得學些裝點門面的東西。 李青芝擅奏月琴,也會一些箜篌,在家時時常會和兄弟姊妹們一塊奏樂玩樂。 聽見這樂曲聲,李青芝本也動過一絲念頭,但如今看來卻是想也不敢想了。 更何況,她兩手空空,哪里有琴? 滿心頹敗地游走在大街上,李青芝正胡思亂想著,有人叫住了她。 “小娘子留步!” 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急切,像是生怕人跑了一般。 李青芝感覺這人是在叫自己,便停住了腳步,循聲望去。 那是一家酒肆,門口插著明顯的酒旗,門口也是擺著幾壇開著封泥的酒。 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笑容可掬地站在臺階上,朝著自己招手。 李青芝總覺得那人笑得有些奇怪,但說不出來為何。 “這位掌柜喚我何事?” 看著酒肆里伙計忙活不斷,而這個男子衣著光鮮悠閑立于門外,李青芝八成猜到這是酒肆的主人了。 事實證明,李青芝的判斷是對的,那男子點頭應了一聲,待看見李青芝面容后,笑容更燦爛了。 “小娘子可是在找活計?” 男子生了一雙細長的眼睛,此時兩眼正泛著精光盯著眼前的美貌少女,眼珠子不停打轉,讓人覺得不敦厚。 照那個茶坊的許掌柜差遠了,就光看面相和性情來說。 李青芝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但見人問到了點子上,她立即拋卻了雜念。 “不錯,掌柜這里要人嗎?” 李青芝仿佛嗅到了希望的氣息,滿懷期待地問道。 掌柜細長的眼睛里精光更甚,已經想好如何把眼前這個美貌非凡但又心思純質的小娘子哄騙過來了。 “要的要的,本店正缺一個當壚賣酒的娘子,小娘子來得正好??!” 掌柜的而過分熱情卻讓李青芝有些吃不消了。 當壚賣酒? 這讓李青芝想起了那位赫赫有名的卓文君,不僅感慨起來。 卓文君是巨富豪紳之女,她更甚,不過她卻沒有一個如司馬相如那樣給她作賦的人了。 李青芝做了十多年郡主,皇家的尊貴與傲氣自然也是有的,可如今虎落平陽,縱然她再不想拋頭露面去賣酒,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不知掌柜x的這邊可提供食宿?” 憶起先前茶坊許掌柜的話,李青芝多問了一句。 酒肆掌柜聽這話,明顯是愣了一瞬,腦子飛速拐了個彎大笑道:“當然當然,只要小娘子你過來,自然是什么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