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的好圣孫 第244節
“用??!” 趙高聞聲大喜,當即躬身上前,侍立于始皇帝另外一側。 每每趙泗念完以后,始皇帝給出答復,趙高就負責在旁邊用印。 趙泗知道趙高在歷史上的本來模樣,在始皇帝將掌印蓋章的大權交給趙高的時候,他好幾次都想要開口,可是張了幾次嘴都是欲言又止。 從始皇帝的角度出發,始皇帝的選擇無可厚非。 畢竟,趙高服侍始皇帝左右已經一二十年了,趙高本身就是內臣之首。 始皇帝身體不適,難以批閱政務,總不可能把一切都全權交付給任何一個人。 平心而論,趙泗也確實沒有資格一邊負責奏折來往頌念和蓋章。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將這份大權分成三份都是一個合情合理的決定。 三個人,各掌握一項權利。 只要三個人沒有徹底達成一致,就沒有人能夠從奏折上做文章。 值此之時,以始皇帝身體為重,趙泗本就不是爭權奪利之人,故而也沒有開口。 他只希望,始皇帝徹底放下政務的勞累外加上夏無且的醫治,身體能夠好轉起來。 可是事與愿違。 在趙泗趙高李斯三人全面掌握國家大權的第三天,始皇帝的病情進一步加重。 這一次,來的愈發猛烈。 始皇帝甚至連下床都已經做不到了,說話也徹底變的有氣無力,一整天下來,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沉沉。 整個人面色枯黃,看起來已然是病入膏肓。 夏無且又被緊急請來。 趙泗和趙高在寢宮之外等候,直至許久,夏無且的身影才從內里踱步而出。 “夏醫師,情況如何?”趙泗焦急的握住了夏無且的臂膀。 夏無且見趙泗焦急的神色,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以袖子遮住面孔,沒有多說,只是張嘴發出一聲嘆息疾步而走。 趙泗站在原地,看著同樣露出慌亂焦急之色的趙高,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夏無且掩面而走,無顏以對,說明始皇帝的身體,可能真的已經到了一種徹底無法挽回的時候。 趙高被趙泗冷冽的目光沒來由的一撇,后背升起一道寒意。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趙泗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可是這是完全沒道理的事情,他明明和趙泗沒有任何過節,甚至屢次示好,就算二者沒能成為朋友,也不至于如此殺意畢露。 聯想到始皇帝身體近況,趙高心中有了一些猜想。 趙泗卻也不管,只是自顧自的進入寢宮,趙高也隨即跟上。 側房之內,還有許多醫師正在商議討論。 都病成這樣了,肯定要集思廣益不可能指望夏無且一個人了。 他們都大概知道了始皇帝的情況,眼下也都覺得棘手無比,你一言我一語。 既然尋常的藥不能治病,那么醫療不可避免的就開始往神秘側傾斜。 有的建議可以用巫祭來治療始皇帝的疾病。 有的則建議設下祭壇,祈禱天地河澤和山川。 有的干脆建議人祭…… 客觀來說,這個時代的人祭尚未消亡。 一切都相對較為原始和野蠻,始皇帝的秦兵馬俑,客觀來說也算是以身作則來避免人殉了。 最終…… 一群醫師得出了一個相對靠譜的結論。 “設祭,禱告山川河澤?!?/br> 趙泗聞聲立刻警覺了起來。 沙丘之變,為何能夠成功?蒙毅,作為始皇帝的忠信大臣,這個時候究竟在干嘛? 歷史已經給出了答案。 蒙毅在這個關鍵時刻,因為始皇帝病重,代表始皇帝折返去山川大澤為始皇帝禱告天地! 第八十七章 趙高陷入了黑暗! 寢宮之內,始皇帝做出了決定,然而和歷史上有那么一些些許的不同。 “蒙毅率人代表始皇帝折返善陽為始皇帝祈禱天地!” “趙泗率人代表始皇帝前往會稽郡為始皇帝祈禱山川河澤!” 這是始皇帝的最終決策,時至今日,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如今始皇帝常常處于昏睡狀態,一天之內看起來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陛下,臣不贊同這個決議!”趙泗看著強行睜開眼睛的始皇帝選擇了拒絕。 始皇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趙泗等待趙泗給出一個解釋。 沒有什么好說的,趙泗現在心徹底亂了,他甚至不知道始皇帝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了這個決策。 原本的歷史上,趙高胡亥能夠矯詔篡位本來就是各種巧合夾雜。 蒙毅作為始皇帝的忠信大臣,掌管郎中令以及始皇帝出行路線和侍衛安全,整個大巡天下的車隊基本上都在蒙毅的掌控之中。 客觀來說,蒙毅在始皇帝大巡天下期間,關于車隊行進事宜,左相李斯都插不上手。 如果不出意外,始皇帝就算中途駕崩,有蒙毅在側,一百個趙高和胡亥也翻不起來什么風浪。 問題就出在這里,始皇帝在自己病重的時候,在自己生命垂危之時,做出了一個詭異的決定。 令蒙毅攜人手脫離車隊折返為始皇帝禱告天地。 也正是因為這個決定,車隊脫離了蒙毅的掌控,在蒙毅離開以后,車隊里有話語權的,也就只剩下趙高李斯和胡亥三人。 一連串的巧合和時機,才有了沙丘之變,趙高胡亥矯詔篡位的故事。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彼時的始皇帝做出這樣的決策都是不明智的。 而現在,歷史發生了改變。 車隊的主要負責人還是蒙毅,但是趙泗卻在不久之前親自下場,爭取了始皇帝近身侍衛飲食安全服侍等權力。 如果還按照歷史的原本劇本,就算蒙毅脫離車隊,有趙泗手握近身侍奉的權柄,也能夠保證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可是,偏偏始皇帝鬼使神差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讓蒙毅這個車隊的一把手折返善陽為始皇帝祈禱天地,讓趙泗這個貼身負責人去前往會稽去禱告山川河澤。 這很詭異……兩個貼身負責人全部在這種關鍵時刻被始皇帝盡數下令離開車隊。 這不就是明擺著給趙高胡亥李斯可乘之機? 始皇帝,究竟又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趙泗完全想不明白。 始皇帝不像是能夠做出如此舉動的人。 趙泗有一萬個理由拒絕始皇帝的決議,盡管李斯已經做出了改變,未必會如同歷史一般和趙高胡亥沆瀣一氣,但是趙泗打心眼里,信得過的人只有自己。 可是,趙泗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始皇帝,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 趙泗到現在都不能確定自己的璞玉光環是否已經失效,但是他不想賭,萬一始皇帝能撐到現在,就是因為璞玉光環還在發揮著作用呢? 萬一自己走了之后,失去了璞玉光環的維持,始皇帝直接暴斃了呢? 更不用說,一旦自己和蒙毅一同離去,歷史恐怕就會照常上演,一切都失去了改變的機會,自己做的一切就會付之東流。 趙泗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沉重的跪在始皇帝的床榻之前認真開口。 “陛下,臣哪都不去!” 始皇帝心中升起一些奇怪的感覺,看向趙泗,卻發現這個向來沒心沒肺的小子,此刻目光堅定的厲害。 “蒙上卿為陛下祈禱天地山川河澤就夠了,臣就守在這里,哪都不去,直至陛下軀體康??!”趙泗認真的說道。 始皇帝看來容人,實則專權。 他向來習慣了萬事悉由己斷,就連朝堂上爭論不休的事情,實際上大多數始皇帝都已經早有決斷,無非就是丟出去讓大臣爭論一下,有一點參與感罷了。 他做好的計劃和決定向來也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更改。 面對趙泗的拒絕,按照常理,始皇帝會接納,并且不予理睬照常執行。 但是此時此刻,始皇帝看著趙泗堅定的眼神,總有一種錯覺。 倘若自己依舊決定讓趙泗離開車隊,那這小子大概率會抱著柱子不撒手,誰來都扯不下來的那種。 這讓始皇帝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趙泗不是出于其他,他只是單純的放心不下自己。 “為何?”始皇帝終究沒有拒絕趙泗,而是發出了虛弱的詢問。 “除了我,臣誰都信不過?!壁w泗認真的說道。 始皇帝有點想笑,這小子還挺會給自己貼金,可是始皇帝能夠感覺到,趙泗不是在說空口白話,他是真的誰都信不過。 甚至于包括蒙毅李斯趙高胡亥乃至于車隊上下的所有人。 很奇怪,始皇帝竟然莫名其妙的感受到趙泗對自己的孺慕之情。 總有一種這小子把自己當成了長輩親人的錯覺,甚至于始皇帝恍惚之間,還從趙泗身上看到了扶蘇的影子。 在某些事情上,同樣的犟驢,犟的沒有任何余地。 區別就在于,扶蘇常常會因此弄的父子二人冰火不相容,而趙泗這小子臉皮更厚,不會弄的劍拔弩張,慣會用各種沒臉沒皮的方法達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