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下意識地擁抱回去,含住送上門來的甘甜。 余景后腰壓在了桌沿,脊背崩起輕微的弧度。 擱在桌邊的相框被慌亂無措的手掌掃在地上。 “咔噠”一聲,也沒人在意。 獨屬于余景的氣息包裹著連珩,他的呼吸急促,笨拙地沉溺在這一個令人眩暈的吻里。 牙齒磕碰,心尖發麻。 跌跌撞撞地追著、咬著,快要窒息。 第63章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時間,久到余景的脊背、后腰、嘴唇、舌尖都開始有些發麻。 他本就繃著身體,肌rou僵得厲害,再加上連珩那如狗啃般稀爛的吻技,就連呼吸都跟著不暢。 余景推推他的胸口,說不出話來。 “叩叩叩——” 臥室的門響了三下,余景恍如夢醒,一把推開連珩。 手足無措地原地停了兩秒,再蹲身撿起地上跌落的相框。 連珩抿了口濕潤,氣還沒喘勻。 轉身過去把門打開,接住連母遞過來的水果,還不忘笑瞇瞇地說一句“謝謝老媽”。 連母被自己兒子難得的客套給整得一挑眉。 關上門,連珩停在原地。 連面向都沒轉過來,就這么對著門縫,悶頭先往嘴里塞了幾個大草莓。 沒嘗出味來,單純降火。 他感覺自己都快燒起來了。 暫緩片刻,連珩微微壓住起伏不定的心緒。 端著水果轉身,卻看見余景像個蘑菇似的依舊蹲在桌邊。 他走過去:“看什么呢?” 余景一抬頭,剛好連珩蹲下身。 兩人差點沒撞到一起,距離太近了,能看見余景嘴唇上新鮮撕扯出來的傷口,紅彤彤的,像沒抹勻的唇彩。 要命了。 連珩連忙移開目光, 余景也稍稍有些尷尬,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拿給對方一張照片。 那是余景高中畢業時和連珩的合照,十八歲的少年五官精致,眼底清亮,連珩站在他的身邊,臉上雖未脫稚氣,但個頭已經被兩年的牛奶灌得和余景差不多高了。 照片只有半個巴掌大,四四方方的矩形,大概是經常拿在手里,邊角已經被磨得有些卷皺。 可不知為何,這張原本大約是隨身攜帶的照片,在某天卻被夾在了相冊的背面。 “怎么放這兒?”余景問。 連珩拿來垃圾桶,把地上的碎玻璃撿進去:“那時不想看見你?!?/br> 余景:“……” 倒也不用這么直白。 碎玻璃在桶內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余景也想伸手,被連珩攔下了。 “我來就行?!?/br> 余景收了手,并著膝蓋蹲在那兒,看連珩忙活。 “什么時候不想見我的?” 連珩撿完大塊玻璃,再用濕巾擦掉周圍碎屑:“你和祁炎回b市的時候?!?/br> 怎么又提到這個名字。 余景現在有點兒對祁炎過敏。 “你總提他?!?/br> 地上的玻璃被收拾干凈,連珩把木制邊框放回桌上。 他不是總提祁炎,只是談到余景就不得不提。 連珩雖然和余景在一起的時間很久,但那樣的時間很薄,像無色無味的水膜,只糊了一層表面,無論是觸覺還是味覺,都完全沒有記憶。 他未到年歲,懵懂無知,徒留下寡淡的青春和深埋的暗戀。 可相比之下,祁炎在余景的生命里卻是那樣熱烈,濃墨重彩的一筆,力透紙背,幾乎改寫了對方的整個人生。 時間長短有用嗎? 相互陪伴的數十年都沒有那幾個瞬間值得回味。 從畢業到工作,明明近在咫尺卻刻意避開,把痛苦當做修行,在日復一日的煎熬中守著年僅一次的會面。 他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要去做有違道德的事。 可又有個聲音嘲笑他,即便越過底線,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余景是他的奢求,是他的妄想。 連珩從未真的覺得自己會擁有對方。 所以一旦夢想成真,他十分用力,且迫不及待想在對方的生命里留下痕跡。 “余景?!边B珩沉默片刻,又道,“哥?!?/br> 余景抬了眼。 “我們的回憶好少?!?/br> 他很后悔,在知道余景和祁炎的事后因為氣惱而疏遠對方。 也后悔,大學四年賭一口氣,在余景背離父母時沒有及時站在他的身邊給予安慰。 他的翻江倒海天崩地裂,斗轉星移滄海桑田。 不過是自己關起來的動靜。 余景那邊根本從未察覺。 他們的整整六年,全是空白一片。 連珩拉過桌邊帶有滾輪的椅子,坐下。 雙腿岔開,蹬著地,挪到余景面前,摟住后腰把人抱住。 “哥?!?/br> 他閉上眼,把臉貼在余景腹部,又喊了一聲。 余景低著頭,摸摸連珩的頭發:“嗯?” 示弱的小狗并不常見,一聲“哥”喊的余景的心軟得稀爛。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連珩肩上,又摸摸對方的側臉和耳廓。 溫熱的觸感,并不排斥。 余景輕輕嘆了口氣:“不急,慢慢來?!?/br> - 短暫的擁抱一并化解掉了接吻時被打斷的尷尬。 余景拿走了自己畢業時與連珩的合照,企圖歸為己有。